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袁术本已准备撤军，心情尚算平静。谁知刚离开寿春地界，就被这急报惊得双目圆睁：

　　\"秦鸣竟敢追击？\"

　　\"可知敌军兵力几何？\"

　　斥候伏地禀报：

　　\"约有三万之众！\"

　　\"好个秦鸣！\"

　　袁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这厮当真阴魂不散！

　　我军既已退兵，他还要作甚？

　　况且此番倾巢而出......

　　究竟意欲何为？

　　他强压怒火，转向阎象、袁涣：

　　\"二位先生以为，此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经此一役，他总算学乖了。

　　即便怒火中烧，也决不再轻举妄动。

　　阎 ** 人相视一眼，同样大惑不解。

　　守城将领本该固守城池。如今敌军退兵，已然胜券在握。

　　秦鸣此举......

　　是要耀武扬威？

　　抑或另有所图？

　　若是耀武，就不怕我军反扑？

　　若是突袭，为何又迟迟按兵不动？

　　袁涣沉吟片刻，追问斥候：

　　\"敌军距我后军多远？\"

　　\"约五里之距。敌军止步后，只是不断派出斥候窥探我军动向。\"

　　\"怪哉......\"

　　袁涣喃喃自语，转向阎象：

　　\"阎公有何高见？\"

　　阎象捻须皱眉：

　　\"此子行事向来诡谲难测。\"

　　\"看似无章可循，实则步步为营。\"

　　“此人城府极深，实在难以揣度！”

　　“莫非连两位先生也看不透他的意图？”

　　袁术闻言，心中骤生不安，急声道：

　　“既如此，不如即刻回师，一举歼灭其军如何？”

　　“不可！”

　　“断不可行！”

　　谋士二人当即高声劝阻。

　　袁涣肃然道：

　　“主公，敌军尾随我军多时，又广布斥候探查，无论我军设伏或回击，皆难逃其耳目！”

　　“此时若掉头攻之，纵使他未设埋伏，仅凭这五里之距，也足以轻易脱身！”

　　“届时他若退守城池，我军又将陷入僵局！”

　　“且慢——”

　　说到此处，袁涣目光陡然锐利：

　　“我明白了！这支步卒与先前骑兵如出一辙！”

　　“仍是敌将的疲兵之计！”

　　“我军追，他便退守城池；我军不追，他便如影随形威胁后阵！”

　　“待我军止步休整时，他必再度突袭后方！”

　　“这……”

　　袁术听完，面上浮现惊惶之色。

　　他早被游击战术吓破了胆！

　　听闻秦鸣故技重施，顿时方寸大乱：

　　“那该如何是好？”

　　“曜卿可有良策？”

　　“暂无解法。”

　　袁涣紧锁眉头。

　　在他看来，秦鸣这套战法近乎无解——追则敌退，停则敌扰，如附骨之疽般令人寝食难安。

　　他转而询问阎象：

　　“阎公有何高见？”

　　阎象抚须叹道：

　　“论用兵之能，秦鸣此子确属翘楚！”

　　“我军欲破其三万精兵，难逾登天！”

　　“然老朽始终存疑——”

　　“此等战术本该用于迟滞我军，拖延时日。”

　　“可当前我军为攻，彼为守，我军撤离本该正合其意。”

　　“他却反其道而行，似要强留我军于此。”

　　“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不妙！”

　　阎象话音未落，袁涣突然色变：

　　“主公！当急行军甩开追兵！”

　　袁涣神色骤变，令阎象和袁术都吃了一惊。

　　袁术连忙问道：\"曜卿可是察觉了什么？为何要突然加快行军？\"

　　袁涣急切道：\"主公且细想阎公方才所言，再看秦鸣此刻的举动！他既不主动出击，又不放我军离去，这般拖延是为了什么？分明是在等候时机！\"

　　\"他这般行径绝非守城之将应有的姿态，其意图必是要击溃我军！眼下我军粮草将尽，他偏偏选择这般追击之法。待我军断粮之际，他便可趁势发动致命一击！\"

