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华强北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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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冷白光透过防眩光穹顶漫射下来,在林默的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棱角。主控台的全息投影屏悬浮在他身前三尺处,淡蓝色的光晕将他眼底的红血丝染成了深海里的磷光。他指尖悬在虚拟键盘上方,指节因为长时间紧绷泛着青白——那是常年与精密仪器打交道留下的印记,指腹的薄茧擦过光粒组成的按键时,激起细碎的数据流涟漪,像一群受惊的萤火虫四散又聚拢。“检索关键词:1987,华强北,林建国,陈志远。”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身后的量子服务器阵列发出低沉的嗡鸣,数千根光纤如同蛰伏的银蛇,随着数据调用频率的加快,次第亮起幽紫的光带。全息屏上的像素点开始疯狂重组,先是模糊的街道轮廓,接着是涌动的人群,最后连空气里的尘埃都清晰可辨——1987年的华强北,就这样在三十八年之后,重新呼吸起来。
那是个被焊锡与汗水浸透的秋天。狭窄的街道被临时搭建的帆布棚挤得只剩两米宽,棚顶的塑料布被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挂着的“进口三极管”“台湾产电容”招牌。空气里弥漫着复杂的气味:劣质香烟的焦糊味、电子元件的金属腥气、摊贩们用来解渴的绿豆汤的甜香,还有远处海鲜市场飘来的咸湿气息。林默的视线穿过熙攘的人群,看见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蹲在摊位前,用镊子夹着电阻比对;扎麻花辫的女人举着传呼机向摊主讨价还价,指甲上的红丹蔻蹭到了黑色的机身上;穿解放鞋的搬运工扛着半人高的纸箱走过,纸箱上“摩托罗拉”的logo被雨水洇得发花。
“找到了。”林默的指尖微微颤抖,将屏幕上一个挂着“远建科技”木牌的摊位放大。木牌边缘已经褪色,用红漆写的字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旁边用粉笔补了行小字:“专业改装大哥大,传呼机配件批发”。摊位后站着两个年轻人,个子高些的是父亲林建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他身边的陈志远则穿着时髦的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拿着一台大哥大向顾客演示,嘴角噙着自信的笑。两人中间的折叠桌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阳光透过帆布的缝隙洒在上面,反射出细碎的光。
工商档案的全息投影在摊位影像旁展开,林默逐页翻阅。注册日期1987年10月22日,法定代表人林建国,监事陈志远,注册资本五万元——在当时,这几乎是两个年轻人的全部积蓄。林默的目光停留在营业执照的照片上,父亲那时才二十五岁,眼神里没有后来的疲惫,只有对未来的热切;陈志远站在他身边,微微侧着头,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想起小时候在老衣柜的底层见过这张照片,那时照片已经泛黄,边角被老鼠啃了个小口,父亲每次看到都会沉默很久。
“风险投资协议?”林默的眉头皱了起来。档案库里突然弹出一份文件,签署日期是10月23日,也就是公司注册的第二天。甲方是空白的,只盖了一个模糊的公章,乙方是陈志远。协议内容很简单:甲方投资二十万元,占远建科技40%股份,陈志远需在三个月内完成大哥大改装技术的升级。但在协议的最后一页,有一条手写的补充条款:“若技术未达标,乙方以个人全部资产赔偿。”字迹潦草,像是在匆忙中写下的,签名处“陈志远”三个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笔尖的墨水洇开,像是一滴未干的血。
林默放大公章的图案,试图辨认上面的文字,但图案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深圳”“实业”等零星的字眼。他调用图像修复算法,一遍又一遍地处理,但公章上的字迹像是被刻意涂抹过,始终无法清晰呈现。“为什么是陈志远单独签署?”他喃喃自语,“父亲为什么没有签字?”更奇怪的是,从这份协议之后,档案库里就再也没有陈志远的任何记录——社保停缴、户籍迁出、银行账户注销,仿佛这个人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他切换到税务系统,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1987年11月,远建科技的账户上突然汇入了一笔二百万元的款项,备注是“意外事故赔偿金”。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算了算,1987年的二百万元,相当于普通工人二十年的工资,可以在深圳买十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什么样的意外事故,能赔偿这么多钱?他查看这笔钱的流向,发现半个月后,这笔钱被转到了林建国的个人账户,随后又分成了几笔,分别汇往了不同的地方,最后一笔汇到了一家名为“安华电子”的公司,而这家公司在1988年初就注销了。
林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雨夜的画面——那是他在养老院第一次接入父亲记忆时看到的场景:狭窄的小巷里,雨水顺着墙根流淌,发出哗哗的声音;父亲和陈志远扭打在一起,两人的衣服都被雨水湿透,脸上沾着泥和血;巷口的路灯闪烁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时他以为那只是父亲的噩梦,但现在看来,那或许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再试一次。”他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神经接驳器。那是一个银色的头环,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电极,连接着一根纤细的光纤线。他把头发捋到脑后,将头环戴在头上,电极贴在太阳穴和后颈的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调整好仪器参数,将记忆接入的时间锁定在1987年10月23日之后,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默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猛地拽进了一个黑暗的漩涡。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实验室的冷光、服务器的嗡鸣、全息屏的蓝光,都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
他看到了雨夜的街道,雨水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巷口的路灯坏了一盏,只剩下一盏闪烁着,光线昏暗。他听到了脚步声,急促而杂乱,像是有人在奔跑。然后是争吵声,是父亲和陈志远的声音,夹杂着雨水的声音,听不真切。“你为什么要签?”父亲的声音带着愤怒,“那是个陷阱!”“不签怎么办?”陈志远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画面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他看到陈志远靠在墙上,双手捂着头,脸上全是雨水和泪水。父亲站在他对面,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是那份风险投资协议。“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陈志远喃喃地说,“那笔钱根本不是投资,是高利贷。”林默的心一沉,他想靠近一些,听听他们还在说什么,但画面突然开始扭曲,变成了无数个马赛克状的数据块,像是被人用锤子打碎的镜子。
