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迈阿密的反复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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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腥的海风卷着椰树叶,拍在迈阿密海滩的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碎成一片金粉。徐猛蹲在棕榈树后,指尖抠着沙地里的弹壳——那是西班牙火枪的制式铅弹,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被海浪泡得发涨。三天前明军刚夺回这片海滩时,沙地上还能看见欧盟联军留下的铜盔,现在只剩下被潮水冲上岸的断矛,矛尖缠着撕碎的红布,像条垂死的蛇。

  “将军,葡萄牙人的舰队在比斯坎湾游弋。”廖永忠的声音带着海风的湿冷,他刚从“镇海号”上下来,战袍下摆还在滴着海水,“他们的主舰‘圣玛利亚号’上有十二门重炮,炮口正对着咱们的临时码头。”他手里的望远镜蒙着层水汽,镜片里能看见葡萄牙士兵在甲板上祈祷,胸前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徐猛站起身,沙粒从甲胄的缝隙里簌簌落下。他望着海滩尽头那片白墙建筑——迈阿密的老城区,红瓦屋顶在椰树间若隐若现。欧盟联军退守那里后,把教堂改成了指挥部,钟楼的尖顶上架着机枪,枪口像只冰冷的眼睛,盯着海滩上的一举一动。

  “让吴良、吴祯带刀牌营从侧翼迂回,”徐猛用靴尖在沙地上画了个弧,“沿着红树林的水道摸过去,把教堂的后门炸开。记住,别碰那些平民,卡尔这老狐狸肯定把百姓赶到前面当盾牌。”

  吴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两人的藤牌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将军放心,咱兄弟俩的刀快,不伤无辜。”吴祯说着,往嘴里塞了块压缩干粮,饼渣掉在胸前的护心镜上,发出细碎的响声。他们身后的士兵们正往腰间缠气囊——那是用猪膀胱做的简易浮具,能让士兵在红树林的浅滩里保持平衡。

  此时的老城区教堂里,西班牙将领费尔南多正对着圣母像画十字。他的铠甲上镶着金丝,左臂的箭伤还在渗血,那是上周被郭英的弓箭手射中的。“主啊,”他用拉丁语喃喃自语,“让那些异教徒尝尝火与铁的滋味。”祭坛旁堆着缴获的明军旗帜,被刺刀挑着当战利品,旗面上的龙纹被踩得污浊不堪。

  副官掀开教堂的木门,带进一股海腥味:“将军,明人的舰队动了!廖永忠的‘镇海号’正往比斯坎湾冲!”

  费尔南多冷笑一声,抚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让葡萄牙人开炮。告诉他们,谁能击沉‘镇海号’,我请他去马德里的宫廷喝最烈的葡萄酒。”他转身时,靴底碾过地上的火药粒,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数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正午的阳光晒得沙滩发烫时,战斗打响了。廖永忠的舰队率先冲出河口,“镇海号”的撞角撞碎了葡萄牙人的侦察船,木屑混着尸体漂在海面上。明军的火箭像火雨般射向“圣玛利亚号”,船帆瞬间燃起来,葡萄牙士兵忙着砍断桅杆,甲板上的十字架被火舌舔得发黑。

  “就是现在!”徐猛挥刀指向海滩,耿炳文的盾阵像堵铁墙,踩着浪花往前推进。欧盟联军的机枪响了,铅弹打在藤牌上,叮当作响,却穿不透那层浸过桐油的硬木。前排的士兵倒下时,后排立刻补上,盾阵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弧线,像条碾压一切的巨蟒。

  红树林的水道里,吴良、吴祯的刀牌营正艰难前行。浅滩的淤泥没到膝盖,椰树根像铁爪似的缠住脚踝。吴祯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前方的水面上漂着只破木盆,盆里坐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正对着明军的方向发抖。

  “别开枪!”吴良按住身边士兵的火铳,低声道,“绕过去。”他们踩着更深的淤泥,从妇人身边迂回,泥水灌进靴筒,冰凉刺骨,却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教堂的后门藏在茂密的灌木丛后,石墙上爬满了牵牛花。吴祯摸出轰天雷,引线刚点燃,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他猛地掐灭引线,对吴良摇了摇头——墙后肯定藏着平民。

  就在这时,海滩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徐猛的主力已经冲到老城区边缘,与西班牙步兵绞杀在一起。耿炳文的铁盾撞开教堂的前门,里面的机枪突然哑了——原来欧盟联军把平民绑在机枪阵前,老人的拐杖和孩子的玩具散落一地,像片破碎的拼图。

  “住手!”徐猛的吼声震得教堂的彩绘玻璃嗡嗡作响。他翻身下马,刀插在地上,“费尔南多,有种出来单挑,拿百姓当挡箭牌,算什么好汉!”

