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叙利亚的铜钱与抉择

　　叙利亚，拉塔基亚郊外。

　　硝烟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和沙尘，像是给整个世界都刷上了一层铁锈色的油漆。2028年的这个下午，太阳毒得能晒裂石头，而比太阳更毒的，是耳边呼啸的子弹和远处美军m2布雷德利战车的轰鸣。

　　陆沉舟趴在一堵被炸得只剩半截的土墙后面，左眼的军用义眼不断闪烁着微光，自动捕捉着远处战车的热成像信号，旁边标注着距离、风速，甚至估算着其装甲厚度。

　　【目标：m2布雷德利步兵战车。威胁等级：高。建议：规避。】

　　一行冰冷的系统辅助文字在义眼视野角落闪过，旋即被他用意念关闭。

　　“规避？龙鳞马...往哪规避？”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吐掉嘴里的沙土，右肩那道隐在作战服下的青龙纹身似乎都因紧绷的肌肉而微微发烫。他是被雇来“送货”的，一车来源不明的军火，说好的低烈度冲突区，结果一下车就撞上了美军清剿行动，点子背到家了。

　　“秃鹫那帮杂碎，情报喂狗了吗…”他熟练地检查着手中RpG-7的状况，指尖拂过粗糙的握把和冰冷的弹头。这玩意儿是老古董，但在这种距离，对付那种薄皮馅大的运兵车，比啥都好使。

　　通讯耳机里传来小队队长，一个叫巴希尔的叙利亚本地武装头目嘶哑的吼叫，声音中夹杂着激烈的枪声：“‘龙’！你他妈死了吗？！那铁乌龟咬住我们了！干掉它！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陆沉舟代号“龙”，在这片土地上，没人关心他的中文名是什么。

　　他没回话，只是深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猛地从掩体后探身，肩扛火箭筒，瞄准。

　　轰——！

　　火箭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精准地砸在布雷德利的侧翼。爆炸声震耳欲聋，战车猛地一震，履带断裂，冒起浓烟，里面的哭喊和咒骂瞬间被后续的爆炸声淹没。

　　“目标瘫痪。”他冷静地报出结果，扔下发射器，抄起旁边的pKm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向从侧翼包抄过来的美军步兵小队，7.62mm口径的弹壳叮叮当当砸落在焦土上（约小指粗细的弹头轻易撕碎了防弹插板）。

　　【击杀确认 x 3。威胁暂时解除。警告：东南方向，狙击手！】

　　义眼再次报警。

　　几乎在提示出现的瞬间，陆沉舟一个狼狈的侧滚翻。噗的一声，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溅起一蓬烟尘。

　　“操！”他低吼一声，左臂被跳弹擦过，火辣辣地疼。没时间处理，更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打掉美军战车，这乐子大了。他几乎能想象到对方指挥官暴怒的脸和更高强度的报复性围剿。

　　“撤！分散撤！”巴希尔在频道里绝望地喊着，但声音很快被一声近距离的爆炸和电流杂音取代。

　　完了...小队完了。

　　陆沉舟没有任何犹豫，抛弃了所有重型装备，只带着一把拧了消音器的mp7冲锋枪和几个弹匣，像一道鬼影，借助废墟和浓烟的掩护向城市方向狂奔。冷漠和厌世是他的常态，但求生的本能刻在每一个细胞里。他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身后的引擎声和枪声越来越近，美军显然锁定了他这个罪魁祸首。无人机像讨厌的秃鹫一样在头顶盘旋。

　　砰！砰！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钻透了他的右侧胸膛和腹部。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狠狠掼在地上，鲜血瞬间浸透了沙土。

　　“呃……”他眼前一黑，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视野开始模糊，听力也变得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美军士兵谨慎靠近的脚步声和通讯声。

　　要死了吗？也好…这狗日的世道，没什么可留恋的。东南亚黑帮的血腥训练，外籍兵团的泥泞战壕，非洲pmc的尔虞我诈…像走马灯一样闪过。唯一清晰的，是胸前那枚贴身藏着的、用红绳穿着的汉字铜钱，硌得他生疼。养父说捡到他时就有这个，或许是找到他身世的唯一线索，可惜…

　　…可惜没机会了。

　　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用尽最后力气，滚进旁边一个半塌的地下室入口。

　　脚步声就在头顶。

　　“clear!”

　　“target down. moving on.”

　　声音逐渐远去。他们似乎认为他死透了，或者优先去追捕其他幸存者了。

　　黑暗，潮湿，剧痛，窒息。

　　血液流失带来的冰冷感迅速蔓延。陆沉舟靠在冰冷的断壁上，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

　　胸口那枚一直冰凉的汉字铜钱，毫无征兆地滚烫起来！

　　那温度极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口！

　　“呃...啊——！”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甚至压过了枪伤，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

　　紧接着，一片湛蓝色的、半透明的光幕，毫无征兆地直接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无视了他逐渐模糊的视力！

　　【检测到强烈民族情感波动（濒死执念）…符合绑定条件…】

　　【正在激活…“国士无双”，系统绑定中…】

　　【绑定成功！宿主：陆沉舟。欢迎为华夏崛起而奋斗！】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又清晰无比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什…什么玩意？”陆沉舟懵了，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吗？系统？小说里的东西？

　　没等他反应过来，光幕上文字迅速切换，伴随着一个极其刺眼的24:00:00倒计时，数字每一秒都在减少！

　　【新手任务发布：民族的希望】

　　【任务内容：将华裔记者李微然携带的‘记忆卡’，在24小时内送至华夏驻叙利亚大使馆。】

　　【任务奖励：根据完成度结算‘爱国值’（系统基础货币）、随机初始技能。】

　　【失败惩罚：系统解绑，宿主死亡。】

　　光幕右下角，还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箭头指示器，指向地下室深处。

　　陆沉舟忍着剧痛和荒谬感，顺着箭头方向看去。借着从废墟缝隙透下的微光，他果然看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防弹衣的身影！那是个亚洲面孔的女人，额角流血，昏迷不醒，胸前挂着的记者证被血污了一半，但“记者”和姓名栏“Li weiran”还能看清。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金属记忆卡。

　　“开…什么玩笑…”陆沉舟咳出一口血。他自己都快死了，还送东西？还他妈24小时？这破系统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他试图无视那该死的光幕和倒计时，但那玩意儿就像焊死在他的视野里一样，冰冷的倒计时滴答声仿佛直接敲在他的脑仁上。

　　【23:59:01】

　　【23:59:00】

　　【23:58:59】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无情流逝。

　　与此同时，胸口的铜钱依旧散发着灼人的热意，仿佛在催促他。

　　活下去…

　　任务…大使馆…

　　也许…也许这荒谬的系统是唯一的机会？

　　剧烈的心理挣扎只持续了不到十秒。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

　　“妈的…”陆沉舟咬着牙，用没中弹的左手，艰难地、一寸寸地向那个昏迷的女记者爬去。身后，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每动一下，伤口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他眼中，却重新燃起了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光芒。

　　不管这系统是神是鬼，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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