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品牌故事，传播价值

　　阳光照在公告板上，纸页边缘微微卷起。几个姑娘还在那儿站着，手指沾了点口水，一页页翻看新贴上去的课程安排表。有人低头抄写，有人小声念出课名，像是怕记错。

　　我走进堂屋时，林婶正坐在桌边缝布角。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手没停。

　　桌上摊着那叠纸条，是昨天大家写下的目标。我一张张拿起来看。绣娘张氏的名字下面写着“教满十个徒弟”，字歪歪扭扭，墨迹有点晕开。客服小姑娘的目标是“能听懂所有地方口音”，包装组的年轻人想“让孩子将来不种地”。

　　我把这些纸条按顺序摆好，抽出一支笔，在旁边空白纸上写下一句话：我们从哪里来？

　　李商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收的快递单。他看见我在写字，脚步慢了下来。

　　“你在写什么？”他问。

　　“不是我写。”我说，“是我们一起说的事。”

　　他把单子放下，站到我旁边。我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神情，和前几天不一样了。那时候他总皱眉，现在只是看着，等我说下去。

　　“种地的人没有故事？”我继续说，“可每天做的事就是故事。”

　　他没接话，但也没走。

　　我翻开系统里的成长档案，找到绣娘张氏那一页。她的照片边上贴着一截布角，上面绣着稻苗图案，是承安画的。我又点开客服小姑娘的学习记录，她每天晚上练字的笔记都存着，最后一页写着：“今天回了三条北地客户的留言，他们说谢谢我听得懂。”

　　“这些事，别人不知道。”我说，“但我们得让人知道。”

　　李商人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先让她们自己说。”我说，“说什么都行，怎么想就怎么说。”

　　当天下午，我把几个组长又叫到堂屋。这次人不多，只有绣娘、客服、包装组各来了一个代表。林婶也坐下了，手里还拿着针线。

　　我对她们说：“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事。不是卖货，是讲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绣娘张氏抬起头：“我能说吗？我就只会干活，不会说话。”

　　“你写的那句话就很有力。”我说，“你不识字，但记得每个孩子的脸。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她低下头，手指捏着衣角。

　　“我们就从你开始。”我说，“愿意吗？”

　　她点点头。

　　我打开系统录音功能，把一支笔递给她。“不用念稿，就像平时聊天一样说。”

　　她接过笔，像是有了点底气。

　　“我第一个徒弟是隔壁老王家的闺女。”她说，“她爹不让学，说女人学这个没用。我就偷偷教她，每天天没亮，她在村口等我。三个月后，她能独立绣完一条布袋。后来她嫁人，临走前给我磕了个头，说这辈子没白活。”

　　屋里没人说话。

　　她说完，手还在抖。

　　我关掉录音，轻声说：“这就是我们的故事。”

　　李商人坐在角落，一直没动。等她说完，他掏出本子，记下了一行字。

　　第二天，我把初稿打出来，交给几个人看。有人建议加点好看的词，比如“田园奇迹”“天赐良品”。林婶看见这句，直接摇头。

　　“咱们的好不在天上。”她说，“在手上，在脚底下踩的土里。”

　　我没改别的，就把这句话放进了开头。

　　最终版是这样写的：

　　“我不识字，但我记得每个孩子的脸。

　　我教她们绣花，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她们能在自家门口赚钱。

　　我们种的米，不是神仙变出来的。

　　是一个人一个人，一锄头一锄头，干出来的。”

　　配图用了三张：一张是布角上的稻苗绣线，一张是客服小姑娘的练习本，一张是包装组年轻人画的流程草图。

　　我让系统生成图文日志，标题只写了四个字：**我们的事**。

　　发布前，我找林婶读了一遍。

　　她坐在院子里，太阳落在肩上。她读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读到“干出来的”那句，声音抬高了一点。

　　我录下了这段音频。

　　日志发出去那天，镇上有人路过商队驻地，看见我们在忙，站在门口说了句：“你们卖米还讲故事？能吃就行。”

　　我没回应。

　　三天后，代理那边传来消息。

　　沿海城镇有个客户留言：“你们的孩子让我想起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我也曾被人说不行，可我还是走出来了。”

　　另一个客户转发了文章，下面写：“原来一块布角背后，有人在认真活着。”

　　李商人看到这条，站了很久。

　　他走过来问我：“以后每篇都这样发？”

　　“每月一篇。”我说，“每人一次机会。下一个轮到谁，由大家选。”

　　当晚，我把第一篇打印出来，装订成册，放在堂屋中间的架子上。封皮写了三个字：**我们的足迹**。

　　绣娘张氏来的时候，我正在贴标签。她站在书架前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回家。半小时后，她带回一本旧账本，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纸。

　　“这是我教过的徒弟名单。”她说，“以前记在本子上，怕丢了。现在可以放进去了吧？”

　　我接过本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李小娥，十一岁，学了两个月，会绣整朵花了。”

　　我把这页扫描进系统，放进她的个人档案里。

　　第二天，包装组的年轻人来找我。他手里拿着一张纸。

　　“我想报名下一期。”他说，“我想讲讲怎么把碎布变成宝贝。”

　　“你写下来。”我说，“不用多，就说你做了什么。”

　　他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下。

　　“云姐。”他说，“别人要是也想听，能不能……也录个音？”

　　“能。”我说，“你想怎么讲都行。”

　　中午，林婶带来一锅炖菜。她一边分碗一边说：“以后说话得慢点，说不定哪句又被录下来了。”

　　屋里人都笑了。

　　傍晚，我打开系统，查看第二篇故事的草稿。是客服小姑娘写的，题目是《听懂一句话》。她写了自己怎么跟着镇上学堂的孩子学发音，怎么一遍遍听录音，直到能分辨出北地客户语气里的急与缓。

　　我正看着，李商人走进来。

　　“丰隆百货那边问，能不能提前布展。”他说。

　　我看了一眼计划表。

　　春分礼盒样品三日后出，四日拍图，五日上架。一步都不能乱。

　　“告诉他们。”我说，“按原计划走。”

　　他点头，把手里的文件放桌上。

　　“还有。”他顿了一下，“有三个代理点主动要求加推品牌日志。他们说，客户问能不能看到更多人的故事。”

　　我没说话，只是把第二篇草稿重新调出来。

　　光标停在第一行。我删掉了一个词，改成最简单的说法。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绣娘们结伴来上夜课。她们经过堂屋时，有人探头看了看。

　　“云姐。”其中一个喊，“明天的课，我能带本子抄给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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