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陌生信号源
推荐阅读:
我在异界有座城
废武魂?我,逆天进化,震惊世界
雷霆圣帝
我刚换麒麟肾,你们就要跟我退婚?
被逐出宗门后,师尊师姐后悔终生
血脉剑神
不从圣
诸天之笑傲第一剑
玄幻:遇强则强,我的修为无上限
一票人都有金手指,那我干嘛?
最新网址:http://www.c8e.cc
实验室的警报声像一柄生锈的凿子,反复凿击着每个人的神经。通风系统不知何时停止了运转,空气中漂浮着冷却剂与电路板烧毁的焦糊味,混杂成一种让人喉头发紧的气息。全息屏占据了整面西墙,原本规整的代码洪流此刻像被狂风搅乱的星河,无数绿色字符在黑色背景里奔逃、碰撞,最终在屏幕中央坍缩成一团旋转的蓝色光球——它并非匀速转动,而是像呼吸般起伏,表面时而浮现出蛛网状的纹路,时而又化作液态的光晕,仿佛有生命在其中蜷缩、舒展。陈志远的声音从天花板的扬声器里渗出来时,带着数据体特有的电子震颤,却罕见地裹着一层凝重的颗粒感:“这不是人类的编码逻辑。”光球似乎感应到他的话语,突然停顿了半秒,随即迸发出三道纤细的蓝光,像探针般刺向屏幕边缘,又迅速收回。“人类的代码是线性的,是工具性的,像用砖块搭建房屋。但这个信号……”他停顿了两秒,像是在解析一段无法归类的存在,“更像是意识自然形成的信号——就像候鸟辨别方向时,大脑里自发产生的脉冲,没有目的,却带着某种原始的秩序。”
林默的指尖还停留在控制台的冷金属表面,刚才调出母亲的第二代记忆编码资料时,全息投影的微光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猛地想起什么,伸手在资料扉页的空白处滑动——那里原本是纯粹的白色,只有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才能看见一行淡得几乎要与纸张纤维融为一体的铅笔字迹。他调整了全息投影的亮度,直到那行字像浮出水面的鱼鳍般清晰:“当意识频率与集体潜意识共振,边界将自行消融。”
笔尖划过纸张的力度很轻,末尾的句号甚至有些模糊,像是母亲写下时犹豫了一瞬。林默的心脏突然跳得发紧,他抬头时,目光正好撞上苏雨晴专注的侧脸——她的额前垂着几缕碎发,因为刚才的快速操作,鬓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正顺着耳后的弧线滑落。“苏雨晴,”他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沙哑,“检测这个信号的频率,和集体潜意识的理论频率对比。”
苏雨晴的手指在控制台的虚拟键盘上顿了顿,随即重新加速。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作为神经科学与量子物理双博士,她曾在博士论文里驳斥过“集体潜意识实体化”的假说,认为那不过是荣格心理学的浪漫想象,不可能转化为可测量的物理信号。但此刻,她的指尖掠过频率分析模块时,指节微微泛白。
屏幕很快被两条波动曲线占据。上方的蓝色曲线来自那个陌生信号,它的起伏带着一种野性的韵律,时而陡峭如悬崖,时而平缓如溪流;下方的灰色曲线则是根据集体潜意识理论推导的模拟频率,是苏雨晴三年前在实验室里反复演算得出的结果。两条曲线起初还有细微的偏差,但在第三秒时,它们突然像被磁石吸引般重合,连最微小的波峰与波谷都严丝合缝,仿佛从来就是同一条线。
“这不可能。”苏雨晴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揉眼睛,仿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全息屏的光映在她瞳孔里,将那片震惊放大得无所遁形,“集体潜意识只是心理学假说,是用来解释人类共通梦境与原始意象的工具,从未被证实存在实体信号——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有频率?”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母亲的笔记上。那行铅笔字的旁边,其实还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像是用指甲无意识划下的,形状像一个残缺的符号。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在书房工作时,总喜欢用铅笔在草稿纸边缘画这样的符号,那时他问过是什么意思,母亲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是等待的信号。”
就在这时,控制台左侧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屏幕上弹出的来电显示是“星光养老院”,画面接通的瞬间,护士小陈带着哭腔的声音就涌了出来,她的头发凌乱,白大褂上还沾着几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水渍,背景里能听到养老院走廊的嘈杂声。“林先生!您父亲刚才突然坐起来了!”她的手在发抖,连带着画面都在晃动,“他之前一直昏睡,我们都以为……可他突然睁开眼睛,特别清醒地说‘他们要来了’,然后就倒下去了,现在已经陷入昏迷,我们正在送医院的路上!”
“哪家医院?”林默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市一院,急救车还有五分钟到!”
