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9章 拍摄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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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合一)

  “这个路由器摆放的角度,要再随意一点,像是被反复挪动、尝试过无数次的无奈。”杨简对跟在身旁的美术指导郜昂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在清晨安静的片场里显得格外清晰,“还有墙角那些空啤酒罐,品牌要统一,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堆放的样子不能太刻意,要像是随手扔过去,日积月累形成的。”

  他转向副导演韩佳女和导演助理辛爽,进一步阐释他的要求:“真实,不是说我们在真实的场景拍摄就一定让那个观众感受到,这种真实感是要来源于生活的逻辑。我们要让演员一走进这个空间,就能立刻感受到这家人的生存状态——父亲的颓唐、母亲的精打细算、孩子们无处安放的青春与欲望。这些细节不是背景,它们是无声的台词,是推动表演的催化剂。”

  韩佳女和辛爽连连点头,飞速地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他们愈发体会到,跟随杨简拍戏,不仅是学习导演技巧,更是在学习如何构建一个可信的、充满生命质感的“世界”。

  快速检查完场景,杨简这才回到监视器后的导演椅子上坐下,接过小白递上的保温杯,里面是温度刚好的清茶。

  不久,化好妆、换上戏服的演员们陆续抵达片场。

  首先进来的是张国榕。

  他穿着一件领口有些磨损的polo衫,外面套着略显宽大的旧夹克,头发刻意弄得有些油腻杂乱,脸上带着一种被生活长期磋磨后的疲惫与麻木感。他安静地走到杨简身边,低声打了个招呼:“阿简。”

  “榕哥,早。”杨简抬起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感觉怎么样?今天你的戏份很关键,是这家人的发动机。”他倒是不担心张国榕,这就是聊天随口一问。

  张国榕点点头,眼神已经带入了角色的状态:“有点沉,但感觉对了。这种被压着喘不过气,又不得不强打精神去找出路的感觉。”

  紧接着,梅雁芳也到了。

  她饰演的母亲梁巧凤,穿着一身花色俗气、质地粗糙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起,素颜的脸上刻意加深了法令纹和眼袋,整个人透着一股市井妇人的精明与刻薄。她一进来,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带着戏里的腔调响了起来:“阿简,这地方找得可真道地,我一进来就觉得是回了家!”她这话逗得周围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也瞬间缓解了片场略显紧张的气氛。

  “梅姐,这‘家’以后这段时间可就得靠你打理了。”杨简也笑着回应,气氛轻松了不少。

  随后,饰演儿子吴晓轩的胡鸽和饰演女儿吴倩的舒倡,以及今天过来客串的,饰演吴晓轩的同学阿邦的陈伟霆。三人也前后脚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李献。胡鸽穿着廉价的牛仔裤和t恤,头发蓬乱,眼神里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混杂着自卑与不甘的躁动。舒倡则是一身地摊淘来的、试图追赶潮流却明显不合身的连衣裙,脸上化着略显艳俗的妆容,眼神灵动却带着过早接触社会底层的那份世故与算计。陈伟霆饰演的阿邦家庭条件不错,所穿着更为得体一些。

  “简哥早!”

  “简子早!”

  “导演,早上好。”

  “师哥,早上好!”

  四人向杨简打过招呼,也各自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李献今天没戏份,不过对于他这个阶段的年轻演员,到一个剧组,尤其是大佬云集的剧组,对一切很好奇,也有学习的劲头。

  “早啊,老胡、倡倡、李献。”杨简对他们招招手,等两人坐下后,他继续对胡鸽和舒倡两人说道:“今天开始,你们就是这场‘寄生计划’的执行者。记住,你们不是职业骗子,你们是被生活逼到墙角的聪明人。你们的每一步,都带着试探、恐惧,也带着一丝侥幸和扭曲的希望。尤其是你,老胡。”他看向胡鸽,“你第一次踏入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时,那种冲击感、那种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以及内心深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要把握好层次。”

  胡鸽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老实说话,我现在是既期待又紧张,很矛盾的一种状态。总之,我会努力找到那种既渴望又心虚的状态。”

  杨简又对舒倡说:“吴倩是这个家里最聪明、最大胆的,她的‘演技’甚至超过她哥哥。你要演出她那种利用自身优势,年轻、漂亮、有点小聪明,这样去操纵别人的自信。但同时,也要让观众看到她底色里的那份属于这个家庭的悲哀。”

  舒倡郑重点头:“我会注意的,哥。”

