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会稽都尉孟张上前禀报：

　　\"末将孟张参见使君大人。\"

　　他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郡从事李伍，这位是主簿徐阿。\"

　　\"事情是这样的。\"

　　\"我等闻知使君大军将至，本想出城迎接，却遭到王太守阻拦。\"

　　\"他不仅封城自守，还禁止我等出城。\"

　　\"我等不得已发动兵谏，将其擒获。\"

　　\"请使君发落！\"

　　我来帮你孙坚听完孟张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这些世家子弟果然个个都圆滑如狐，这番话确实让他听着顺耳。不过关于如何处置王朗，他还需要征求军师的意见。

　　孙坚转头看向秦鸣：\"军师都听见了吧？你觉得该怎么处理王朗？\"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秦鸣身上。只见他看向被五花大绑的王朗，后者正用混合着困惑与愤恨的眼神瞪着他。秦鸣淡然一笑：\"主公，王太守毕竟是地方名士，虽有错但罪不及死。不如将此事写成奏章，将其押解回京，交由天子发落？\"

　　\"押送回京？\"孙坚起初有些诧异，但随即领会其中深意。王朗的名望使他们不便擅自处置，但其又不肯归顺。与其留着这个烫手山芋，不如将其送离自己的地盘，既免后患又能博得宽厚之名。

　　孙坚朗声笑道：\"军师所言极是！王太守乃朝廷命官，理应交由朝廷处置！来人，送王太守下去！\"

　　侍卫们立即上前押解王朗离开。被堵着嘴的王朗眼中怒火不减，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

　　待王朗被带走后，孟张等人再次向孙坚行礼：\"恭迎使君入城！\"

　　《江东霸业录》

　　朔风猎猎，旌旗翻卷。\"彩！\"孙坚抚掌大笑，当即挥师进驻山阴城。至此，历时两月的定鼎江东之役终告功成。

　　时维建安元年十月，孙氏军旗插遍会稽城头。秦鸣献计曰：\"当收民心，聚英才。\"坚遂亲笔致书，邀得避乱名士贺齐、阚泽、虞翻三人出山。虞翻以经世之才越次拔擢，掌会稽郡守印；贺齐擢为都尉，阚泽入幕参赞。诸事方定，劝降羽书已飞驰豫章。

　　冬雪初降时，豫章太守华歆见孙氏兵锋不可挡，恫瘝在抱，挂印来归。孙坚立遣孙香、孙贲率丹阳精兵万五接管城防。未及岁末，扬州六郡尽入孙氏彀中。

　　霸业初成，秦鸣复献方略：以霹雳手段铲除匪患。赵云银枪如雪，典韦双戟生风，甘宁锦帆破浪，孙策霸王枪所指，群盗授首。两月间荡平贼巢八十余处，收编降卒三万众。

　　翌年元月，求贤令下，江左俊彦云集响应。秦松、陈端、步骘等才智之士纷至沓来。孙坚借势整饬官箴，涤荡积弊。百姓箪食壶浆，商贾连轸于道，江东气象为之一新。

　　当是时也，孙氏据地千里，掌生民五百万，带甲十余万。昔年漂泊之师，今成吞江吐海之雄。大江两岸，六郡子弟，俱仰秣陵城中那杆猎猎作响的\"孙\"字大纛。

　　江东战报令天下震动

　　襄阳城内，刘表猛地拍案而起：\"此话当真？江南三郡已尽入孙坚之手？\"他素来儒雅的面容此刻布满惊骇。

　　蒯良沉重地抱拳：\"前线急报，孙坚先取淮南，再破吴郡，如今会稽也已易主。十万降卒尽归其麾下，我军东境已与孙氏接壤。\"

　　\"荒谬！\"刘表衣袖颤动，\"纵使十万头猪，孙坚三日也抓不完！\"

　　蒯越急声进谏：\"当务之急是调黄祖严守江夏，再遣公子刘磐率军增援。孙氏虎踞江东，迟早要北上！\"

