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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名账对局,墨判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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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密室内的空气像被绞得更为稠密,烛火的影子在墙上拉出长长的指节。墨判端着那杯温茶,仿佛此地的一切都在他的掌心,他笑得不冷不热:“你们要的刻模固然重要,但真相并非单靠工具能解。名字是阐述,也是契约;拆解契约,需有人愿意承当代价。你们合议会愿意承当吗?”

  他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像把一句试探慢慢塞进每个人耳朵里。方拙与柳恒在侧,眼神像两把锋刃,随时准备出手;夜烬站在陈浩身后,手里匕首的寒光一闪而过。陈浩的手抵在逆刻针柄上,匣里的残核在胸口隐隐低语,像是等候命令的野兽。

  “代价是什么?”陈浩直问,声音像掷在冰面上的石子,既干脆又无可回避。

  墨判把茶杯放下,杯中茶香在灰暗的灯光下升腾,他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先做一场对局。合议者可以带来他们认定的代表人物,各自提出一条‘名律’,由我将其写入‘名律簿’。若你们能在簿中找出一条被我以隐写与返刻伪装的记录,我将把刻模与地下谱牒交出一半;若你们全输,那我将以刻名术示范一次,用你们在此地抽出的一名为样本,说明名字如何在制度里生根——你们要么按我的规则玩,要么——”

  他把“要么”的语气放在了最后,像刀片落地。

  白霜雪的手指在剑柄上微微用力,冷厉却觉得这赌注太大:若输了,他们将被当成祭具的演示对象;若赢了,虽可取证,却也可能落入墨判早有准备的诱局。方拙沉声道:“墨判,你若要做试验,我们要一条保证:若局中有人刻意造假或暗布机关,一经证实,你必须当场冻结所有刻名回路,归于合议审理。”

  墨判倾了一下身,眼角笑褶里有丝慵懒:“好。公开的保证我可以许诺。但你们要知道——当笔墨触纸,名字便有了力量;当你们以合议之名问责,我也会以名字证明我为何而行。那便开始吧,先由你们出题。”

  陈浩没有迟疑,他想到夜里那张飘过火光的残页,上面的“浩”字像被钉在脑中。他抬手,脑中像翻出一页旧卷,缓缓开口:“我出一道‘名律’——关于‘同源触发’的界定。若能在你簿中指认出任何被隐写为同源触点的记录,并追溯到刻写者的手迹与时间印记,你便交出刻模之一半。开始吧,把‘名律簿’放来。”

  墨判微笑,手一拍桌,一张黑皮簿被人拖出,簿面上并无字迹,只有在火光下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纹理。墨判把笔递向别人,却又停了下:“先说清楚规则。你们有三次查验——每一次我会把簿页的一部分显写出来,你们每识破一页,我便承认一分证据;若三次你们都未能识破,我便以示范为惩。规则透明,且由合议之证人记录。”

  合议的代表们点头,方拙站出来请三名阵师与几位文书作为见证。墨判颤动手腕,笔在皮簿上停了两秒,随后笔锋轻扫,簿页上像被烟雾吹过一般,浮出第一组字句——那些字不是直接显现,而是在特定的角度与火光折射下才可辨认,是“隐写”的典型手法。

  陈浩凑近,九针之意在体内流动,他轻启轮回之针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弧,试图以返照掀开那层烟雾式的覆笔。第一行出现的是一组地名与时间,随后是一串看似平常的议事条目,但在条目末尾的那个括号里,一组几乎不可见的符号吸引了他的目光——正是那种用极细针刻入纸纤维的符纹,而符纹的脉络向外延伸时竟像是连通了簿页的另两页。

  “有迹可循。”陈浩低语,他用针影在簿页上轻点,返照把那组符纹的结构取出。方拙在旁即刻以阵盘对照出符纹的落点与墨判的笔迹差异:这不是墨判此刻所写,而是以前人所刻的旧纹,随后被新墨覆盖与伪装,目的在于把旧的刻名回路伪装成合议的正当流程。

  墨判的笑容微微凝固,但很快恢复常态:“确实,你们识破了第一层。但这只是皮毛。我还未真正动用我的‘逆写’。既然如此,按规则你们获得一分证据——但刻模只是一半,另一半你们得继续争取。”