  这时,饰演富人甄明远的刘得桦和饰演甄太太宋雅雅的宁静也来到了片场。他们虽然今天没有戏份,但作为剧组的重要成员,他们都愿意待在片场,感受拍摄氛围,也为年轻演员们提供支持。刘得桦穿着简约但质感极佳的休闲服,宁静则是一身连衣裙,两人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自带一层无形的“阶级光圈”。

  “桦哥,静姐,你们也这么早?”杨简起身招呼。

  “来看看,学习学习,我们也不能给你拖后腿啊。”刘得桦温和地笑道,“也给年轻人们加加油。”

  宁静也笑着对胡鸽和舒倡说:“放松演,你们肯定没问题的。”说完又对李献笑道:“李献也是,虽然暂时没你戏份但是和你师哥一起工作,你能学到很多。”

  “明白的,静姐。”

  “也要跟静姐多多学习啊。”

  “谢谢静姐。”

  “多谢静姐。”

  众人聊了一杯茶的功夫,黄博、张松文、周易围、林大川、雷嘉音、梅庭和文咏珊等人也陆续到了片场。杨简虽然没有要求他们那么早来,甚至没要求跟组,不过他们依然来了。

  大家又聊了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差不多8点半的时候,韩佳女和辛爽过来通知大家,楼下的后巷片场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拍摄。

  今天的第一场戏,其实是一场外景戏。

  场景设置在楼下一条相对干净些的后巷,与劏房内部的杂乱形成对比,这是象征着一点点“外部世界”的渗透。

  胡鸽立马就开始找状态,因为这场戏是他的戏。他的眼神中带着属于这个阶层年轻人的迷茫和一点点未褪尽的学生气。与他搭戏的陈伟霆,也跟他一样,用自己的方式进入状态。

  等到所有人准备就绪,场记打板:“《寄生虫》第三场第一镜,第一次!”

  “开始!”

  镜头对准胡鸽和陈伟霆。陈伟霆饰演的阿邦穿着潮牌t恤,背着大牌背包,神态轻松,与胡鸽的拘谨形成鲜明对比。

  “轩仔,我要去英国读书了,这块石头……据说能带来好运,送给你啦!”阿邦从包里拿出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经过处理显得有些温润的石头,随意地递给胡鸽。

  胡鸽饰演的吴晓轩接过石头,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石面,眼神里有感激,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他讷讷地说:“谢谢……祝你一路顺风。”

  “对了,”陈伟霆饰演的阿邦像是忽然想起,“我之前做家教的那家,甄明远甄先生,他女儿乐怡好像还要找个英文家教。他们家给钱挺大方的,就是要求有点高……不过你英文那么好,可以去试试啊?我把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你。”

  胡鸽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那是一种在灰暗生活中看到一丝微光的神情,但他很快又低下头,语气带着不确定:“我……我能行吗?他们家那种家庭……”

  “试试啦!万一呢?”陈伟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更反衬出吴晓轩内心机会的珍贵与不确定性。

  “咔!很好!”杨简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老胡,你接石头时那个下意识的摩挲动作很好,体现了人物对‘好运’的珍视和内心的一点不安。说‘我能行吗?’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点闪烁和自卑,层次出来了。我们保一条,这次你可以在伟霆拍你肩膀的时候,身体稍微僵硬一下,体现出那种来自不同阶层、看似友好的接触带给你的不适感和压力。伟霆,保持住的刚刚的节奏,还可以再放轻松一些。”

  这场戏的重点在胡鸽,所以对陈伟霆的要求不是特别高。

  闻言,胡鸽认真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状态。第二条的表演果然更加细腻,那种底层青年面对机遇时既渴望又惶恐的复杂心态,被胡鸽精准地捕捉并放大。

  拍完这场外景戏,接下来是重头戏,剧组又转场到楼上的片场,回到劏房内。

  吴晓轩将机会告知家人,全家人在极度兴奋和走投无路的心态下,决定铤而走险,帮吴晓轩伪造一份名牌大学的在读证明和丰富的家教经历。

  这场戏人物众多,情绪转折复杂,极其考验演员的默契,至于导演的调度,对杨简来说,这倒是不算什么。

  “灯光,注意!我们要区分开几个区域的光效。”杨简拿着分镜图,在现场亲自指挥,“吴晓轩宣布消息时,给他一束稍微亮一点的主光,象征‘希望’的降临。当全家开始讨论伪造计划时,光线要压暗,主要以台灯和窗外透进来的霓虹灯光为主,营造一种‘密谋’的氛围,带点幽暗和不安定的感觉。摄影,机位跟着情绪走,开始时用中景捕捉全家人的反应,进入伪造阶段后,多用近景和特写,抓他们的表情和手上的动作。”

  各部门迅速调整。

  “开始!”