　　\"速去安排！\"刘表猛地攥紧竹简，指节泛白。廊外秋风卷着落叶，似在预告乱世将至。

　　千里之外的徐州，陶谦颤抖的手几乎捧不住军报。这位花甲老人望着厅外暮色，喃喃自语：\"这头江东猛虎...来得太急了...\"案上烛火忽明忽暗，照得他脸上皱纹更显深邃。

　　孙坚四月刚到扬州，如今竟已掌控全境？

　　讨董之时，陶谦曾与孙坚并肩作战。

　　分道扬镳后，双方再无往来。

　　陶谦万万没想到——

　　当初那个连军粮都需袁术接济的小小太守，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崛起至此！

　　扬州六郡！

　　除益州、凉州外，此乃东汉最辽阔之地，

　　几乎占据南方三分之一疆域！

　　这般庞大的地盘，孙坚究竟如何得手？

　　徐州别驾赵昱上前拱手谏言：

　　\"刺史大人，我军已无迟疑余地！

　　如今孙坚尽取扬州，广陵与其接壤，若其北上，我军必首当其冲！

　　虽未知孙坚意图，但请大人速作决断！\"

　　陶谦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赵昱立即答道：

　　\"当务之急，应火速增援广陵防务！

　　同时遣使携礼恭贺孙坚，以示友好，消除敌意。\"

　　\"也罢......\"陶谦长叹，

　　\"就照此办理。元达，速去安排。\"

　　\"属下遵命！\"赵昱匆匆告退。

　　望着赵昱离去的背影，陶谦皱纹间忧虑更深。

　　那个名叫秦鸣的谋士......

　　短短半载便为孙坚打下如此基业。

　　得此奇才，孙坚今后岂非更难遏制？

　　老人颤巍巍起身，顷刻间又衰老几分。

　　兖州东郡。

　　当荆州、徐州获知消息时，曹操亦接到江东战报，

　　只是稍晚两日。

　　原本进驻东郡后，随着荀彧、程昱来投，

　　曹军势力再度壮大。

　　经二人引荐，曹操重逢故友戏志才，

　　一时间谋臣良将齐聚，实力更盛。

　　仲夏之际，借助戏志才的谋划，曹操率军在东郡大败于毒、白绕、眭固及於扶罗部众，由此在兖州赢得广泛声望。

　　正值踌躇满志之时，却突闻军情急报。

　　兖州府衙内，曹操神色凝重地听取戏贤的军报：

　　\"主君，哨探传讯，孙坚数月前亲统四万大军南下江东。\"

　　\"接连攻克丹阳、吴郡、会稽三郡，更令豫章太守华歆归降。\"

　　\"现今已掌控扬州六郡，麾下兵力扩充至二十万之众！\"

　　\"以属下之见，待其完全整合扬州六郡，必会挥师西进或北上！\"

　　堂下首座的戏志才头戴纶巾，身形清瘦，年约三旬，长须及胸，神色沉静，自有一派沉稳气度。

　　其左右分坐着两位谋士。

　　左首之人身高八尺，体格魁梧，虽着文士袍服，眉宇间犹带肃杀之气。

　　右首者身量适中，容貌俊朗，美髯飘逸，颇有儒雅风范。

　　此二人正是新投曹营的程昱与王佐之才荀彧。

　　三人听罢军报，皆面现忧色。

　　程昱捋须沉吟：

　　\"孙文台用兵竟如此凌厉，平定淮南未久便敢长驱直入。\"

　　\"此番用兵涵盖三郡，战略之大胆，古今罕有！\"

　　荀彧轻抚玉圭，眉间难掩惊异：

　　\"孙文台确为人杰！\"

　　\"此番千里转战，颇有淮阴侯连破四国之风采！\"

　　曹孟德闻言苦笑：

　　\"二位错判矣！\"

　　\"吾深知孙坚为人，虽勇冠三军，然此等宏图非其所长。\"

　　\"此战布局，必出自他人之手！\"

　　\"他人？\"

　　程昱与荀彧相顾愕然，齐声问道：

　　\"主君可知其中蹊跷？\"

　　曹操摇头道：

　　\"非知蹊跷，乃识其性也。\"

　　\"孙文台虽为良将，然长于战役短于战略，此等千里布局，必赖帐下高人所谋。\"

