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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1979与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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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成军推开工农兵招待所的木门时,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

  来合肥要办的事大部分都办成了。

  连轴转的日子也终于得了闲。

  这些日子,招待所里面的室友换了七七八八。

  省报的马胜利租了个两开的小屋。

  跑供销社的大叔去了南京。

  离开之前,

  都劝他少熬夜。

  对大伙的劝。

  许成军不以为意,这世道不卷卷。

  怎么当文豪?

  ....

  这个月的合肥热出了他的新高度。

  挂在门楣上的温度计指向36℃,水银柱在玻璃管里微微颤动。

  墙根的蝉鸣已经聒噪起来,一声声撞在青砖上,碎成七月流火里的星子。

  应付了招待所里,七七八八的“大作家出门了”“霍,许老师这是又要投稿的”的说不好是羡慕还是嫉妒的亦或者是真心钦佩的恭维声。

  展现了一把作为资深“公学家”的八面玲珑。

  迎着招待所周围大妈、老姑娘们“介绍漂亮亲戚”的调侃。

  许成军在1979年7月8日这天迈出了招待所的大门。

  他想不带目的的看看1979年的合肥。

  今儿,他许成军。

  要出去消费!

  哦不对。

  稿费还没到,没钱!

  纯逛!

  就问你citywalk不w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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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河路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赤脚走上去能烤个“三分熟”。

  许成军踩着布鞋,看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地上拼出晃动的光斑。

  骑楼的阴影里,几个老头蹲在马扎上抽旱烟,烟杆里的火星明明灭灭,烟圈在热空气里慢慢散开,混着远处炸油条的香气。

  前世。

  同样的淮河路,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汽车尾气在蒸腾的热气里扭曲。

  那时他在这条路上的酒店里里敲键盘,给大领导准备着会议材料。

  偶尔望向窗外,能看见外卖员骑着电动车在车流里穿梭,头盔反射着光。

  而此刻,一个穿背心的汉子正推着独轮车经过,车斗里的西瓜用湿棉被盖着,棉被边缘往下滴水。

  那点自然的清凉,比任何空调都更沁人心脾。

  街角的修自行车摊支着遮阳棚,师傅正用扳手拧着辐条。

  摊前的铁丝上挂着几串钥匙,在阳光下晃得像风铃。

  许成军停下脚步,看他往车链上抹着油,动作熟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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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棍——绿豆的!”卖冰棍的老太太挎着木箱走过,箱盖掀开时冒出白汽。

  她的蓝布衫后背已经湿透,贴在脊梁上。

  许成军掏出两分钱,接过根裹着油纸的冰棍,咬下去时冰碴子硌得牙床发麻。

  老太太夸了好几声“这后生真俊,又高又大,真端正!”

  许成军笑着跟着老人家客套。

  前世的便利店冰柜里,进口冰淇淋琳琅满目。

  见得到“某某高”的刀。

  却再也尝不到这种带着点井水味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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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供销社。

  国营百货大楼的玻璃柜台泛着冷光,把外面的热气挡在三尺之外。

  许成军站在“五金交电”专柜前,看售货员用镊子夹起个灯泡,在灯光下转了转。

  柜台里的标签写着“25瓦,1.2元,凭工业券”,旁边堆着的工业券本子。

  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指着台收音机说:“要红灯牌的,能收中央台的那种。”

  售货员点点头,从柜台下搬出个木盒,打开时露出红底白字的商标。

  转到布匹区,的确良布料挂成彩色的瀑布。

  一个年轻媳妇正跟售货员商量:“给我扯三尺蓝布,做件褂子,要够肥的,怀着娃呢。”

  售货员用竹尺量布时,竟特意多放了半寸,“下个月生?到时候来扯块红布做小袄。”

  媳妇红着脸笑,指尖在布面上轻轻划着。

  后门的仓库门口,两个搬运工正扛着麻袋往里走,麻袋上印着“上海肥皂”。

  他们的脊梁弯得像张弓,汗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未来的物流仓库,传送带把包裹运往各地,扫码声此起彼伏。

  不可否认科技的力量改变了时代。

  却再也见不到这种用脊梁撑起的搬运。

  号子声里的力量,才是最动人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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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电局的墨绿色柜台前,排队的人手里都攥着信封。

