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血染宫廷的勤王之战

　　盛夏的黎明，天色将明未明，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湿闷与死寂。宫城巍峨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光下，如同蛰伏的巨兽。按照惯例，靖王萧珣该在这个时辰入宫，向皇帝请安并禀报事务。

　　永巷，这条通往内宫的必经之路，此刻却静得异乎寻常。两侧高耸的宫墙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陷阱。

　　萧珣的王府车驾，在数十名精锐护卫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驶入永巷。车帘低垂，看不清内里情形。护卫们看似如常，但每个人的手都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车驾行至永巷中段，最狭窄处时——

　　“咻！咻！咻！”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两侧宫墙之上，以及前方拐角处，瞬间冒出数十名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布的身影，手中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毒蛇般射向车队核心！箭镞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光泽，赫然是淬了剧毒！

　　“保护王爷！”护卫统领厉声大喝，拔刀格挡。

　　然而，预想中车驾被射成刺猬、护卫惊慌失措的场景并未出现！

　　几乎在弩箭发出的同一瞬间，王府护卫们仿佛早有准备，迅捷无比地举起早已备好的小型盾牌，精准地护住要害，“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马车车厢猛地碎裂，一道玄色身影如鹞鹰般冲天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不是萧珣又是谁？！他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哪有半分病弱之态？

　　“杀！”萧珣一声令下，声音清越，带着久违的杀伐之气。

　　“埋伏的鼠辈！受死！”护卫们齐声怒吼，不再伪装，如同出闸猛虎，主动向两侧墙头以及前方涌来的黑衣死士扑杀过去！他们人数虽稍逊，但个个武艺高强，配合默契，显然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几乎是同时，永巷两端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早已埋伏在附近的、由影一率领的靖王府影卫，以及部分被萧珣暗中调动的京郊兵马，如同神兵天降，从后方和侧翼杀出，瞬间对埋伏者形成了反包围！

　　“中计了！他们有准备！”黑衣死士头领惊骇大叫。

　　墙头上，那些手持淬毒弩箭的北狄高手更是慌乱，他们原本打算在死士吸引注意后放冷箭，此刻却发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一个不留！”萧珣长剑挥洒，剑光过处，必有一名死士溅血倒地。他身形矫健，动作狠辣，与平日那个缠绵病榻的“活死人”判若两人！

　　永巷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混战！刀剑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鲜血飞溅，染红了青石路面，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萧珣的军队里外夹击，攻势凌厉，那些黑衣死士和北狄高手虽悍勇，但在早有准备的绝对力量面前，很快便被分割、剿杀。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

　　淑宁宫中，沈如晦一夜未眠，此刻正襟危坐。她已换上便于行动的窄袖宫装，发髻紧束，只簪着一根普通的银簪，神色冷静得近乎冷酷。

　　“娘娘！”阿檀快步而入，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激动，“永巷方向已传来厮杀声！王爷他们动手了！”

　　沈如晦霍然起身：“按计划行事！”

　　“是！”

　　一道道命令迅速传出：

　　“青黛，立刻带人，以‘宫中出现刺客，加强戒备’为由，控制西华门、神武门，没有本宫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小栗子，带你的人，盯紧德妃宫中，若有异动，立刻拿下！”

　　“传令我们安插在各宫门的侍卫，即刻接管防务，凡有丞相党羽试图调动兵力或传递消息者，格杀勿论！”

　　整个后宫，在沈如晦的遥控指挥下，如同一架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宫门被悄然换防，关键通道被控制，德妃的昭阳宫被暗中围困。

　　养心殿外，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副统领赵贲带着一众心腹侍卫，牢牢把守着殿门。他已知晓永巷伏击失败，萧珣正率军杀来的消息，心中惊惶，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执行丞相的命令——控制皇帝，等待“大局已定”。

　　殿内，皇帝萧昱被外面的杀声惊醒，又见赵贲等人堵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出，惊怒交加：“赵贲！外面发生了何事？你想造反吗？！”

　　赵贲强作镇定：“陛下息怒！宫中有逆贼作乱，臣等是在保护陛下安全！”

　　“逆贼？朕看你们才是逆贼！”萧昱气得浑身发抖，一阵剧烈咳嗽，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养心殿东侧廊下，两个低眉顺目的太监——小禄子和双喜，悄悄对视一眼。他们听到了宫外隐约传来的、那约定好的三长两短鹧鸪声。

　　小禄子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 “啪！”一声清脆的击掌。 稍一停顿。 “啪！啪！”紧接着又是连续两声。

　　这声音在喊杀声渐近的背景下并不显眼，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

　　赵贲等人一愣，尚未反应过来。

　　突然！养心殿院墙之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以及兵刃破门之声！

　　“靖王殿下奉旨勤王！清君侧，诛逆党！挡我者死！”萧珣清冷而充满杀气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异变突生！

　　赵贲身后，几名原本看似忠于他的侍卫，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拔刀，不是冲向外面，而是狠狠砍向了身旁毫无防备的同伴！这些人，正是沈如晦名单上标注的、被影卫提前策反或本就是暗桩之人！

　　“你们……”赵贲惊骇回头，话未说完，一柄钢刀已从背后穿透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透体而出的刀尖，缓缓倒地，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小禄子和双喜也趁机发难，小禄子抓起角落的铜壶狠狠砸向一名试图关殿门的侍卫，双喜则尖声大叫：“靖王殿下杀进来了！丞相谋反！保护皇上！”

　　养心殿外的侍卫瞬间陷入内讧，忠于丞相的、被策反的、以及不知所措的，混战成一团，血流遍地。

　　“轰隆！”一声巨响，养心殿的宫门被外面的大力猛地撞开！

　　萧珣一身玄色劲装，手持滴血长剑，如同战神般踏着满地尸骸，大步走入。他身后，是如狼似虎的影卫和精锐士兵。

　　萧珣目光扫过殿内吓得面无人色的宫人和瘫软在地的皇帝，最终落在那个站在殿中、虽面色苍白却眼神沉静的沈如晦身上。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皇兄受惊了。”萧珣对着御座方向微微躬身，随即声音陡然转厉，“丞相王诠，勾结北狄，刺杀亲王，围困圣驾，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影一！”

　　“属下在！”

　　“即刻带人，包围丞相府、德妃寝宫，及相关逆党府邸，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命令传下，更多的士兵涌入宫中，开始清剿残余的丞相党羽。宫廷之内，杀声四起，昔日庄严肃穆的宫苑，此刻变成了血腥的战场，处处可见搏杀的身影和飞溅的鲜血，白玉石阶被染红，雕梁画栋沾上血污。

　　沈如晦走到萧珣身边，低声道：“宫门已控制，德妃被困。”

　　萧珣看着她，眼底深处是难以掩饰的激赏与那一丝迅速掩去的悸动，他轻轻颔首：“辛苦了。”

　　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勤王之战，以萧珣和沈如晦的完胜告终。丞相苦心经营的势力，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土崩瓦解。

　　朝阳终于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洒向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的宫城，照亮了满地狼藉与鲜血，也照亮了那双并肩而立、掌控了未来局势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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