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军属巧探亲卫秘

　　“这话我可不能说，我们义军可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和外人说这些的！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义军内部的大事，万一传出去，那可就麻烦大了。”小哥一脸严肃地说道，仿佛在守护着天大的秘密。

　　“小哥，瞧你说的。咱们是外人吗？我男人如今也是咱们义军副百户，他男人如今也在义军里当差，按照寨主说法，咱们可是军属！军属懂吗？这军属也是义军呀！”张婶子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圆圆的，那架势像是要马上跟小哥理论一番。

　　这小哥哪里是张婶子这种在市井里练就的嘴上功夫的对手，被她一番忽悠，早就不知南北了，再加上周围几位军属也跟着帮腔，都说自家人问自家事，哪有什么外不外的，小哥这才有些犹豫地挠了挠头，压低声音道：“婶子们可别外传啊！这事我也是听外人说的！”

　　“懂得！懂得！嫂子怎么不会乱说呢！我们嘴严实着呢，断不会出去乱嚼舌根。你且放心说，我们就当听个新鲜，绝不会给你惹麻烦。”张婶子拍着胸脯保证，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旁边的几位军属也纷纷点头附和，催促着小哥快些讲来。

　　那辅兵见众人这般模样，又犹豫了片刻，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要说这寨主亲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首先这身子骨就得过关，看到那些人没有，个个都是琵琶腿、车轴身。寨主还让人做了一杆木梃，光是身子骨好还不行，这身子还要高过这木梃，这才能进亲卫呢！”

　　众人一听都瞪大了眼睛，顺着辅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校场边缘立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杆，约莫五尺八寸高，在晨光下泛着油光。张婶子咋舌道：“乖乖！这么高的木梃，寻常汉子站旁边怕都要矮半截，这亲卫选的竟是这般人物！”贾大头妻子也抱着孩子凑近了些，心里暗暗咋舌——自家男人虽说也算壮实，可跟这木梃比起来，怕是还差着一大截呢。

　　那辅兵见众人听得入神，脸上更添几分得意，又悄声道：“这还只是头一关后面还有考校！身子骨过了，还得考拳脚器械。听说亲卫营里的教头都是寨主手把手教出来的。你们想想看，我们寨主那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天上星宿下凡，能和咱们普通人一样吗？他老人家教出来的人，能差到哪儿？这些个亲卫一套拳脚，都能打得虎虎生风，寻常弟兄三五个近不了身。器械更是要样样精通，长的短的远的，少一样都不成。”

　　张婶子听得连连吸气，拉着贾大头妻子的手道：“我的娘哎，这哪是选兵，简直是选神仙！这般本事，怕是那杨家将也不过如此了。”贾大头妻子怀里的小儿子似乎被众人的议论声吵到，小嘴一瘪就要哭闹，她连忙轻轻拍着哄道：“莫哭莫哭，看那些叔叔多厉害。”

　　辅兵又道：“不光这些，军纪更是严得吓人！亲卫营里有句话，‘令行禁止，如臂使指’。寨主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让往东，绝不往西。听说有回夜里操练，突然下起大雨，旁人都以为要歇了，可寨主没下令停，那些亲卫就在雨里一直练，一个个淋得像落汤鸡，可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就这么一直等到寨主下令才停下。还有那吃饭的时候，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吃完，不管饭菜多少，时间一到，哪怕饭还在嘴里也得放下筷子。这要是犯了规矩，惩罚可不得了，轻则挨板子，重则直接逐出亲卫营呢。”

　　“哎呀呀，我的天哪，这要是换作我家那位啊，怕是早就扛不住，打退堂鼓了。”一位军属摇着头感叹道，虽然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但却充满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辅兵黝黑的脸庞上露出了无比向往的神色：“谁说不是呢！能够进入亲卫营，那可是咱们义军弟兄们的天大荣耀啊！他们每月领到的饷银可比我们多得多，而且寨主一有空闲时间还会亲自教导他们读书识字呢。听说将来还有机会跟着寨主学习那排兵布阵的高深本事。不过啊。”他话锋突然一转，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这亲卫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待下去的，听说里面的规矩大得很呢。要不然的话，为何咱们山上这么多人，却只有这两千人可以成为亲卫呢？”

　　张婶子咂咂嘴，深有同感地说道：“确实是这个理儿。好东西哪能人人都占着啊，总得有些门槛才显得珍贵。我家男人虽然不是亲卫，但也担任了个副百户的职务，偶尔回来一次总是说训练太苦、行军太累。他说白天要去参加严格的训练，晚上还要去学习识字，眼睛都熬红了。可每次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说能学到真本事，将来若是有机会，也想让孩子们多读书，别像他这样大字不识几个，连自家千户百户的番号都记不全。我听着心里又疼又暖，心疼他辛苦，欣慰他心里有盼头。不像以前在乡下，别说读书了，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如今山寨里的日子好过了，孩子们也能跟着先生认几个字，这都是托了寨主的福啊。”

　　张婶子的一番话瞬间引起了周围军属们的共鸣，大家纷纷点头附和起来。一位抱着襁褓的年轻媳妇抹了抹眼角，感慨道：“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原来是个佃农，除了扛锄头啥也不会，如今在队伍里竟能把长枪使得有模有样，上次回来还教我写自己的名字呢！”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婶也接着说道：“老身两个儿子都在义军里，大的当了队长，小的跟在他哥手下。前些天小儿子托人带回一件亲手缝的袜子，针脚虽说歪歪扭扭的，可老身摸着那粗布，心里比喝了蜜还甜。这要是在以前，别说学本事了，怕是早就被拉去填壕了！”

　　“要不说咱们寨主是天上星宿下凡呢！”听到周围的赞美声，那辅兵也得意扬扬起来，嗓门也亮了几分，“不光是亲卫厉害，咱们寨里哪个弟兄不是脱胎换骨？就说我吧，一年前还是个吃不饱饭的流民，如今跟着寨里的教头练了些粗浅功夫，顿顿能吃上饱饭，家里老娘也接上山安顿妥当了。这要是搁以前，想都不敢想！虽然我身子骨有些毛病，当不了正兵，但山寨里也不嫌弃咱，也让当个辅兵，为山寨出份力。而且山寨对待咱们这些辅兵都一视同仁，不仅教咱们打仗，还教咱们认字、算账。就冲这个，咱们就得豁出命去护着寨主，护着咱们这梁山！”他越说越激动，黝黑的脸颊涨得通红，引得周围的军属们也跟着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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