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处的窥伺者3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尘埃在光里浮动，却驱不散房间里残留的诡异气息。

　　白祈坐在床边，指尖捏着那枚黑色的相机镜头盖，冰凉的塑料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镜头盖上的“G”字母细小却清晰，像顾野藏在暗处的眼睛，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存在。

　　他一夜未眠，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却丝毫不影响那张脸的精致。

　　皮肤是近乎透明的白，晨光落在上面，晕开一层细腻的柔光，像上好的羊脂玉浸在温水里；眉骨清秀，眉尾微微下垂，带着天然的温顺感；眼尾泛红，是昨夜恐惧留下的痕迹，却让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多了几分易碎的潋滟，像蒙着水雾的玻璃珠，轻轻一碰就要碎了；嘴唇很薄，颜色是淡淡的粉，此刻抿成一条紧绷的线，透着一丝倔强。

　　【宿主，检测到您的精神状态持续紧张，建议适当休息，避免影响判断。】系统001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机械的关切。

　　白祈轻轻摇头，将镜头盖放进抽屉深处，与手机里的录音一起，成为他手中仅有的“武器”。

　　休息？

　　在这被双重窥伺的囚笼里，他连闭眼都要提着心，哪里敢真正放松。

　　沈屿的深夜潜入，顾野的刻意留痕，像两张密不透风的网，已经将他困在了这间老旧公寓里。

　　他必须主动出击。

　　洗漱时，白祈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拂过脸颊。

　　这张脸太过清秀，温顺得像只无害的兔子，难怪会被沈屿和顾野盯上。

　　可他不是兔子，上个末日世界里的挣扎教会他，温顺换不来怜悯，只有反击才能活下去。

　　他需要引出顾野，需要知道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摄影师，到底想做什么。

　　当天下午，白祈故意向公司申请了加班。他知道，沈屿会留意他的行踪，顾野也一定在某个地方盯着他。

　　深夜的小巷，是原主记忆里最常走的路，狭窄、昏暗，两侧是高高的围墙，正是最容易被堵住的地方——也是他选择的“战场”。

　　晚上十一点，白祈走出公司大楼。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可这份热闹仿佛与他无关。

　　他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身后。没有异常，没有人跟踪，可他知道，那道目光一定在，像附骨之疽，紧紧跟随着他。

　　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口，白祈停下脚步。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尽头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昏暗得像一头张开嘴的野兽，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格外清晰。两侧的围墙很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也挡住了可能的求救。

　　白祈的心跳渐渐加快，手心冒出冷汗，却依旧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脚步平稳地向前走。

　　走了大约一半，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很轻，却足够清晰，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像在丈量着他的恐惧。

　　白祈的身体瞬间紧绷，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像要将他的衣服烧穿。

　　“白祈。”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像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

　　白祈猛地转身，心脏“咚咚”地跳着，几乎要冲破胸膛。

　　巷子里的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清对方的轮廓。男人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肩上背着一个黑色的相机包，手里拿着一台单反相机，镜头正对着白祈，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是顾野。

　　即使看不清脸，白祈也能确定。那道炽热又疯狂的目光，和电话里那个诡异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想干什么？”白祈的声音有些发紧，却尽量保持着平静，眼神警惕地盯着对方。他的目光落在顾野手中的相机上，镜头正对着他的脸，显然已经拍了不少照片。

　　顾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缓缓抬起头，露出了大半张脸。他的眉眼很深，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异常炽热，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白祈，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

　　“你真好看。”顾野轻声说，声音低沉悦耳，却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他一边说，一边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咔嚓——”

　　快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尖锐而刺耳，像一把刀，划破了空气中的紧张。

　　白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股怒火和恐惧交织着涌上心头。他猛地上前一步，抬手打掉了顾野手中的相机。

　　“砰——”

　　相机掉在地上，镜头磕在石板路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野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顺柔弱的少年会突然反抗。他看着掉在地上的相机，又看向白祈，眼神里的痴迷瞬间被惊愕取代，随即又染上了一层更深的疯狂。

