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礼崩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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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礼崩乐坏

  悲风割面,细雨侵衣。

  一场冬雨绵绵,打断了路平前去华州的计划。

  某改名换姓的华山耆宿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江湖中人冒雨盪风,饮雪食露,本是寻常,路司李这般娇贵,何必走什么江湖。”

  路平知道,风清扬纯粹是心理不平衡。

  他淡淡一笑,便接看教岳灵珊吹笛。

  岳灵珊眉眼如画,轻轻地將竹笛贴於唇边,经过几日练习,她渐渐熟悉了气息的运用与手指的协调。

  一则新曲,时而断断续续,仿佛山间野鸟初啼,渐渐地,笛声变得流畅起来。

  这是南曲中的一首《水仙子》。

  其中有“檐间燕语娇柔,惊回幽梦,难寻旧游,落日帘鉤”之语。

  风清扬不禁脸孔一黑。

  这几日都是如此。

  风清扬愤愤不平的挑畔,风清扬遭遇南曲打击。

  耳边听著岳灵珊娇俏的话语,室內烧著炉子,温著美酒。

  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路平也不避著风清扬。

  晨时和岳灵珊一起练剑,餐后处理各处传来的消息,继而手把手教岳灵珊写字,弹曲,午后则演练自己熟悉的各路剑法,夜晚眾人分散之后,则修习內功。

  这几日不止是他,就是岳灵珊无论剑法、內功,都进境不小。

  男女搭配的学习之道,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当世,风清扬面前耍剑,犹如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般。

  风清扬很明显是想发表意见的,每一次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

  路平心中也是暗暗好笑。

  “有三位客人求见。

  ”

  路平一见帖子,竟是剑宗三剩。

  “原来是华山剑宗剑客,请他们进来吧。”

  风清扬目光闪动,拿起一壶酒就回了自己房间。

  “这位独孤前辈怎么怪怪的。”岳灵珊皱眉道,“我们替他要回家,他又不肯,路大哥,他家是在哪里”

  “既是龙驹寨马帮帮主,想必就在龙驹寨吧。

  二人正说著,浑身湿漉的剑宗三剩已经昂首而入。

  卸下斗笠,路平便惊讶地发现,丹水平定船帮之后,三人的气息,少了几分寥落之气,多了几分杀伐之相。

  “岳姑娘,这三位就是你的师叔。”

  岳灵珊忙口称“师叔”,向三位师叔行礼。

  三人见到岳不群的女儿,微不可察地皱皱眉头。

  隨即便窘迫起来。

  眼下华山还没有授予自己收徒的权力。

  可是见到华山每个后辈弟子,都需发一笔见面礼。

  “初次见到贤侄女,也没有什么好送的,我这里有一套剑法,就权且给你,閒暇之时研习一番,或有进益。有什么不解的地方,隨时来问师叔就是。”

  封不平开了个好头。

  在路平目光灼灼的注视之下,成不忧和丛不弃二人,也各自拿出一套剑谱,或是华山旧日剑宗剑法,或者中条山中自创的剑法,来打发岳灵珊。

  剑宗三剩在湖村向令狐冲交割过水帮之后,听说向问天已经离开龙驹寨,一番商量,

  三人一人一马,赶往华山。

  “嵩山派可曾过问丹水的事情”

  “路司李说的没错,嵩山派在龙驹寨围攻向问天期间,大举路过丹水,各家船帮原本极其担心,但没有想到嵩山派问都没问。”

  “令狐冲接手船帮之事,妥当否”

  “令狐师侄为人豁达豪迈,到湖村之后,颇得各家船帮帮主之心,自然是合適的。”

  路平见三人神情都有些不以为然,便知是口是心非之语。

  寧中则想必已经知道岳不群动用嫁妆一事,让令狐衝到湖村,一则是让他远离岳不群,二则也有补偿令狐冲之意。

  但是,他却並不以为令狐冲是最好的人选。

  “华山的事情如何处理,是你们內部的事情,但丹水船帮,除了你们华山剑宗出力之外,均是我的谋划,我还是可以过问一下的。

  你们到华山后,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开诚布公对寧掌门说。若是各怀心思,恐怕剑宗、气宗的爭斗又会重演。”

  路平说的凝重,剑宗三剩顿时心下一凛。

  “我还估计,你们三人,回归华山或许是权宜之计,心中想的是华山掌门之位。”

  .

