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见面

　　第七十九章 见面

　　凤栖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随即她快步走上前，捡起那块抹布，飞快地展开。

　　而里面包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只见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字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子时，御花园，西山石后。”

　　是裴清宴的字！

　　他竟然……还安排了见面！

　　凤栖鸾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去，还是不去？

　　可理智告诉她，这太危险了。

　　要知道整个皇宫都是澹台湛的眼线，一旦被发现，他们两个人都得死！

　　可......她无法拒绝。

　　他为了她，不顾万金之躯，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

　　想到这，她死死地攥着那张纸条，对春桃说道。

　　“春桃，帮我。”

　　眨眼便是子时，夜深人静。

　　凤栖鸾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宫装，在春桃的掩护下，很快避开了殿外的守卫，悄悄地溜进了御花园。

　　冬夜的御花园，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吹过枯枝的萧瑟声。

　　而她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很快便来到了西边假山群的后面。

　　等候了一会，并没有什么动静，正欲要走。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假山的阴影里，缓缓地走了出来。

　　“阿鸾。”

　　凤栖鸾听到这声温柔呼唤，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清宴！”

　　而她再也控制不住，立刻快步上前，却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隔着君臣之别，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拥抱。

　　“你怎么来了？！”凤栖鸾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是感动又是后怕，“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要是被澹台湛发现了，你……”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裴清宴打断了她，他看着她那清瘦的、苍白的脸。

　　“阿鸾，对不起。”

　　“是我没用，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我一想到你独自一人在这里，面对着那些豺狼虎豹，我就寝食难安。我必须来！我必须亲眼看到你！我必须……把你带回去！”

　　“带我回去？”

　　凤栖鸾自嘲地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回不去了……清宴，我们都回不去了。”

　　“不！回得去！阿鸾，你听我说。刺杀你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是母后做的。我会向金国皇帝解释清楚，承担所有责任。只要能让你回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我发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掌心的温度，温暖而有力，似乎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她。

　　“阿鸾，再相信我一次。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凤栖鸾楞了一下。

　　听着他那不顾一切的承诺，那颗早已沉寂如死水的心，第一次，剧烈地动摇了。

　　回家……

　　她真的……还有家可以回吗？

　　或许……

　　或许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或许，她真的可以……重新拥有一个家。

　　而此时，假山群的另一侧。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贴在山石的缝隙里，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

　　是沈月凝早就安插在未央殿附近的一颗棋子，专门负责监视凤栖鸾的一举一动。

　　今夜，她本是循例查探，却没想到撞见了这等惊天秘闻！

　　虽然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但那男人握住公主的手，那般亲昵，那般旁若无人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宫女心中狂喜，大气都不敢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直奔沈月凝的住处而去。

　　……

　　“你说什么？！”

　　沈月凝听完宫女添油加醋的禀报，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你是说，那个楼兰皇后，三更半夜地在御花园同一个男人私会，还拉拉扯扯，难分难舍？”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那个男人奴婢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好像就是今天宫宴上，楼兰使团里的那个副使！”

　　楼兰使团的副使……

　　一个能让凤栖鸾如此失魂落魄，甚至不惜深夜犯险也要与之相见的人……

　　他的身份，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区区副使！

　　那就只有可能是……

　　楼兰王！

　　但他竟然……

　　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亲自混进了使团，潜入了金国皇宫！

　　想到这，她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立马叫厨房的人端来了一盅刚刚炖好的参汤，去了澹台湛的书房。

　　彼时，澹台湛这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下人通报的声音。

　　“王爷，王妃求见，说……是给您送安神的汤药来了。”

　　“让她进来。”

　　澹台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月凝端着汤盅，莲步轻移，款款而入。

　　“王爷，您怎么穿得如此单薄？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又加重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她说着，便自然地想上前为他披上外衣。

　　“不必。”澹台湛冷冷地避开了她的触碰。

　　沈月凝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掩饰过去。

　　她柔柔一叹，故作忧愁地说道：“王爷还在为姐姐的事心烦吗？姐姐也是不懂事，竟为了一个外人，惹得王爷气恼伤身……唉，都怪我，若不是我多嘴，安阳郡主也不会……”

　　她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澹台湛的凤眸微眯，不耐烦地打断她：“有话直说。”

　　沈月凝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惊慌和犹豫。

　　“不……没什么……许是月凝的眼线看错了也说不定……这种事，关乎姐姐的清誉，还是不说为好……”

　　她越是这般欲言又止，澹台湛心中的疑窦就越重。

　　“说。”

　　沈月凝这才迫不得已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王爷……我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方才来报……说、说看到姐姐，深夜独自一人去了御花园的西山石后，与一个男人……私下会面。”

　　“她还说……那男人，似乎就是白日里楼兰使团中的一人……两人举止亲密，拉着手说了许久的话，看着……看着像是恩爱非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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