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观察者之隙与开天者之醒

　　混沌深处，观察之域。

　　罗睺、杨眉、乌拉诺斯以及刚刚平复了神念反噬的鸿钧，四位混沌联盟的核心成员，他们的意志投影齐聚于一片由纯粹数据流与法则脉络构成的奇异空间。在他们面前，代表着“清除”与“控制”理念的观察者——“墟”，那红衣公子的身影缓缓凝聚，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

　　“墟！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罗睺的魔影翻腾，率先发难，声音中压抑着被萧狂那“抹除”之力惊退的怒火，“那萧狂动用的力量，分明带有你们‘观察者’的印记！你们不是超然物外吗？为何要助他？！”

　　杨眉大仙也阴沉着脸：“那股力量，直接撼动了法则根基，绝非洪荒或混沌所有！若非你们插手，我等早已将那异数的意念碾碎！”

　　乌拉诺斯周身破碎的天幕景象起伏不定，冷冽的目光锁定墟：“你们违背了‘不直接干预’的准则。”

　　面对三位魔神的质问，墟只是慵懒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色袖口，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说的那股权限力量，是‘虚’授予编号的‘规则兼容性补丁’测试权限。与我何干？”

　　“虚？”鸿钧眉头紧皱，“他为何要这么做？这岂不是纵容变量失控？”

　　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种与虚的温和疏离截然不同的、带着毁灭欲的笑容：“‘虚’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继续他那无休止的观察和记录，看着变量如何演变，哪怕这个变量最终会撑爆整个‘培养皿’。”他顿了顿，猩红的眼眸扫过四位魔神，语气带着一丝嘲弄，“而我的意思嘛……很简单。”

　　他向前微微倾身，虽然只是投影，却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认为，这个编号的变量，成长速度过快，不可控因素过多，已经严重干扰了实验场的稳定运行，并对我们观察者文明潜在的‘收割’或‘清理’计划构成了威胁。他的存在，是一个需要被提前清除的错误代码。”

　　此言一出，罗睺等人皆是一怔。

　　墟的意思，竟然是要消灭萧狂？这与他们混沌联盟的目标不谋而合！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出手？或者阻止‘虚’授予他权限？”鸿钧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墟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疏懒的模样，但眼中的红芒却未曾减弱：“观察者内部有协议，在变量未触及最终红线前，不得直接下场清除。‘虚’坚持认为萧狂仍在可观察范围内。而我，需要遵守规则，至少明面上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位魔神一眼，“不过，规则之外，总有一些‘意外’可以利用。比如……某些本土势力对变量的‘自然清除’行为，我们通常是……乐见其成的。”

　　话已挑明！墟不会直接动手，但他支持甚至希望混沌联盟去干掉萧狂！并且暗示，只要不直接违背核心协议，他可以在某些方面提供便利，或者至少不会阻止。

　　罗睺眼中魔光大盛：“很好！有阁下这句话便够了！那萧狂，必须死！”

　　杨眉和乌拉诺斯也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本因萧狂动用“后台权限”而产生的一丝忌惮，此刻被与观察者（至少是其中一派）达成隐性合作的兴奋所取代。

　　唯有鸿钧，心中却升起一丝更深的疑虑。与虎谋皮，真的能如愿吗？墟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清除变量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在洪荒与混沌的交界地带，那片传说中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力竭而亡的古老遗迹深处。

　　无尽的混沌气流在此地都显得温顺了许多，仿佛在敬畏着某种亘古长存的气息。破碎的星辰碎片、凝固的大道法则残痕，构成了这里苍凉而悲壮的景象。

　　在这片遗迹的最核心，那具早已化为天地万物的盘古巨神意志早已消散的“概念”之地，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纯粹坚韧的灵光，正在从亿万年的沉眠中，缓缓苏醒。

　　这灵光之中，蕴含着的并非简单的洪荒开天者的记忆，还有一段被尘封的、来自异世的灵魂烙印！

　　“……我是……编号……”

　　“……开天……使命……力竭……消散……”

　　“……不……不只是这样……”

　　“……我……也是……穿越者……”

　　一段段破碎的记忆和认知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这新生的意识。他回忆起了自己作为“编号”被投入这片混沌，执行开天任务的过往，也终于冲破了某种冥冥中的封锁，忆起了更早之前，作为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灵魂的本质！

　　“鸿钧……编号……他接替了我……”

　　“萧狂……编号……新的变量……咸鱼道祖……带偏了整个洪荒……”

　　关于洪荒现状的零星信息，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断断续续地传入这苏醒的意识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这灵光中涌动。有对自己命运的明悟，有对后继者（鸿钧）结局的感慨，更有对萧狂这个“后辈”所作所为的……巨大好奇与某种难以言说的认同感？

　　“同为……穿越者……编号……萧狂……”

　　“找到他……必须找到他……”

　　这新生的、融合了盘古开天意志与异世灵魂的独特意识，发出了清晰而坚定的意念。他感受到自身与这片天地的深刻联系，虽然力量远不及开天之时亿万分之一，但位格仍在。他开始缓缓汲取着遗迹中残留的混沌之力与洪荒开天功德，凝聚着属于自己的新的形态。

　　一道模糊的、顶天立地的虚影，在这片开天遗迹中若隐若现，虽然淡薄，却带着令整个混沌遗迹都为之震颤的古老威严与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数”气息。

　　盘古（或者说，觉醒的编号），苏醒了。并且，他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个将洪荒带偏的“后辈”——编号，咸鱼道祖，萧狂。

　　混沌联盟与观察者“墟”达成了清除变量的默契。

　　而开天辟地的始祖，穿越者前辈，也从沉眠中归来，寻找着搅动风云的后世老乡。

　　洪荒的棋局，因萧狂这条咸鱼，已然演变成了牵扯混沌魔神、观察者乃至开天始祖的，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机四伏的宏大篇章。

　　萧狂在紫霄宫似有所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怎么感觉……好像有老乡要来找我讨债了？还是个大个的？”他翻了翻身，决定继续睡，“不管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呃，好像我现在就是最高的那个？算了，睡醒再说。”

　　危机，正在从截然不同的方向，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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