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见识中原贵胄的真本事

　　西京，大周皇宫，御书房。鸿胪寺卿欧阳丰跪拜于殿中，礼部尚荀天誉书立于一旁，皇帝夏宇天端坐在御榻上，神情专注。

　　欧阳丰恭敬地说道：“陛下，臣这次从东胡回来，亲眼所见五殿下并未被软禁，而是深受新可汗拓跋沁信任，日日伴其左右，参与军政要务，实为协理国事。”

　　皇帝眉梢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哦？当真？那他可有受委屈？”

　　欧阳丰坚定地回道：“非但未受委屈，反而举足轻重。东胡新可汗已推行汉化，改朝服、易汉名，朝仪皆仿中原，皆出自五皇子之策。”

　　荀天誉上前一步，附和道：“陛下，这与东胡使臣所言一致，看来五殿下不仅安全，且影响力甚巨。”

　　皇帝点头，神色稍缓，但随即凝重：“那他具体推行了哪些举措？”

　　欧阳丰道：“屯田垦荒，设粮仓，兴水利，鼓励农耕，还招募流民入籍……据称，年内便可开垦良田数千顷。”

　　皇帝脸色骤然一沉，手指轻轻敲击龙椅扶手，“屯田？农垦？”他低声自语道：“游牧之族，一旦定居耕种，便不再逐水草而居，社会将稳，人口将增，战力亦将潜藏……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殿内气氛骤然凝滞，两人听到皇帝的嘟囔，心中竟然涌出一丝骇然。互相瞄了彼此一眼，两人便借口部门有事，疾疾退下。跨出大殿门口时，两人同时擦了擦额头的汗，摇摇头朝阊阖门走去。

　　待两位大臣远远离去，皇帝独自伫立窗前，目光穿透宫殿飞檐，仿佛望向遥远的北方。

　　他喃喃道：“岚儿啊岚儿，你帮他们强大，可强大之后，刀锋所指，未必不会是朕的江山……”他猛然转身，提笔疾书，写下一纸密令，字字如刃，句句藏锋。

　　“云清！”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屏风后跃进，单膝跪地，无声无息。

　　皇帝道：“将此密报，通过校事府最隐秘渠道，送至灵玦王手中，务必确保——只有他一人得见。”

　　云清低沉应道：“是，陛下。”

　　皇帝将密信封入蜡丸，交予云清。冷光反射之下，那蜡丸如一颗冰冷的心，承载着帝王的忌惮与远谋。

　　这日春光灿烂，万里无云，东胡皇家猎场一片开阔喧嚣的场面。长出了嫩芽的草原在风中起伏，如一片绿色的海洋。猎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弓弦震响，猎犬奔腾。

　　五皇子夏芷澜一身玄色猎装，策马疾驰，弓如满月，一箭射出，精准命中一头疾奔的灰狼咽喉。狼群哀嚎倒地，四周东胡将领齐声喝彩：“五殿下神射无敌！”

　　东胡可汗拓跋沁策马上前，大笑拍肩：“夏兄，你这箭法，比我东胡第一射手也不遑多让！真乃天才！”

　　正说着，远处马蹄声骤起，如急雨敲打草原。一匹雪白骏马如风而至，马上女子身披赤红狐裘，发如墨瀑，眉眼如画，英气中透着灵动。她勒马停于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动作利落，靴底踏地，发出清脆声响。

　　“二哥！”她清脆的声音如铃铛般响起，带着北疆风沙的爽利，“我回来了！”

　　众人一愣，“是公主殿下！”随即纷纷行礼：“参见扎娜公主！”

　　五夏芷澜也连忙拱手，目光却不由自主被她吸引——这女子，眉眼竟与自己那个时代的女明星迪丽热巴有七分相似：五官立体，肤若凝脂，一双杏眼灵动如星，笑起来时，仿佛整个猎场都亮了。她的美不是那种温婉的江南仕女，而是带着草原儿女的野性与热烈，像一朵在风沙中绽放的红玫瑰。

　　“她是我的妹妹，拓跋扎娜。”拓跋沁笑着介绍，“之前被大王子派去北疆巡视边防，整整三个月，如今才归。”

　　扎娜公主目光一转，落在夏芷澜身上，眼睛瞬间亮了：“你就是那个从中原来的五皇子？听说你帮二哥改礼仪、定制度，还教老百姓种地，可都是真的？”

　　夏芷澜一笑，谦逊道：“略尽绵力，全靠大汗信任。”

　　“听说你箭法也极好？”扎娜公主挑眉，眼中闪着挑战的光，“不如我们比一场？让我见识见识中原贵胄的真本事。”

　　此言一出，四周将领脸色都有点绷不住了。一名老将劝阻道：“公主，不可！五殿下是贵客，您若输了，岂不丢脸？再者，您刚从北疆回来，风尘仆仆，还是先休息吧。”

　　拓跋温也噗嗤一笑附和道：“是啊，小妹，你一路奔波，体力未复，何必急于一时？”

　　扎娜公主却一甩马鞭，笑得张扬：“我偏要现在比！怎么，你们怕我赢？还是怕我输给中原人，丢了东胡的脸？”

　　夏芷澜苦笑，心道：“我这东胡之旅，莫非真要和每个东胡人都比试一遍才肯罢休？先是可汗，再是王子，如今连公主也来了……这东胡王室，真是个个好胜。”

　　众人无语，只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扎娜公主与夏芷澜两人。

　　夏芷澜无奈，只得拱手应下：“既然公主盛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愿以箭会友，咱们点到为止。”

　　比试开始。扎娜公主骑术精湛，马背如履平地，连射三箭，皆中靶心，箭箭穿红，赢得阵阵喝彩。她勒马回旋，得意洋洋：“轮到你了，中原皇子！”

　　夏芷澜深吸一口气，策马上前。她本可轻松取胜，但心中一动——若当众击败公主，虽显本事，却可能伤其颜面；不如借机示好，既显风度，又结善缘。

　　于是，她前两箭都精准射中靶心，到第三箭时，故意大意，手指略微一抖，箭矢“咻”的一声射到了靶心旁边一寸处，已然是输掉比赛了。

　　“我输了。”她拱手，神色坦然，语气诚恳，“公主箭法精妙，本人甘拜下风。”

　　扎娜公主一愣，随即笑得灿烂：“你果然名不虚传——连输都输得这么有风度！”

　　四周哄笑，拓跋沁也笑道：“夏兄，你这是让着她呢！我们都看得出来！”

　　夏芷澜只是微笑，不辩解。扎娜公主却盯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探究与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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