  胡鸽冲进家门,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将奇石和写着地址的纸条拍在桌子上:“老豆,老妈,小倩!机会!有个天大的机会!”

  张国榕饰演的吴达志坐在小凳子上,闻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眼神浑浊,带着长期失业者的麻木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这窘迫的生活抽干了:“什么机会啊?中六合彩啊?”

  梅雁芳饰演的梁巧凤则从灶台边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是市井妇人的警惕与好奇:“什么事啊?撞鬼啊?”

  舒倡饰演的吴倩也从她那个用帘子隔开的“小空间”里探出头,眼神灵动,带着对哥哥消息的本能关注。

  当胡鸽结结巴巴地说出家教机会和对方开出的高昂薪水时,狭小空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了。

  “哇!那么多钱?”舒倡第一个跳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算计。

  梅雁芳也放下锅铲,围拢过来,眼睛发亮:“真的吗?甄明远……我在杂志上见过他!真的是大富豪!”

  就连一直瘫着的张国榕也坐直了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久违的光,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疑虑覆盖:“但是……我们晓轩,连大学都没读过,怎么跟人家争啊?”

  希望与现实的残酷对比,让气氛瞬间从兴奋跌回谷底。

  就在这时,舒倡拿起自家哥哥拿回来的那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露出一个与她年龄不符的、带着点狡黠和决绝的笑容:“哥哥英文好啊!我们可以……帮他弄份‘履历’出来啊!”

  “伪造?!”梅雁芳先是一惊,随即眼神也开始闪烁,显然在权衡风险与巨大的收益。

  张国榕更是猛地抬头,嘴唇翕动,想反对,但看着妻儿眼中那近乎绝望的期盼,以及自己内心对改变现状的渴望,那句反对的话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句带着破罐破摔意味的:“……怎么弄啊?”

  “咔!”杨简喊停,脸上带着兴奋,“情绪非常对!从狂喜到失落,再到铤而走险的决心,这个转折很自然!梅姐,你从警惕到心动那个眼神变化,非常棒!榕哥,你最后那句‘怎么弄啊’,那种无奈中带着认命和一丝破釜沉舟的感觉,很不错!”

  他走到演员中间,具体指导道:“我们再来一条。倡倡,你提出伪造的时候,可以再大胆一点,语气里可以带点挑衅和‘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意味,凸显这个角色的胆大和早熟。榕哥,你在说‘怎么弄啊’之前,可以加一个看向窗外、眼神空洞的瞬间,然后再转回头,语气可以更沉一点,带点自嘲。”

  第二条拍摄,演员们在杨简的提示下,表演层次更加丰富。尤其是张国榕那个望向窗外的动作,瞬间将角色内心的挣扎与对未来的无望感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不过,杨简觉得还能更好,所以让大家调整五分钟以后,又拍摄了第三遍。

  杨简在回看刚刚的这组镜头,没戏份的则是未在后面观看,有戏份的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准备着。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这场戏其实是上一场戏之后的第二天了。

  场记打板:“《寄生虫》第五场第一镜,第一次!”

  “开始!”

  镜头继续对准了逼仄的劏房。胡鸽饰演的吴晓轩正烦躁地举着手机,在房间里几个固定的点位来回移动,试图捕捉那飘忽不定的wi-Fi信号。梅雁芳饰演的母亲梁巧凤在角落那个狭小的简易灶台前,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用带着浓重市井气的语调絮叨着:“都跟你说了,那个位置信号最好!凑合用吧,不然还能怎样?难道学你老豆,出去同人讲数(谈判)咩?”

  张国榕饰演的吴达志依然坐在那张小凳子上,依然低着头,无意识地搓着一根廉价的金狮香烟,对妻子的数落恍若未闻,眼神比起昨天有神了不少,少了一些麻木,多了一丝希望,但怎么看他现在的状态,依然像是所有的精气神都被这窘迫的生活抽干了。

  这时,舒倡饰演的吴倩拿着一个皱巴巴的披萨盒,灵巧地闪身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妈!哥!你们猜我弄到什么了?”