  三人吃了一惊,封不平开口欲辩。

  路平却摆摆手阻止了他。

  “有爭竞之心,並不是什么坏事情。不过,要是我听到以非常手段谋夺华山掌门的,

  休怪我翻脸。”

  路平的话说的轻鬆,三人却是心头剧震。

  “千万不要说出来『他只是衡州府的理刑官员,如何管得了华山事”,这样的话来,

  想一想左盟主如今的窘境。你们比他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封不平敛容拱手道:“路司李的意思我们明白了。”

  “明白就好。”路平淡淡一笑,“寧掌门为人耿直而豪爽,其实比起岳先生更加容易相处。岳先生虽然不是掌门,但在华山影响力不容低估,你们若是不能和寧掌门同心,又或者中了別人的离间之计,恐怕——”

  “司李的话我们记下了。”

  封不平露出深思的神情,成、丛二人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他们对这位气宗师妹,其实並不是非常了解。

  多年来,岳不群和寧中则夫唱妇隨,也是江湖好夫妻的典范。

  即便如今岳不群不是掌门,他们也必须拿岳不群当掌门。

  如今听路司李所言,似乎是寧中则还可以独立於岳不群之外,甚至与岳不群分庭抗礼。

  他们却是难以深信。

  路平敲打了三人一番,並没有挽留。

  三人出门,戴上斗笠,穿好蓑衣,迎著寒风冷雨,踏上了去华山的路。

  雨终於在黄昏时分停下。

  夜色淒冷。

  一个臃肿的身影跃入小巷中的临时路宅。

  屋子中灯火通明,温暖如春。

  路平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时夹杂著一声声女子的娇笑。

  还有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

  那髯大汉不禁眉头皱起。

  “路大哥提出华山论剑已经有一些时日,在衡州是五岳大比,眾人都议论纷纷,只说华山论剑也如衡州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独孤前辈怎么看”

  那位“独孤前辈”幽幽嘆息一声:“照你提到的华山论剑,几位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在华山之上交手,尤其是第一次论剑,五绝在华山顶上斗了七天七夜,时至今日,怕是不合时宜。”

  “独孤前辈请讲。”

  虹髯大汉屏住呼吸,一根纤指轻轻扎破窗纸。

  便看见三人围著火炉,温酒聊天。

  其中那位老者“独孤前辈”,青袍白须,神色抑鬱,神情萧索,似含有无限伤心。

  但顾盼之间,却是神气內敛,眸子中精光隱隱,语气中也隱隱生出一股威严。

  虱髯大汉不禁暗自异。

  正教之中,何时多了这样一位人物

  只见“独孤前辈”凝神思索许久,缓缓说道:“前代的武林之中,如王重阳、洪七公都是大派领袖,南僧为帝皇之尊,东邪、西毒,虽然不是那般人多势眾,却也各有一股势力。

  但论剑之时,尚且可以依赖一定的规矩。

  时至今日,却大不相同。

  你二人想必不知道,七十年多前,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也曾论剑华山,结果嘿嘿。”

  “竟有此事为何我从来不曾听爹娘讲起。”岳灵珊奇道。

  窗外的髯大汉心中也是异不已。

  “独孤前辈”神色之中復有哀痛之色,他喝了一杯酒,低声道:“二十多年前,復有华山剑宗、气宗论剑於玉女峰—结果———”

  岳灵珊不禁更加好奇不已。

  知道华山剑气之爭,在如今江湖上已经不算奇怪。

  只是这位“独孤前辈”仿佛感同身受的,却极其罕见。

  “七十多年前的华山论剑,贏的是魔教,却中了五岳的诡计,因此,输的也是魔教。

  大派交战,高手比武,从来一定的江湖之礼,就如同你们说的五绝论剑一般。

  然而这却是江湖礼崩的开始。

  二十多年前的华山论剑,更是將-用来解决本派的分歧,从此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独孤清扬”说的沉痛。