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从这些碎片中捕捉有用的信息。一个碎片里,他看到了陈志远的脸,满脸是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手里紧紧攥着一台传呼机,机身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另一个碎片里,父亲蹲在地上,正在擦拭一台摩托罗拉3200型大哥大,那是当时最时髦的机型,黑色的机身,厚重的外壳,父亲的手指在机身上反复擦拭,像是在抹去什么痕迹。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在养老院的床头柜里见过这台大哥大,机身侧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爸……”他想喊出声,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试图伸手去触碰父亲的肩膀,但指尖穿过了数据块,什么也没碰到。就在这时,所有的数据块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发出刺眼的白光,他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噪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画面开始崩塌,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吞噬了所有的碎片。
林默猛地扯下头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浸湿了他的衬衫。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要跳出胸腔,手指因为用力而蜷缩起来,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实验室的冷光让他感到一阵刺眼,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呼吸,但那些破碎的画面却在脑海里反复出现:陈志远恐惧的眼神、带血的传呼机、父亲擦拭大哥大的动作、那笔巨额的赔偿金……这些线索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里,让他无从下手。
他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机身冰凉,侧面的划痕清晰可见。他轻轻抚摸着划痕,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当年的温度。这台大哥大里藏着什么秘密?陈志远到底去了哪里?那笔赔偿金是怎么回事?无数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感到一阵头痛。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苏雨晴匆匆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实验服,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从实验室赶过来的。她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上的神情很凝重,看到林默苍白的脸色,她愣了一下,快步走了过来:“林默,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默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刚才接入记忆的时候,有点不舒服。”他指了指桌上的报告,“这是什么?”
苏雨晴把报告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我刚才分析了传呼机上的加密算法,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她指着报告上的公式,“你看,这个加密方式采用的是多层迭代置换,密钥长度是128位,而且加入了动态混淆因子——这和我们正在开发的‘溯源’项目的核心加密技术几乎一模一样。”
林默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他接过报告,快速翻阅着。“溯源”项目是他和苏雨晴一起主导的,旨在通过加密算法追踪数据的来源,应用在文物保护和信息安全领域。这个项目的核心技术是他们花了三年时间才研发出来的,怎么会出现在三十八年的传呼机上?
“这不可能是巧合。”苏雨晴的语气很肯定,“我对比了两者的算法结构,相似度高达98%,而且传呼机上的算法虽然更原始,但核心逻辑完全一致。这说明,当年设计这个加密算法的人,很可能已经掌握了‘溯源’技术的雏形。”
林默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陈志远是电子工程系的高材生,当年在学校里就以擅长加密技术闻名。难道这个算法是他设计的?那他为什么要把它加密在传呼机里?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或许,陈志远的消失和这个算法有关。”林默喃喃地说,“那笔赔偿金,可能不是什么意外事故赔偿,而是有人为了得到这个算法,给父亲的封口费。”
苏雨晴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而且‘溯源’项目的投资方里,有一家叫‘宏业集团’的公司,他们的前身就是1987年在深圳注册的‘宏业实业’——你刚才看到的那份协议上的公章,会不会就是他们的?”
林默猛地抬起头,看着苏雨晴:“你是说,宏业集团当年可能用高利贷胁迫陈志远签署协议,目的是为了得到他的加密算法?而父亲因为知道了真相,被他们威胁,所以才把那笔钱藏了起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可能性很大。”苏雨晴说,“我们可以查一下宏业集团的资料,看看他们的创始人是谁,和当年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林默看着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自从父亲患上阿尔茨海默症,他就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中独行,现在苏雨晴的发现,就像是一盏灯,照亮了前方的路。“谢谢你,雨晴。”他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在原地打转。”
“我们是搭档,不是吗?”苏雨晴笑了笑,眼中带着坚定,“不管真相有多难查,我们都一起面对。”
林默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主控台前。他打开宏业集团的资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照片——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当林默看到他的名字时,心脏猛地一缩:“陈宏业?”
这个名字他很熟悉,小时候父亲偶尔会提起,说他是陈志远的远房叔叔。难道这一切都是陈宏业策划的?他利用亲戚关系接近陈志远,然后用高利贷胁迫他交出加密算法,最后为了灭口,让陈志远“消失”?而父亲因为知道了真相,被他威胁,所以才一直对当年的事情闭口不谈?
林默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击,他要查清楚陈宏业的发家史,查清楚1987年10月之后发生的事情,查清楚陈志远的下落。他知道,这场与过去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真相,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不仅要为父亲讨回公道,还要找到陈志远,揭开那个隐藏了三十八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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