  陈浩呼出一口气,第一轮获胜给了他们些许筹码,却并不意味着安全。墨判翻到第二页,笔锋一缓,这次显写出的条目更加深奥:是几段看似规范的家书、婚书的摘抄,插入处却有一种‘签注’式的语句,句末一字连着另一页的页码,形成了如网一般的参照系统。

  墨判看着陈浩,戏谑:“第二题是‘连锁注记’,若你们能把这段连锁解出,并指出其中至少两处为伪注的原始来源,我便交出另一半刻模证据;若不能,我便执行示范。”

  陈浩沉默,白霜雪在一旁的眼神像锋利的弦。她知道这场对局并非纯粹的文字游戏,而是两套权术的较量:以文证之法对抗以名为术的旧理。陈浩回想起这些天查得的每一处刻痕,每一个被替换的官印,像一串串被针挑出的旧疤,他让自己慢慢沉入那种感知:名字如何在日常中被悄悄接入,又如何在某一环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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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用轮回与裁决在簿页上并行运针。在这两力的交错下,簿页的隐写像被风拨开的帷幕,一段又一段的注记露出底色——竟然连通到了南辰印坊的一些订单抄本,而那些抄本的编号又和严墨名下在衙门流转的那一批案卷一致。更重要的是,在注记的某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笔划——一种只在“名纹锁眼”上出现过的独特刻痕。

  “这里,”陈浩指着其中两处,“这些‘页码链’并非自然生成,而是人为以刻针在边缘补刻的引索,目的是在系统中形成可追溯的索引。若你把这两个索引合并,便能沿着编号找到实物刻模的行踪。第二题,算你们破了——第三题若再胜,你们可带走一整套谱牒与刻模样本;若不然——”

  墨判的眼神暗了暗,他放下笔:“不错,你们破了两题。好——第三题,是我的赌注,也是你们的考验。我将以‘名字的起源’出题。你们要在簿中找出一条被我以‘身份替换’写入的记录,并当场把这条记录恢复为原初的名字(非仅识别伪注,而是真正还原被替换的名字源),你们成功则刻模与谱牒皆归你们,失败则……”

  他没有把“失败”的下半句说完,不过在场每个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举凡文书上的名字被以刻名改写后,所谓的“恢复”不仅是文字的重写,更是要挽回某段被摘除的记忆或因果——这需要的是证据与血脉的对应,或者某种能把名字“召回”的针法。

  陈浩心里一震:第三题不仅考技巧,也在考他与名字最深的那条联系。若他能把某个被替换的名字还原,那不仅能拿到刻模,也能证明那张名单里“浩”字的成因可被逆转。但若他不能,那些被写下的名字将被墨判用来做示范——或以某个无辜者为样本,做出使人记忆寂灭的术法。

  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孩提时在破旧院落里听到的那句断断续续的咒歌,想起了梦里被写下名字后被扯出来的感觉。在这一刻,他的胸口那枚匣子像一只被人用指尖轻触的乐器,发出单一清音——那声音指引他去回想最本真的名字来源,去拼起那些被针与墨割裂的裂片。

  “我来。”他低声道,“告诉我你要我恢复哪一条,我会尝试把它还原。”

  墨判望着他,笑意藏在眼底:“既然你愿意。第三题——簿中有一处‘家书’被替换为‘祭约’,名字从‘苏家小女·阿瑶’变为‘候选·苏·A-7’。你若能把这份二式的名字恢复为‘苏家阿瑶’,并从我的簿页里把导致替换的刻模指路径找出,我便遵守约定。”

  这条题目像直接把问题扔回陈浩脸上:它牵涉的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是一个看似平常却可能牵出家族、债务、与被掳的交织。陈浩知道时间紧迫,但他也明白这条路若能走通,不但能取到刻模,也能得到恢复某些被写名者尊严的钥匙。

  周遭的气氛骤然静默,连火焰都像屏住了喘息。陈浩把针匣轻捧到胸口,像抱着一枚小小的太阳;他闭眼,缓缓把轮回之力、归元与裁决在胸内编织成一幅极细的网,像把心里的名字绷紧成一根线。他知道,若他在此处倒下,那许多人的名字将永远成为别人的棋子;若他成功,那便是把这场账局往前推了一步。

  他抬眼,目光如针:“开始。”

  墨判把簿页合上,烛火在室内忽闪忽灭,外面隐隐传来合议会同伴们忙碌的窸窣声。地下的牌局已开,而对局的筹码,并非金银,而是那些被人写在生活背后,正等待复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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