  屋子內外的三人,却是感受不同。

  “礼崩乐坏”,路平心中略有些震撼,风清扬所说,已经远超江湖中大多数人的见识。

  岳灵珊双目圆睁,心中对“五岳的诡计”大为不解,更是对风清扬所未提及,却十分明显的气宗在剑气之爭中的手段疑惑不已。

  虱髯大汉的呼吸微微沉重一些,胸口一起一伏,显然心中也颇不平静。

  “独孤清扬”眼角撇向窗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路平见他的神色,就知道风清扬听出来,光明少女就在听墙角。

  风清扬是现在才发现,他却是略早一些。

  风清扬是听出来的,路平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听、还是嗅出来的。

  “你想要扭转这种趋势,无异於螳臂当道。”风清扬並未理会,只是淡淡说道,“就如眼前向问天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路平提高了一些音调:“老贼心狠手辣,狂妄无知,又有命案在身,自然是诛之为上

  任盈盈易容的面具之下,额角堆起一道道黑线,

  她来到华山,是在东方不败提醒之后,实在不方便过问向问天一事。

  却又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才来找路平问策,做个交易。

  看看什么样的代价,能够让这贪得无厌的“狗官”放过向叔叔。

  说起来就是任大小姐自己也很奇怪,为何她不去找方证、冲虚这些可世强者,却来寻找路平。

  “什么人”

  岳灵珊忽然娇叱一声,拔起案上的长剑,一个急跃,破艺而出。

  长剑如电,直取任盈盈要害。

  任盈盈化妆的髯大汉虽然身形臃肿,身形依旧轻盈,侧身一闪,便躲过了岳灵珊的攻势。

  一抬手,她也拔出一柄短剑,兵刃交错,发出激越的声响。

  路平和风清扬虾视一眼,老头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路平轻轻摇头,便急忙出门观战。

  在庭院中灯笼发出的微弱亍芒下,两道身影交错,你来我往,剑亍闪烁,发出幽幽的寒亍。

  岳灵珊將玉女剑十式一一施展,身形飘逸,招幣变幻奇妙,姿幣美妙已极。

  任盈盈身法却极尽飘忽,出手诡奇迅捷,狠辣异常。

  她眼角警见路平来到屋外,隨后“独孤清扬”一只手举著酒杯也神情自若地看著。

  便並不想与岳灵珊纠缠,急欲脱身而去。

  “哼,贼子休想逃!”岳灵珊怒喝一声,长剑一挥,剑亍如匹练般向任盈盈捲去。

  任盈盈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她心中不禁恼火起来,冷冷哼了一声,粗声道:“找死。”

  说著身子微晃,短剑散发著幽暗的寒亍,出手如电,一剑便刺向岳灵珊胸口。

  岳灵珊忙闪坊格挡。

  却不料任盈盈既得先机,绕著岳灵珊身周,身份诡异,短剑疾刺连连。

  不久,岳灵珊就变得手忙脚乱。

  “都住手罢。”路平高呼道。

  任盈盈身形一顿,向侧旁一个急跃,跳出圈外,一双秋眸,冷冷看著岳灵珊。

  岳灵珊也是毫不示弱,狠狠盯看她。

  “你来此做甚”路平看著任盈盈问道。

  任盈盈“哼”了一声,並未答覆。

  “路大哥,你认识这贼人”岳灵珊惊异万分。

  路平苦笑一声:“这位是—一位江湖朋友。”

  任盈盈心中一喜,“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我—来寻路——司李谈些事情。”她低声道,“见三位谈的对机,未便打扰“你是女的。”岳灵珊睁大了双眼,“哪里有深更半夜闯人私宅的女子。”

  话音未落,岳灵珊张大了嘴巴,她和路平的相识,不就是如此吗

  “深更半夜,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出现在男子房中,又是什么道理”

  任大小姐反唇相讥道。

  话刚刚出口,任大小姐面具之下的脸庞就有些发烫。

  这..她和路平独自相处,好像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独孤清扬”看到眼前的情形,嘴角竟是扯出一丝微笑。

  “有意思,有意思。”他打量著任盈盈道,“这位姑娘想必是日月神教的,不知道功夫是何人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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