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残酷的馈赠与分离的代价

　　深水埗旧楼深处，一家隐藏在麻将馆后厨冷库暗门后的地下诊所。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廉价香烟的混合气味。无影灯下，陆清羽（林薇）毫无生气地躺在简陋的手术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眼神浑浊却手法异常稳准的老医生正在为她进行紧急止血和内脏修补手术。娜塔莎持枪守在唯一的入口处，神色警惕。

　　陆沉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沾满妹妹的鲜血，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台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生命体征监测]传来的微弱波动，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然而，比妹妹生命垂危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她昏迷前吐露的那句话——

　　系统…是爸爸…留给你的…礼物…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脑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彻底搅乱了他对过往的一切认知！

　　[“国士无双”系统检测到宿主核心认知受到剧烈冲击，与关键记忆碎片产生深度共鸣…]

　　`[“深渊模式”能量异常活跃…记忆防火墙彻底瓦解…]

　　`[最终记忆封印解除…核心真相碎片强制载入…]

　　（记忆碎片 - 第一视角：少年陆沉舟）

　　…痛…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冰冷…刺骨的冰冷…身体浸泡在某种粘稠的液体中…

　　…视野一片血红…耳边是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和模糊的人声…

　　“…不行了！生命体征全面崩溃！器官衰竭！神经电流过载！‘种子’的反噬太强了！他承受不住！”一个陌生的、焦急的声音喊道。

　　“…基因链正在断裂！必须立刻终止实验！否则连基本生命形态都无法维持！”另一个声音充满恐惧。

　　…实验？种子？反噬？

　　…我…要死了吗？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一个熟悉、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决绝的声音，穿透了所有的嘈杂和痛苦，在他耳边响起！

　　“让开！”

　　是养父！陆擎苍！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养父那张布满血污和硝烟、却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的脸。他推开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扑到培养舱边，死死抓住舱壁，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小舟！听着！撑住！”养父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爸爸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

　　…养父猛地转头，对着身后阴影中一个模糊的、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低吼道：“启动‘诺亚’协议！最高权限！现在！立刻！”

　　…“青龙！你确定吗？‘诺亚’是半成品！副作用未知！而且…需要另一个‘适配体’作为能量锚点和缓冲…”那个阴影中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用我的！”养父斩钉截铁！

　　…“不！你的基因序列已经与‘种子’深度绑定，不稳定，风险更大！必须是最纯净的、未被污染的‘原型’…”阴影声音否决道。

　　…“原型…”养父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挣扎，他猛地看向某个方向…透过实验室的强化玻璃，可以看到隔壁的观察室内，一个穿着白色小裙子、眼神懵懂清澈的小女孩，正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安静地看着他们…那是…小雨！他的妹妹！

　　…不！不能是妹妹！

　　…少年陆沉舟在濒死的痛苦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但养父的眼神，在经历了瞬间的天人交战后，化为了一片死寂的、近乎残忍的决绝！他对着阴影咬牙道：“…用‘小雨’的…分出一部分‘灵犀’本源…作为‘诺亚’启动的引子和稳定器…”

　　…“这会永久性削弱‘原型’的潜能！甚至可能造成不可逆的认知损伤！”阴影警告。

　　…“我知道！”养父的声音带着泣血般的痛楚，“但这是唯一能救小舟的办法！活下去…才有未来！所有的罪…我来背！”

　　…“如你所愿。”阴影中的人似乎叹息了一声。

　　…紧接着，陆沉舟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而庞大的能量，强行注入了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这股能量并非治愈，而是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强行重构他的基因链，覆盖那暴走的“种子”能量，并将其禁锢、转化为一种相对稳定的、可被引导的新生力量！

　　…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远超之前！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撕裂、重组！

　　…而在意识模糊的间隙，他仿佛听到隔壁观察室传来妹妹一声微弱的、带着困惑和痛苦的哭泣声…那哭声，如同烙印，深深刻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充满力量感的全新状态。他活下来了。

