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合纵盟定 诸国置地

　　上回说到，鉴合纵松弛，有以不畅，秦宣太后，以赵城祭祖之名，复召诸国相商。合纵长魏冉宣秦军另立，亦入合纵之盟，并以西进。与会，诸卿各言不平事，以为权衡。

　　楚春申君黄歇，自允合纵，首次与会。闻得众卿言语，亦有所言：“楚虽稍晚，亦盟中人，今岁一战，上党得保，韩境得复，凶秦得去。苦吾南楚，尚未得脱，还望众卿，伸以援手，楚虽鄙薄，不吝税赋。”

　　待得众卿皆言，荀太师蹙眉，尤以韩国所言为甚，欲加驳斥，见太傅魏冉有言，遂止，望诸君乐毅及都平君田单均未至，马服君赵奢及信平君廉颇，均非纵横言说之材，亦未置喙。

　　待见众人未再有言，太傅魏冉乃言曰：“昔日望诸君乐毅，不辞老迈，亲临诸国，见以君王，已有所言。各有职等，各有所出，各有所得。今日众不平者，皆有其理，然得失之间，自有公论。忝居合纵长，吾亦有言：合纵之事，尚在半途。”

　　环视众人，有以目视，乃续言道：“到得今日，方言固疆，未敢言制胜于秦也。若众卿皆以不平，未再同力，恐明岁今日，不惟上党复失，秦兵复至新郑矣，诸君以为然否?”

　　闻其言语，众卿未有再言者，然愤然于色，未有服气者。

　　太傅魏冉见无有在言，乃问于韩相张平：“今若归陕及殽道于韩，盟军各反，自守其疆，可否？”

　　韩相张平喜曰：“吾韩十万精锐，自无所惧，守之易事矣。”

　　太傅魏冉复曰：“然则上党之地，太行二陉则何如?一并归之可否？”

　　韩相张平张口欲言，乃有所思：“上党之地，吾与赵已有密约，不复讨之。太行贰陉，自亦共之。”

　　张平此语，确为实情，以上三地，皆秦东出之要，以韩独抗，与合纵之前无异，徒然以韩自抗秦，自非所愿。

　　闻其言，太傅魏冉乃视荀太师，见其颔首，复视其余众卿，见诸国未有异者，遂定之。复问龙阳君：“君有何求？”

　　龙阳君亦未思索，直曰：“上党壹役，魏没者伍万，得保辎重，乃有此胜。今日吾等皆至河东，魏愿为东道。”

　　闻其言，赵韩皆愕然，河东之地，本三晋之初，各有其都，今魏一言以蔽之，自不可忍，欲有反击。

　　太傅魏冉止之，复问曰：“韩有三川南阳，赵有晋阳上党，魏据河东，飞以百里，何以制民?昔日吾之陶邑，君侯鉴之。魏为东道，昔日魏秦之争复至矣。”

　　龙阳君语塞，乃言：“以合纵长之意则何如？”

　　合纵长魏冉曰：“昔日魏文为雄，得据河东而阻秦，今日不若以河东而易于赵，仿韩而商。”

　　不待龙阳君言，韩相张平已驳曰：“已得上党，复以河东，表里山河，尽归彼赵，韩魏何存，如此拒秦而强赵，吾韩不为也。”

　　龙阳君亦曰：“如此处之，吾魏亦不可。”

　　合纵长魏冉笑曰：“河东之地，临于秦境，譬如三川南阳，以韩东道，尔等意如何？”

　　龙阳君与韩相张平，相视无言。

　　太傅魏冉笑问荀太师，曰：“韩魏无得担之，赵可愿为东道？”

　　荀太师颔首以应：“上党之战，赵没兵者，半数合纵，今河东地，吾赵愿担之。”

　　合纵长魏冉遂言：“既如此，河东仿韩上党就事，赵魏相商。”

　　缓而后言：“三晋已平，不知齐燕有何所求?”