  许成军排在队尾,看前面的姑娘往信封上贴邮票,八分的邮票印着天安门,她舔了舔胶水,动作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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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共电话亭里,穿工装的男人正对着话筒喊:“爹,俺在合肥找到活了,在机床厂,陈叔介绍的,管吃管住!”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拳头攥得发白,话筒线被扯得笔直。

  许成军站在亭外等,听着他说“下个月发工资就寄钱回家”,

  那点带着哽咽的报喜,比任何高清画面都更戳心窝。

  报栏前围了群人,《人民日报》的头版标题用了黑体字:“深圳特区开始建设”。

  有人用手指点着报纸上的照片:“那楼盖得真高,比合肥饭店还高!”

  旁边的人撇撇嘴:“跟咱有啥关系?能多打两斤粮食才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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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信窗口的阿姨正在盖邮戳,“啪”的一声,红色的印记落在信封上。

  她抬头问许成军:“寄哪?”

  “凤阳,许家屯。”他说。

  阿姨点点头,把信扔进身后的邮袋,“后天走,五天到。”

  昨天寄走了给父母的信。

  今天早上起来,洒洒洋洋的写了1000来个字。

  给许老实,给赵刚,给杏花。

  给原身躲着的,而他敬着的,

  许家屯。

  出来这么久,误了公时,总有个说法才对。

  信里面夹带着《安徽文学》出具的对公交流函。

  许成军摸了摸兜里的信纸,

  邮戳落下的瞬间,原是思念最郑重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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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撮造山巷出来,往西拐进鼓楼巷,青砖墙上的“拆”字被人用石灰涂了又露出来。

  巷口的杂货摊支着木板,上面摆着铁钉子、顶针、红头绳,摊主用粉笔在木板上写着“顶针三分”,字迹被雨水泡得发蓝。

  穿中山装的男人蹲在摊前,挑了根铁钎子,比划着说“要能串起两斤肉的”,是准备做烤串的个体户。

  巷中段的墙根下,几个老头正围着石桌下棋,马扎矮得几乎贴地。

  竹制的棋盘被摸得发亮,棋子是用杏核磨的,黑的涂了墨,白的保持本色。

  “将军!”

  穿白褂的老头把“帅”往前推了推,对手拍着大腿笑:“又让你蒙着了!”

  许成军站在旁边看,棋盘上的楚河汉界磨得快平了。

  水井旁,几个妇女正在洗衣服,棒槌捶打石板的“砰砰”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

  她们的大嗓门混着笑声,顺着风飘出老远:“你家男人去卖雪花膏了?。”

  “啥呀,给工厂里跑个腿的命。”

  水花溅在她们的花布鞋上。

  回到淮河路时,国营照相馆的玻璃橱窗里,摆着穿军装的夫妻合影,男人胸前的毛主席像章闪着光,女人的麻花辫垂在红绸袄上。

  橱窗上的红漆写着“一寸两毛,三寸五毛”,底下贴满了顾客的取件单。

  穿白大褂的摄影师正搬着三脚架出门,黑布罩住的镜头对着街面,“来,给这骑楼拍张照,下个月就拆了”。

  百货大楼门口的广播喇叭正放着《东方红》,旋律在热空气里打着旋。

  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们手挽着手往里走,辫梢的蝴蝶结随着脚步上下跳。

  一个小姑娘盯着橱窗里的塑料娃娃,眼睛亮得像井水,母亲拉着她说“等你爹发了工资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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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招待所的路上,路灯昏黄的光把路面照得像块揉皱的黄布。

  许成军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看自行车的铃铛声里,有人扛着锄头回家,车后座的麻袋晃悠悠的,里面装着刚摘的黄瓜。

  工农兵招待所的灯光已经在街角亮了起来。

  许成军加快脚步,看自己的影子在墙上忽长忽短。

  他知道,四十年后的合肥会有高楼大厦,会有车水马龙。

  但此刻,这片被七月流火烤得发烫的城,已经把最本真的温暖,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些灵感,想写些什么。

  一个穿越者该怎么给这个代留下点印记?

  来一场2024与1979的对话怎么样?

  许成军杵着脑袋。

  要写,但不是现在。

  春风虽然吹入了庐州,

  但是聊人工智能显得多少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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