　　…养父疲惫不堪地靠在舱壁上，看着缓缓睁开眼的他，眼中充满了复杂到极点的情绪——有庆幸，有愧疚，有决绝，还有一丝…深深的担忧。

　　…“小舟…”养父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记住…这股力量…是‘诺亚’…是爸爸能给你的…最后的礼物…用它…活下去…保护好…小雨…”

　　…“礼物…”少年喃喃重复着，感受着体内那股冰冷而强大的新生力量。

　　…他看到了隔壁观察室，妹妹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过去，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记忆碎片结束）

　　轰——！！！

　　完整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陆沉舟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头发，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真相！残酷到令人窒息的真相！

　　所谓的“国士无双”系统，根本不是什么国家项目！它是养父为了拯救濒死的他，启动的名为“诺亚”的禁忌实验协议！是一个半成品的、强行植入的外来力量体系！

　　而启动和稳定这个系统的代价…竟然是分割并永久性削弱了妹妹陆清羽（小雨）与生俱来的、被称为“灵犀”的超能力本源！

　　是他！是他夺走了妹妹的一部分潜能！是他导致妹妹可能遭受了不可逆的认知损伤！是他让妹妹变成了现在这样脆弱、迷茫的样子！

　　养父那沉重如山的“礼物”，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血淋淋的牺牲和抉择！

　　`[情绪崩溃：极致痛苦、自责、愤怒、茫然！深渊能量失控暴走！]

　　`[爱国值剧烈波动！-100点！当前爱国值：-62点（透支！）…系统功能部分紊乱！]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陆沉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泪水混合着血污滑落。他宁愿当初死在那个实验室里，也不愿以牺牲妹妹为代价苟活！

　　娜塔莎被他的突然崩溃吓了一跳，警惕地回头：“喂！你怎么了？！”

　　老医生也皱紧了眉头，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稳定。

　　陆沉舟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混乱的能量流光，他死死盯着手术台上的妹妹，仿佛要将她看穿。

　　`[系统重新校准中…基于真相记忆，进行深度自检…]

　　`[“国士无双”系统本质确认：基于“诺亚”协议构建的、以宿主基因为载体、以“深渊能量”为驱动、以分割的“灵犀”本源为稳定锚点的人工超能力系统。]

　　`[与宿主妹妹陆清羽存在深层能量链接及部分能力共鸣（如神经反应加速、微表情识别等，均源于“灵犀”特性）。]

　　`[副作用：系统成长会潜意识汲取链接方（妹妹）逸散能量，可能导致其能力恢复缓慢或不稳定。]

　　原来如此！他和妹妹之间的感应，他部分能力的来源…一切都源于那场残酷的“馈赠”！

　　就在这时，手术台上的陆清羽生命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心率骤降！血氧饱和度急剧下跌！

　　“不好！内出血加剧！肾上腺素准备！”老医生厉声喝道。

　　陆沉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所有的自责和痛苦都被眼前的危机压了下去！

　　“清羽！撑住！”他扑到手术台边，紧紧握住妹妹冰冷的手，[深渊模式]的能量不受控制地涌向妹妹，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警告！能量属性冲突！可能加剧伤势！]

　　但就在他能量接触的瞬间，妹妹体内那微弱得几乎熄灭的“灵犀”本源，仿佛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微微闪烁了一下。

　　监测仪上的数字，极其艰难地…稳住了…甚至…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升？

　　老医生诧异地看了一眼陆沉舟，但没时间深究，继续全力抢救。

　　陆沉舟看着妹妹依旧苍白但似乎稳定了一线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份以牺牲换来的“礼物”，这份背负着原罪的力量…现在，成了拯救妹妹唯一的希望。

　　他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眼神中的混乱渐渐被一种沉重到极致的坚定所取代。

　　无论这份力量来自何处，无论代价多么残酷，他都必须用它…守护好妹妹！这是他对养父，也是对自己，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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