  费尔南多从祭坛后走出来,金丝铠甲上沾着血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徐猛,你以为这些土着会感谢你?等咱们的援军到了,你和他们一样,都是迈阿密的尘土!”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窗外飞来的一箭射中肩膀。郭英的弓箭手不知何时绕到了教堂侧面,箭雨穿透彩绘玻璃,在墙上溅出一片片彩色的血花。平民们趁机四散奔逃,有个瘸腿的老人绊倒时,拽倒了机枪的支架,枪管“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冲!”徐猛拔刀出鞘,刀光劈碎了祭坛上的圣母像。明军士兵像潮水般涌进来,西班牙步兵的方阵瞬间溃散,有人跳窗逃跑,却被红树林里的吴良兄弟砍倒。费尔南多试图从钟楼突围,刚爬上楼梯,就被吴祯一脚踹下来,摔在祭坛的碎瓷片上,金丝铠甲被扎出无数个小洞。

  暮色降临时,迈阿密的枪声渐渐平息。徐猛站在教堂的钟楼顶上,望着比斯坎湾里撤退的葡萄牙舰队,桅杆上的旗帜像片褪色的叶子。吴良拖着个俘虏过来,那是个年轻的西班牙士兵,胸前还别着朵新鲜的鸡蛋花。

  “说,卡尔在哪?”徐猛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士兵哆嗦着指向北方:“在……在棕榈滩,他说……说明天就带普鲁士骑兵回来,把迈阿密烧成灰烬。”

  徐猛冷笑一声,把刀收回来。“烧?”他望着海滩上正在搭建棚屋的平民,“告诉卡尔,迈阿密的百姓,大明护着。”

  夜里,海风带着暴雨来袭。明军士兵和百姓一起加固临时码头,吴祯教孩子们用气囊做救生圈,吴良则帮老人修补屋顶。徐猛坐在篝火旁,看着郭英分发干粮,忽然想起朱元璋的信。那信上写着:“疆土易夺,人心难收。迈阿密多异族,当示之以恩,而非慑之以威。”

  暴雨下到后半夜时,哨兵突然敲响了铜锣。普鲁士骑兵果然来了,马蹄声在雨夜里像闷雷,火把的光映红了半边天。徐猛冲出棚屋,看见卡尔的银盔在雨中闪着冷光,他身后的骑兵举着火把,正往红树林里扔——他们想放火烧掉整片林子,把明军困在海滩上。

  “周德兴!火箭营压制!”徐猛大喊着翻身上马,“耿炳文,带盾阵顶住正面!廖永忠,让舰队炮击骑兵侧翼!”

  火箭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道红光,射中骑兵的火把,惊得战马人立起来。耿炳文的盾阵在泥地里结成圆阵,骑兵的马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道白痕。廖永忠的舰队冒着搁浅的危险冲进浅滩,重炮的轰鸣震得海面翻涌,骑兵的阵型瞬间被打乱。

  卡尔看着在泥地里挣扎的战马,突然调转马头。他知道今夜讨不到便宜,暴雨让火枪成了废铁,骑兵在湿地里根本发挥不出优势。“撤!”他咬着牙下令,银盔上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像只落汤的凤凰。

  天亮时,雨停了。迈阿密的海滩上,明军和百姓正在掩埋尸体。有个印第安老妇人捧着罐棕榈酒,递给徐猛:“将军,这酒能驱寒。”酒液在陶碗里晃荡,映出天边的彩虹,像条连接着海与天的绸带。

  徐猛接过酒碗,忽然看见沙地上有串奇怪的脚印——那是卡尔的骑兵撤退时留下的,蹄印里还沾着红树林的叶子。他蹲下去,指尖捏起片叶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廖永忠,”他站起身,酒碗里的酒晃出一圈涟漪,“卡尔不是撤退,是想绕到咱们背后,断了补给线。让舰队去堵佛罗里达海峡,陆军跟我来,咱们去棕榈滩给他个惊喜。”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迈阿密的红瓦屋顶上,教堂的钟楼重新竖起了明军的旗帜。吴良、吴祯兄弟扛着藤牌走在队伍最前面,藤牌上的泥渍还没干透,却已经映出了新的影子——那是迈阿密百姓自发组成的向导队,手里拿着削尖的木棍,要跟着明军去打欧盟联军。

  海风再次卷起椰树叶,这一次,风里没有了血腥味,只有棕榈酒的醇香,混着硝烟散尽后的宁静。徐猛知道,迈阿密的争夺还没结束,但只要人心还在,这座反复易主的城市,终会找到属于它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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