　　说到这里，袁涣目光一沉：\"更何况，他兵力不足却敢如此行事，必是另有援军！\"

　　\"援军！\"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袁术和阎象心头。原来秦鸣种种举动，并非单纯戏弄，而是要彻底歼灭他们！

　　袁术想到此处，不禁浑身发冷——若真有援军，多半是孙坚来了！

　　不等袁涣再劝，袁术已慌忙高喊：\"全军加速前进！快走！\"说罢猛抽马鞭，率领大军向西疾驰。

　　与此同时，袁军后方。

　　孙策与程普等人策马跟随在秦鸣身侧。望着前方扬起的尘烟，程普忧心道：\"军师，袁术会不会突然掉头反扑？\"

　　虽说前方设有伏兵，但毕竟己方仅有三万人马，追击数倍之敌难免令人忐忑。

　　秦鸣淡然一笑：\"将军放心，他们不敢回头。粮草将尽之际，袁军经不起纠缠。袁术虽可能冲动，但其麾下不乏明智之士，深知一旦回军，我军必会撤退。\"

　　他顿了顿，又道：\"依我之见，若他们识破我军意图，反而会加速逃窜。\"

　　众将闻言皆喜——敌军越慌乱，中伏时就越容易溃败。

　　正说话间，孙策突然指向远方：\"先生快看！敌军似乎真的加速了！\"众人抬眼望去，果然见前方烟尘大作，声势比先前更为惊人。

　　秦鸣见状，嘴角微扬：\"诸位，袁术既然自寻死路，我便不掺和了。伯符，由你接管全军指挥！\"

　　他深知袁术此举正中下怀，便放心地将指挥权移交。孙策闻言精神大振，高擎长枪朗声道：\"全军急进，随我破敌！\"

　　先锋部队的异动很快传到袁术耳中。斥候匆忙来报：\"主公，纪灵将军急报，后方敌军突然加速追击！\"

　　袁术拍案而起：\"秦鸣欺人太甚！\"一旁袁涣神色凝重：\"不妙，秦鸣敢如此紧逼，定有援军将至！\"

　　此时此刻，孙坚早已设下埋伏。周泰快步来报：\"主公，敌军将至！\"孙坚沉声下令：\"待我军出击后，你率精锐直取袁术中军！\"

　　顷刻间，大 ** 动，袁术军如潮水般涌来。孙坚果断下令：\"放箭！\"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正中袁术军前锋。惊呼声顿时响彻四野：\"有埋伏！\"

　　听到喊声，袁术与身边诸将心头猛然一沉。

　　道路两侧骤然爆发出震天喊杀，埋伏已久的孙坚军如潮水般从密林中涌出。数万精兵瞬间冲垮了袁军阵型，战场形势急转直下。

　　后方传来剧烈厮杀声——孙策已率部截断袁军退路。十余万将士的呐喊在密林间回荡，令袁术等人面色煞白。原来敌军援兵不是将至，而是早已设下天罗地网！

　　仓促行军的袁军本就疲惫不堪，遭此突袭更是溃不成军。败局已定，袁涣最先惊醒：\"主公速退！\"阎象随即厉声疾呼：\"此乃敌军陷阱，请主公立即突围！\"

　　正当中军慌乱之际，周泰率领三千丹阳精锐如利刃般直插而来。黑甲武士势不可挡，周泰的怒吼穿透战阵：\"袁术受死！\"

　　残阳如血，密林中的厮杀渐渐变成一边倒的 ** 。这个冬夜，注定要见证一代枭雄的陨落。

　　袁术正在仓皇逃窜，袁涣和阎象护着他往西边突围。忽然前方闪出一员猛将，正是蒋钦横刀大喝：\"袁术休走！\"

　　袁术吓得面如土色，两名部将当即拍马迎战。袁涣急令亲卫拽着袁术的马缰继续奔逃。未行多远，又听得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逆贼哪里走！\"只见祖茂率兵追至。