  接着就是吴倩如何展示伪造的学历证书,以及一家人如何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到逐渐被“可行性”点燃希望的过程。

  杨简紧紧盯着监视器。胡鸽将那种年轻人面对机会时的急切与忐忑表现得不错,梅雁芳的市井精明和瞬间的算计心也活灵活现,舒倡的机敏大胆更是恰到好处。但杨简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张国榕身上。

  镜头推近张国榕的特写。

  当听到儿子有真的可以通过伪造学历获得一份高薪家教工作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更深沉的惶恐和自卑。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冲动的做出一个决定,等到冷静下来一思考,又开始变得犹豫不决,吴达志就是这样的性格的人。

  他抬起头,看了儿子一眼,那眼神里混杂着难以置信、一丝微弱的期盼,不过更多的是害怕这虚幻希望再次破灭的恐惧。吴达志虽然还有一些犹豫,可内心深处在昨天已经做出了选择,因为儿子有可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而过往的生活经历,让他不得不谨慎。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深的低下头,用力地搓着那根早已变形的香烟。这一切的举动,都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安。

  “咔!”杨简喊道。

  他拿起对讲机:“榕哥,你刚才的反应非常好,那种父亲的复杂心理,层次感出来了。我们保一条。这次,当吴倩拿出那个证书的时候,你不要立刻低头,可以试着先看一眼晓轩,眼神里带着点……审视,或者说是对他能力的怀疑,然后再迅速移开目光,恢复到那种麻木。我们试试这个细节。”

  张国榕闭眼酝酿了一下,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第二次拍摄,张国榕的表演果然更加丰满。那短暂的一瞥,将父亲对儿子能力的了解、对计划可行性的怀疑,以及那份不愿拖累子女却又无力改变的矛盾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虽然依然不是非常赞成,但也不反对。

  “好!这条过了!”杨简满意地点头,“大家状态很好,保持住!”

  接下来的戏份,是全家总动员,利用有限的资源和市井的“智慧”,编写家教经历、甚至模拟面试问答。杨简要求摄影机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用略带手持感的镜头,近距离捕捉他们忙碌、紧张又带着一种荒诞兴奋的状态。

  吴晓轩在妹妹的指导下,笨拙地背诵着虚构的经历,眼神里充满不安。

  吴倩这个妹妹则像个运筹帷幄的军师,用修图软件在电脑上“制作”各类需要用到的证书,手法熟练得让人心疼。

  母亲梁巧凤一边用熨斗小心翼翼地熨平一件借来的、稍显体面的衬衫,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儿子注意事项。

  父亲吴达志则沉默地坐在角落,看着家人为他眼中不靠谱的计划忙碌,眼神复杂,时而闪过一丝愧疚,时而又被那微弱的希望之火点燃。

  这场戏充满了黑色幽默,一家人在破旧的劏房里,用极其简陋的手段,试图撬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杨简在监视器后看得非常专注,不时通过耳机给摄影师指令:“推上去,给胡鸽特写,抓他额头冒汗的细节。”“镜头摇到梅姐那边,拍她熨衣服时那种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珍宝的感觉。”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接下来的戏份,是吴晓轩第一次踏入甄家位于浅水湾的豪宅。这部分场景虽然今天不会实拍,会在后面转场后拍摄,但杨简要求胡鸽在吴家这个空间里,通过想象和无实物表演,先找到那种心理冲击感。

  杨简把胡鸽叫到身边,亲自给他讲戏:“晓轩,你穿过那条狭窄、昏暗的楼道,推开甄家大门的那一刻,对你来说,不亚于穿越了一个时空。外面的声音、气味、光线,完全不同。你要演出那种瞬间的恍惚感,脚步会不自觉地放轻,眼神里要有惊叹、有自卑,也有一种‘我本不该在这里’的格格不入。甚至你的呼吸,在那一刻都应该有细微的变化。”

  胡鸽认真听着,努力在脑海中构建那个富丽堂皇的空间。

  杨简甚至让灯光师临时调整了一下,在胡鸽面前打了一道模拟豪宅落地窗的强逆光。

  “开始!”

  胡鸽深吸一口气,想象着自己推开那扇沉重的门。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睛因为想象中的强光而微微眯起,脚步变得迟疑而谨慎,仿佛生怕自己的旧运动鞋会弄脏光洁的地板。他环顾四周,尽管周围仍是破旧的劏房,他眼神里充满了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新奇与无所适从。

  看来这些年,他的话剧的确没白演。

  “好!感觉对了!”杨简在监视器后肯定道,“记住这个状态,等我们到了浅水湾片场,它会帮助你更快地进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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