林默挂断通讯时,苏雨晴已经关掉了实验室的警报,蓝色光球被暂时锁定在全息屏的角落,像一颗被囚禁的星星。“我跟你一起去。”她一边说,一边快速保存实验数据,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信号的频率数据我已经备份了,监管局那边如果问起,我来应付。”
他们走出实验室时,深蓝科技大厦的走廊里一片寂静。凌晨三点的灯光惨白,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两道仓皇的裂痕。电梯下降时,林默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睛就能想起父亲上次在养老院的样子——他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母亲,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门口,笑容明亮。那时父亲还能说话,他拉着林默的手说:“你妈总说,意识是最自由的东西,可自由的东西,往往最危险。”
急救车的鸣笛声在医院门口此起彼伏,林默和苏雨晴刚冲进急诊楼,就看到走廊尽头围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正要走过去,却被两个站在病房门口的人拦住了去路。
那是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西装面料挺括,没有一丝褶皱,即使在急诊楼这样混乱的环境里,也显得异常规整。他们的胸前别着一枚银色徽章,徽章的形状是一个闭合的圆环,中间嵌着一道竖线,像一把锁锁住了什么——那是“全球意识监管局”的标志,一个成立于十年前的机构,专门负责监控与意识相关的技术研究,权力大到可以越过司法机关,直接接管任何实验室。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他的眼睛像两块冰冷的黑曜石,扫过林默时带着一种审视的锐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在林默面前亮了亮——证件上的照片是他本人,姓名一栏写着“张锐”,职位是“监管局特派员”。“我是监管局特派员张锐,”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接到异常意识信号预警,信号源定位在你父亲的病房,怀疑与贵实验室的未授权技术有关。”
林默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挡在病房门前,他能听到病房里传来的仪器滴答声,那声音像一根细线,牵着他的神经。“我父亲只是突发昏迷,和意识信号没有关系。”他的语气很坚定,但指尖却在微微发抖——他知道监管局的手段,三年前,一家研究“意识上传”技术的实验室,就是因为被监管局怀疑“存在安全隐患”,一夜之间被查封,所有研究人员都被带走,从此再无音讯。
张锐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很短,像冰碴落在地上。他抬手激活了腕上的全息仪,一道蓝色的光从他手腕上射出,在空中形成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深蓝科技的‘记忆修复基金’备案我们已经调阅过了,”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你们正在进行‘记忆编码优化’研究,但根据我们的监控数据,你们实际在使用未授权的意识数据化技术——比如那个叫陈志远的数据体。”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陈志远是母亲生前的助手,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母亲将他的意识提取出来,制成了数据体,一直藏在实验室的服务器里,这件事除了他和苏雨晴,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监管局竟然连这件事都查到了,说明他们早就盯上了实验室。
张锐的目光突然落在林默的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装着母亲的笔记。“把它交出来。”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那本笔记里记录了你母亲关于集体潜意识的研究,而这次的异常信号,与她的研究数据高度吻合。如果你现在交出来,我们可以允许你们保留部分实验数据;否则,我们将强制接管实验室,所有人员都要接受调查。”
苏雨晴上前一步,站在林默身边,她的手悄悄握住了林默的手腕,传递过来一丝温暖的力量。“张特派员,”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专业的冷静,“集体潜意识是未被证实的假说,我刚才已经对信号进行了分析,它只是一种偶然出现的自然脉冲,与我们的实验无关。至于陈志远的数据体,那是用于‘记忆修复’的辅助工具,完全符合备案要求,不存在未授权的情况。”
张锐的目光转向苏雨晴,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苏博士,”他缓缓开口,“你在三年前发表过《集体潜意识的物理可能性驳斥》,认为这种假说不可能成立。但现在,你又说这个信号是自然脉冲——你是在质疑自己的研究,还是在试图隐瞒什么?”
苏雨晴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的指尖微微发凉。张锐说的没错,她确实在质疑自己的研究——当那两条曲线重合的瞬间,她二十年来建立的认知体系,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但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集体潜意识存在实体信号,监管局就会以“威胁人类意识安全”为由,彻底摧毁母亲和林默的研究。
病房里的仪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林默猛地推开张锐的手,冲向病房门口,却被另一个穿黑西装的人拦住。“让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吼,目光死死地盯着病房门,“那是我父亲!”
张锐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先生,如果你继续抗拒,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他抬手按住腕上的全息仪,“根据《全球意识安全法案》第三条,任何疑似威胁意识安全的个体或组织,监管局有权采取包括限制人身自由在内的一切措施。”
林默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看着张锐冷漠的脸,又想起母亲笔记上的那句话——“当意识频率与集体潜意识共振,边界将自行消融”。他突然明白,母亲写下这句话时,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意识的边界一旦消融,监管局试图锁住的“危险”,就会变成无法控制的洪流。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笔记突然微微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他下意识地掏出笔记,翻开扉页,那行铅笔字迹旁边的划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蓝光,与实验室里那个蓝色光球的光芒一模一样。
张锐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伸手就要去抢笔记:“把它给我!”
林默猛地后退一步,将笔记紧紧抱在怀里。他抬头看向苏雨晴,眼神里带着一种决绝的坚定:“我们不能让他们带走笔记,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线索。”
苏雨晴点了点头,她的手悄悄移到控制台旁边,按下了藏在那里的紧急信号按钮——那是母亲生前设置的,一旦按下,实验室的服务器就会自动销毁所有敏感数据,只留下公开的研究资料。“张特派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坚定,“如果你非要强制接管,我们只能按照规定,启动数据销毁程序。”
张锐的脸色变了变,他显然没料到苏雨晴会这么做。监管局想要的不是实验室,而是母亲关于集体潜意识的研究数据,如果数据被销毁,他们的行动就失去了意义。“你们最好想清楚,”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威胁,“销毁数据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林默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笔记,那道蓝光还在闪烁,像是在与某个遥远的信号呼应。他突然想起父亲刚才说的话——“他们要来了”,那个“他们”,会不会就是集体潜意识里的存在?母亲的研究,难道不是在寻找意识的边界,而是在等待某个注定要到来的时刻?
病房里的警报声渐渐平息,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林默摇了摇头:“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在昏迷中,我们需要进一步观察。”
林默松了一口气,却又很快提起心来。他知道,监管局不会轻易放弃,这场关于意识信号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抬头看向窗外,凌晨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但东方已经泛起了一丝微弱的晨光,像一道希望的裂缝,正在慢慢扩大。
http://www.c8e.cc/31904/2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c8e.cc。笔趣看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8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