　　眼看就要被擒，幸得乐就、梁刚及时杀到：\"保护主公！\"趁着二将缠斗之际，袁术终于在亲兵护卫下冲出重围。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震天呐喊：\"纪灵伏诛！降者免死！\"袁术闻言浑身剧震，回首望去，十万大军已陷入孙坚部队的合围，阵型大乱。

　　袁涣等人强忍悲痛，拽着袁术继续奔逃。不知过了多久，袁术这才发现身边只剩万余残兵，旌旗歪斜，士气全无。

　　他想起惨死的爱将纪灵，不禁捶胸顿足：\"我的纪将军！\"全军上下无不掩面垂泪。阎象含劝道：\"主公快走，孙坚追兵将至！\"

　　这话刺痛了袁术，他抓住袁涣衣襟哭诉：\"你当初不是说孙坚自顾不暇吗？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凄厉的质问声在溃军中久久回荡。

　　在一片悲号声中，他满脸困惑，始终想不通自己为何会一败涂地！

　　更令他震惊的是，孙坚的铁骑为何会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此地！

　　袁涣听到袁术的话语，整个人如遭雷击，失神地低声自语：

　　\"确实......孙坚的大军怎会突然出现？\"

　　直到此刻，他的思绪仍如乱麻般纠缠不清。

　　战前他早已周密筹划：

　　孙坚部众刚刚平定扬州，每个郡县都需驻军防守。

　　可调动的兵力绝不可能超过六万之数！

　　然而现实却截然不同——

　　仅秦鸣的增援部队就逾万之众。

　　而今次孙坚设下的伏兵，规模更是多达数万之众。

　　这意味着什么？

　　除非孙坚不惜抽调所有守军，这分明是将全部兵力都压在了这场战役上！

　　但孙坚为何要如此孤注一掷？

　　难道他不担心荆州刘表趁虚而入吗？

　　更令人费解的是孙坚大军的行军速度——

　　从时间推算，对方几乎是在收到军情的瞬间就立即挥师进发！

　　这完全不合常理！

　　难道孙坚仅仅截获了我方出兵的讯息？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种种疑问如潮水般涌来，袁涣只觉头痛欲裂，意识渐渐模糊。

　　\"曜卿？曜卿？！\"

　　袁术见状顿时慌了手脚。

　　如今兵败如山倒，他唯一能倚仗的谋士只剩袁涣与阎象了！

　　\"你这是怎么了？\"

　　阎象用沙哑的嗓音劝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当务之急是速速撤离！\"

　　\"敌军的铁骑至今未见踪影——\"

　　\"恐怕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正是！\"

　　袁术闻言脸色骤变，急声道：

　　\"快走！敌军还有骑兵未出！\"

　　当即就要传令加速行军。

　　谁知袁涣听到\"骑兵\"二字，突然如遭雷殛，惨白着脸喃喃道：

　　\"骑兵......尚未现身的骑兵......\"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面无人色地颤声道：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曜卿明白什么了？\"

　　袁术慌忙追问：

　　\"敌军骑兵转瞬即至，再不撤退就——\"

　　话音未落，却见袁涣绝望地望来：

　　\"主公......我们逃不掉了......\"

　　\"那些骑兵根本不在战场......\"

　　\"此刻只怕已经攻陷汝南了！\"

　　\"此话当真？！\"

　　袁术与阎象同时骇然变色。

　　敌军铁骑竟在汝南？！

　　就在袁术 ** 之际，阎象突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我将袁涣神色恍惚地低语着让人心惊的话语，张勋震惊地抓住他的手臂：\"汝南？敌军骑兵怎么会去那里！\"

　　那是他们撤回南阳的唯一通道！若骑兵真在汝南...

　　袁涣的面容如同死灰：\"他们...是去截断粮道的！\"他突然失控地捶打自己的额头，\"我本该想到的！我们的军粮不是未到，而是被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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