　　“你敢打我的相机？”顾野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他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相机，检查了一下镜头，发现镜头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划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白祈攥紧了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可能会激怒顾野，可他不能再忍受这种被肆意拍摄、被窥伺的感觉。“你这是侵犯隐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把照片删掉！”

　　“侵犯隐私？”顾野笑了，笑声低沉而诡异，“我只是想记录你的一切而已。你的笑，你的哭，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值得被记录下来。”他抬起相机，再次对准白祈，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你应该感到荣幸，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感兴趣过。”

　　“疯子！”白祈骂了一声，转身就要跑。他知道，和这个偏执疯狂的男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只有尽快离开这里，才能摆脱他。

　　可他刚跑了两步，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

　　“想跑？”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和的笑意，却让白祈浑身一僵。

　　他猛地回头，看到沈屿站在他身后，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异常冰冷。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白祈的手腕，力道很大，让白祈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沈屿？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祈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绝望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屿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他和顾野是早就约定好的！

　　沈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头看向顾野，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我说过，别吓到他。”

　　顾野收起相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认识’一下而已。谁知道他这么不配合。”

　　白祈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沈屿温和的笑容下隐藏着冰冷的控制欲，顾野疯狂的眼神里透着病态的痴迷，他们站在一起，像两只潜伏在暗处的野兽，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系统001说的没错，他们是同谋，是联手控制他的偏执跟踪者！

　　沈屿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们只是太喜欢你了，白祈。”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祈的手腕，动作轻柔，眼神里却充满了占有欲，“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照顾？”白祈挣扎着想要挣脱沈屿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你们这是囚禁！是犯罪！”

　　顾野走到白祈身边，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痴迷：“犯罪又怎样？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算是犯罪，我们也心甘情愿。”

　　白祈偏头躲开顾野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恐惧：“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会报警，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报警？”沈屿轻笑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到白祈面前，“你看，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我们知道你的一切，你的家庭，你的学校，你的朋友……只要我们想，随时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白祈看着照片上那个稚嫩的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照片上的背景是他老家的院子，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拍的，只有家人才有这张照片。他们竟然调查得这么清楚！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他们精心编织的陷阱里，无处可逃。

　　沈屿收起手机，轻轻抚摸着白祈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让你留在我们身边而已。”他的指尖划过白祈的眉眼，动作轻柔，眼神里却充满了偏执的占有欲，“只要你乖乖听话，不离开我们，我们会对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白祈看着沈屿温和的侧脸，又看了看顾野炽热的眼神，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恐惧、愤怒、绝望……还有一丝莫名的动摇。他知道他们的行为是错的，是疯狂的，可他们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诡异的“真诚”，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起沈屿每天送来的汤和水果，想起他深夜潜入房间时轻柔的抚摸；想起顾野电话里诡异的声音，想起他留下的那枚镜头盖……这些记忆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混乱的网，将他的思绪牢牢困住。

　　“你们……能不能别这样……”白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底泛起淡淡的水光。他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染上委屈的红晕，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梨花，美得让人心疼。

　　沈屿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松开白祈的手腕，轻轻将他拥入怀中，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只要你不离开我们，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我们会给你最好的生活，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

　　顾野也走上前，站在白祈身边，眼神里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是啊，白祈，留在我们身边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祈靠在沈屿的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的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对他们偏执行为的恐惧和愤怒，另一方面，又忍不住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打动。

　　他从小就没有感受过太多的关怀，父母早逝，在亲戚家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地长大。原主的记忆里，也充满了孤独和怯懦。而沈屿和顾野，虽然他们的方式是疯狂的、错误的，却给了他从未有过的“重视”和“关怀”。

　　这种矛盾的情绪，像一根细针，刺得他心里又疼又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偏执而疯狂的男人，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摆脱他们的控制。

　　巷子里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白祈的头发。

　　他靠在沈屿的怀里，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眼底的水光越来越浓，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而沈屿和顾野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占有欲和痴迷愈发浓烈——他们知道，这个漂亮又温顺的少年，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再也逃不掉了。

　　巷子尽头的光线依旧微弱，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诡异而扭曲的画，预示着白祈接下来无法逃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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