　　戏志才轻抚长须：

　　\"主君所指，莫非秦鸣？\"

　　\"此人声名远播，惜未得见，难窥其妙。\"

　　程昱和荀彧听闻，立即望向曹操道：

　　\"说来主公与此人相识甚早，想必知其底细！\"

　　\"唉！岂止是知道！\"

　　曹操轻叹一声，眼前浮现出讨伐董卓时，那个立于孙坚身后的年轻身影：

　　\"此人实乃当世罕见的奇才！\"

　　\"诸位有所不知。\"

　　\"当年联军讨董时，他只身投奔孙坚帐下。\"

　　\"当时孙坚军粮草仅剩一日之用。\"

　　\"众人都料定孙坚必败，可此人刚到营中便预见敌军夜袭，设下埋伏。\"

　　\"一役过后，孙坚非但未败，反用计夺下汜水关！\"

　　说到此处，他环视三人：

　　\"诸位试想，孙坚仅三万兵卒，竟攻克五万守军的汜水关！\"

　　\"此战艰险，可想而知！\"

　　\"什么？三万人对五万？\"

　　程昱与荀彧闻言俱是一震。

　　戏志才亦双目圆睁。

　　以寡敌众，还能夺取雄关？

　　这简直闻所未闻！

　　那秦鸣竟有如此能耐？

　　曹操见三人惊色，继续道：

　　\"更惊人的还在后头。\"

　　\"夺取汜水关后，他建议孙坚挥师北上河东。\"

　　\"结果孙坚刚走，联军就遭董卓大败。\"

　　\"先前我还疑惑孙坚为何拱手让出进驻洛阳的机会。\"

　　\"如今想来，分明是秦鸣早已预见联军败局！\"

　　\"这才指引孙坚转战河东。\"

　　\"世间竟有此等人物？\"

　　程昱神色凝重，荀彧亦眉头紧锁。

　　戏志才沉思片刻，突然醒悟：

　　\"如此说来，秦鸣让孙坚北上河东，不仅预见了联军之败。\"

　　\"后来孙坚军南下突袭董卓退军——\"

　　\"莫非他连董卓的撤退路线都算准了？\"

　　\"正是如此！\"

　　曹操慨然道：

　　\"所以我称其为不世出的奇才！\"

　　\"孙坚北上河东，既为避祸，更为截击董卓！\"

　　且看\"原来秦将军拿下汜水关时，就已料定后续战局走向！\"

　　\"他独自周旋于联军与董卓军之间，佯装北上河东，最终在洛阳城外大破董贼！\"

　　说罢环视众人，面露苦笑：

　　\"现在诸位明白我为何断定此计出自秦鸣之手了吧？\"

　　\"当今天下，除他之外再无人能施展这般奇谋妙计！\"

　　\"天...此人竟有如此通天之能？\"

　　听着曹公之言，程荀二人都变了脸色。

　　不觉间后脊发凉。

　　先前只知孙坚帐下有位军师颇受赞誉。

　　如今听闻这些事迹，顿感心惊胆战。

　　何等缜密的心思才能布下这天罗地网？

　　在百万军中翻云覆雨，助孙坚立下不世之功！

　　世间何时出了这般可怕的人物！

　　戏志才听完分析，紧锁眉头沉思良久，突然睁眼道：

　　\"照此说来，此人最擅出奇制胜！\"

　　\"不，该说是诡道用兵！\"

　　\"古往今来，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用兵之法！\"

　　\"由此可断，孙坚此次南征之策，必是此人手笔！\"

　　说着不由站起身来：

　　\"刚入淮南就助孙坚夺取要地，可见其军略战略皆为当世罕见！\"

　　\"此次平定江东更是如此。\"

　　\"天下皆以为孙坚会徐徐图之，他却献上闪电奇谋，正是看透世人心理。\"

　　\"更可怕的是，从谋划到执行竟滴水不漏！\"

　　\"此人用计险中求胜，却又算无遗策，将敌我态势、天下大局、人心向背尽数洞悉！\"

　　言至于此，戏志才连连摇头：

　　\"此等惊世之才，实在令人叹服，我不及也！\"

　　程荀二人闻言更是震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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