　　齐邹衍乃言：“吾齐所求，国富民安。”

　　合纵长魏冉笑曰：“陶邑之地，已为公用，今齐属意，诸君何意？”

　　陶邑之地，原有合纵共识，定为各国共有，各值轮班。今日齐意独之，众卿皆有不愿。

　　合纵长魏冉言道：“燕国何求？”

　　乐乘乃言：“燕以贫弱，愿求富以强军。”

　　合纵长魏冉思曰：“即如此，陶邑属燕，齐复鲁地，则何如？”

　　未得齐燕语，楚春申君黄歇已有言：“楚虽后进，然有鲁亦为合纵而定。”

　　合纵长魏冉乃曰：“诸君勿燥，且听吾言。齐鲁之地，本为友睦，归于一家，亦无不可；燕地北寒，物产不殷，得陶邑而助之，亦为合纵之本；然则南楚，本亦幅员广阔，屡遭侵蚀，方屡东迁，若可舍鲁，譬如韩军所助，自会纷至。藉此，不惟旧都，江汉之地，亦有可能，甚或巴蜀，及于百越，皆可往之。至时，各国远之，无得纷争，不亦乐乎?”

　　若楚南迁，韩魏自为首益，齐亦有利，闻此提议，皆为意动，遂出言以劝。楚春申君黄歇见众议，乃有所思，复言：“若得助而扩地，鲁地亦可舍得。”

　　见众卿各有所思，合纵长魏冉复有所言：“即如此，诸国不平，以此为本，各自商谈，并报于君。诸君须知，合纵之事，虽经数年，然则道止半途，各以礼让，以为后续，并力西行，求以固成，方为上策。秦宣太后有言，此来祭祖，当思来时路，望诸君共勉，勿忘初始。”

　　大会既毕，三晋，燕齐楚，韩魏楚，赵楚，各有分会，自有诉求。会以一旬，乃有所得。河东上党自归赵；陶邑归燕；齐国得鲁，楚夺江汉及巴蜀；原淮水以北，至于宛城方城，尽属韩魏，俩国大河制邑为界，略有增减。至于百越及江南地，待秦战得歇，合纵共击之。

　　得有共识，续商出兵事，南楚膏腴之地，粮辎匪缺，乃请以韩魏助攻之，韩军伍万，主三川及南阳贰地，以武关及方城为重，防御秦军南下。楚魏主以南郡，各以拾万，以复旧地，及于江汉，巴蜀暂且不言。齐燕赵乃合军，以赵军为主，辅以燕军，齐襄助辎重，主河东及上郡贰地，期破关隘渡口，以入秦地。

　　说完诸国盟会，复言秦赵。此次祭祖，秦宣太后有以宣言，合纵长魏冉亦有所决，其所涉者，主以赵事，尤以赵所获虏为重。虽有平原君赵胜事前代为勾连，大体妥当，然毕竟事关重大，故亦有藉此商定之意。

　　秦宣太后，秦王孙异人，武襄君魏冉，武安君白起，武阳君郑安平，赵威后，赵孝成王，平原君赵胜，信平君廉颇，马服君赵奢，武安君李牧，诸卿在坐，言及此事。望诸君乐毅居陕县，都平君田单居上党，皆未与会。

　　武襄君魏冉先开言：“合纵至今，已满五载，至于今日，方得破上郡而入河东，有反咸阳之机。其中辛劳，不必赘言。所幸合纵有失，秦亦不得免。亦吾观之，秦者，有兵八十万，上党河西贰役，秦军没者，不下肆拾万，今之河东，尚余拾万，其余关隘，尚需用兵者，不下拾万，可调用之兵，约贰拾万。故今日所议者，吾及阿姊，请以秦虏，成兵捌万，分以叁军，并赵河东郡拾伍万，上党郡伍万，计兵贰拾捌万，克城反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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