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万石粮食，三日抵灾

　　就在张石头坐镇武昌府，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以前所未有的“海陆联运”之术，调度着数百万石粮食，在这张庞大的帝国棋盘上纵横捭阖之时。一场更为惊心动魄、也更具象征意义的“极限救援”，正沿着帝国那条最核心的钢铁大动脉——京武铁路，与时间赛跑，与死神竞速。

　　这场极限救援的目标，只有一个——三日之内，将首批十万石救命粮，从京城，精准地投送到灾情最危急、流民最集中的云梦核心区！

　　这个任务，在下达之初，几乎被户部和兵部所有经验丰富的老臣，都视为“天方夜谭”。

　　“首辅大人，万万不可啊！”户部尚书在御前会议上，老泪纵横地劝谏道，“京城至云梦，相隔两千余里。传统的漕运，即便在风调雨顺之时，也需月余。如今，即便我朝有了铁路，但如此大规模的粮食装卸、转运，加之灾区道路阻绝，流民冲击……三日？三日之内，能将文书送到，便已是邀天之幸了！”

　　兵部的将领们也纷纷附议，认为此举太过冒进，风险极大。

　　然而，内阁首辅张小山，却只是平静地，将一份由安国公府连夜赶制出的、厚厚的《京武线救灾专列调度总纲》，呈递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

　　“陛下，”他的声音，充满了其父张大山一脉相承的、源于绝对自信的镇定力量，“格物之学，其要义，便在于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请陛下，信臣一次。也请陛下，再信一次，我安国公府。”

　　最终，皇帝宁宣宗力排众议，以不容置疑的意志，在这份堪称疯狂的计划上，朱批了一个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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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日：京城集结，风驰电掣。

　　命令下达的当天清晨，京城西郊的永定门火车站，便彻底进入了最高等级的“战时”状态。

　　不再是北伐时的从容集结，而是一种争分夺秒的极限动员。

　　早已接到密令的京畿大营五万名士兵，在一夜之间，便完成了对车站周边所有道路的军事管制。

　　数百辆由青石商会紧急征调的重型四轮马车，满载着从京城各大官仓和商会粮仓中紧急调拨出的、一袋袋印着“赈灾”字样的粮食，如同奔流不息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汇入车站这个巨大的心脏。

　　车站之内，上百台大小不一的蒸汽起重机，在格物院学子们的精准操控下，发出了震天的轰鸣。它们那钢铁的巨臂，如同最灵巧的手指，将一袋袋重达百斤的粮袋，从马车上抓起，再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标准化的流程，迅速而又整齐地码入早已等候在旁的、专门用于运粮的“闷罐”车厢之中。

　　装卸，盘点，封存，挂载……

　　每一个环节，都被压缩到了极致。

　　当天色刚刚擦黑之时，十列由最强劲的“龙抬头”三代蒸汽机车牵引的、每列都挂载着五十节车厢的“救灾专列”，便已全部装载完毕！

　　十万石，整整一千二百万斤的救命粮食，如同十条蓄势待发的钢铁巨龙，静静地匍匐在铁轨之上，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呜——！！！！！”

　　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汽笛长鸣。

　　在京城无数百姓那夹杂着期盼与担忧的复杂目光注视下。

　　第一列救灾专列，喷吐着滚滚的白色蒸汽，车轮与铁轨摩擦，溅射出点点火星，缓缓地，却又无可阻挡地，驶出了站台，向着那遥远的、被饥饿笼罩的南方，风驰电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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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铁龙狂奔，水陆交接。

　　京武铁路，这条贯通帝国南北的钢铁大动脉，在这一日，彻底展现出了它作为“国家生命线”的真正威力。

　　铁路总署早已下达最高指令，沿线所有非救灾之列车，一律停运避让！

　　所有的道岔，所有的信号台，所有的加煤站、加水点，都为这十条承载着帝国希望的“生命之龙”，开启了最高优先级的绿色通道！

　　火车，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狂奔。

　　车轮滚滚，日夜兼程。

　　沿途的百姓，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日夜不停呼啸而过的钢铁巨兽，无不焚香叩拜，以为是天神显灵，要去南方，驱散那为祸人间的妖魔。

　　第二天傍晚时分。

　　当第一列专列，准时抵达京武铁路南端的终点——武昌府火车站时。

　　一场更为壮观，也更为考验调度能力的“水陆交接”，在此无缝展开。

　　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安国公次子张石头，以及他麾下的青石商会精英团队，早已将整个武昌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事化的“中转站”。

　　火车刚刚停稳。

　　早已等候在旁的数千名码头工人，便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

　　在巨大的蒸汽起重机的配合下，一袋袋粮食，被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从火车车厢中卸下。

　　然后，通过早已铺设好的临时滑轨和传送带，直接，送上了早已停靠在长江码头、生火待命的……龙舟舰队！

　　数十艘冒着黑烟的蒸汽龙舟，如同贪婪的巨兽，张开了它们巨大的货仓。

　　它们，将接替陆地上的钢铁巨龙，成为将这批救命粮，送往灾区腹心的……最后冲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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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龙舟破浪，直抵灾心。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浑浊的江面时。

　　一支由十艘蒸汽龙舟组成的、速度最快的“先遣救援舰队”，早已加满了煤炭，补足了淡水，在旗舰“开拓者号”的带领下，拉响了启航的汽笛！

　　它们逆着浑浊的江流，劈波斩浪，向着云梦旱灾最核心的区域——汉阳港，全速驶去！

　　与之一同出发的，还有一支由安国公七女张丫丫，亲自率领的“防疫先遣队”。她们携带了大量的消毒药材和《灾后防疫简策》，准备在粮食抵达的第一时间，便对当地展开全面的卫生防疫工作。

　　第三日下午，申时。

　　距离军令状下达，尚不足七十二个时辰。

　　当汉阳港口那些早已在饥渴与绝望中等待了数日的灾民和地方官员，看到江面之上，那十个冒着滚滚黑烟的“钢铁怪物”，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破开浑浊的江水，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幅充满了力量与希望的景象，给彻底震撼了！

　　“船……是船！是朝廷的运粮船来了！”

　　“天啊！这么快？这才几天功夫？”

　　“是安国公府的龙舟！是安国公派来救咱们的‘神龙’啊！”

　　码头上，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欢呼与哭喊！

　　无数的灾民，跪倒在地，朝着那支如同天降神兵般的舰队，不停地磕头，口中高呼着“安国公万岁”、“陛下万岁”！

　　那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发自肺腑的无尽感激！

　　张石头站在旗舰的船头，看着码头上那黑压压一片、如同迎接神明般迎接他们的灾民。

　　听着那响彻云霄的欢呼与哭喊。

　　他那颗因为连日奔波而紧绷的心，也终于，稍稍松弛了下来。

　　他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

　　他知道。

　　他们，做到了。

　　万石粮食，三日抵灾！

　　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绝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便在“格物之学”所创造的、这套无可匹敌的“海陆联运”体系面前，被……轻而易举地，变为了现实！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十万石粮食的抵达。

　　这，更是帝国的承诺，是安国公府的担当，是足以安定所有灾区人心的……一剂最强效的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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