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朱元璋召两孙入宫,暗藏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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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的秋意已浓,宫墙内的银杏被风卷落,在青石板上铺就一层碎金般的薄毯。乾清宫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将空气中的药味烘得愈发浓重。朱元璋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龙榻上,脸色蜡黄,呼吸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滞涩。他看着侍立在榻前的内侍,声音低哑如风中残烛:“去,把允炆和允熥都叫来。”内侍躬身应诺,脚步轻得像一片落叶,生怕惊扰了这位执掌天下三十余载的帝王。
半个时辰后,朱允炆与朱允熥一前一后踏入暖阁。
朱允炆身着月白圆领袍,腰间系着素色玉带,步履轻缓,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他走到榻前三步外,规规矩矩地行了叩拜礼,声音温和却不失恭谨:“孙儿允炆,给皇爷爷请安。听闻爷爷欠安,孙儿日夜悬心,只盼能为爷爷分忧。”
紧随其后的朱允熥则是另一番模样。他穿着玄色劲装,袖口束得紧紧的,露出结实的手腕。行礼时动作干脆利落,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目光扫过榻上的朱元璋,虽有担忧,却更多的是一种直来直去的焦灼:“孙儿允熥,参见皇爷爷。军医说您这是积劳成疾,该好好歇着。军中的事有孙儿盯着,您不用挂心。”
朱元璋微阖着眼,听着两个孙子截然不同的问候,嘴角扯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他费力地抬了抬手,示意两人近前:“都过来些。爷爷老了,看不太清了。”
朱允炆连忙上前一步,小心地扶住朱元璋的手臂,指尖轻柔,像是怕碰碎了一件易碎的瓷器:“爷爷说笑了,您只是偶感风寒,静养几日便会康复。孙儿已让人在鸡鸣寺设了祈福坛,愿佛祖保佑爷爷龙体安康。”
朱允熥也往前凑了凑,却没碰朱元璋,只是瓮声瓮气地说:“祈福没用。孙儿让太医院把最好的药材都搜罗来了,还有关外送来的野山参,切片炖了给您补补,比什么都强。”
朱元璋咳嗽了两声,朱允炆立刻掏出帕子想去擦,却被朱元璋抬手拦住。老皇帝的目光在两个孙子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案上的纸笔上:“你们都长大了,爷爷也该看看,你们能不能接得住这江山。”他示意内侍将纸笔分递过去,“今日,就以‘安邦’为题,各写一篇策论给我。不用急,明日此时交上来便是。”
朱允炆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恭顺地接过纸笔:“孙儿遵旨。定当竭尽所能,不辜负爷爷的期许。”
朱允熥却皱起了眉,接过纸砚时差点把墨锭掉在地上:“皇爷爷,写文章?孙儿……”他想说自己不擅长这些,但看到朱元璋沉下来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闷闷地应了声:“孙儿知道了。”
朱元璋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两人退出暖阁时,朱允炆脚步轻缓,朱允熥则几乎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到了宫门口,两人恰好分道扬镳。
“弟弟,”朱允炆叫住他,语气温和,“皇爷爷既出了题,咱们当尽心作答才是。若有难处,我书房里有几部前朝的安邦策,你若需要,可随时来取。”
朱允熥回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多谢堂兄好意,不过不必了。我朱允熥的策论,不用抄别人的。”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倒是兄长,长沙的新政推行得如火如荼,想必对‘安邦’二字,有更‘独到’的见解吧?”
朱允炆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弟弟说笑了。我只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只求百姓安康,不负皇爷爷所托罢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片刻,最终朱允熥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朱允炆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拂了拂袍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回到东宫偏殿,朱允熥把自己摔进椅子里,对着那铺开的宣纸瞪了半晌,最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殿下,”侍立一旁的刘三吾上前一步,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谋士已是三朝元老,当年曾辅佐朱元璋平定江南,如今被朱元璋派来给朱允熥当老师,“陛下此举,并非考较文采,而是要看殿下对江山的执掌之策。”
朱允熥抬眼:“刘先生的意思是?”
“陛下戎马一生,深知江山是打出来的,但守江山却需刚柔并济。”刘三吾拿起一支笔,蘸了蘸墨,“殿下常年治军,当知‘安邦’二字,首在‘安’,次在‘邦’。外有鞑靼环伺,内有藩王割据,若不能强兵固防,何来安宁?”
朱允熥眼睛一亮,猛地站起身:“先生说得对!我这就去写!”
他走到案前,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一顿,墨点如豆。他想了想,写下“强兵拓土,震慑四夷”八个字,笔锋刚劲,几乎要将纸戳破。
而此时的朱允炆,正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他摊开的宣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方孝孺站在他身侧,看着纸上“轻徭薄赋,息兵养民”八个字,抚须点头:“殿下此论,正合民心。连年征战,百姓早已疲惫,若能休养生息,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民心定能凝聚。”
朱允炆微微颔首,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游走:“百姓是水,江山是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皇爷爷打了一辈子仗,这天下,也该喘口气了。”他顿了顿,看向方孝孺,“只是,藩王与边军……”
“藩王尾大不掉,确是隐患。”方孝孺压低声音,“但可徐徐图之。先以恩威并施,削其兵权,再以文臣辅政,逐步收回封地。至于边军,可将部分精锐调回中枢,既显皇恩,又能制衡。”
朱允炆笔下的字迹愈发沉稳,将这些想法一一铺陈开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温润却不容置疑的决心。
次日,两份策论被送到了朱元璋的病榻前。
老皇帝先是拿起朱允熥的策论。展开一看,墨色浓重,字迹如刀劈斧凿,开篇便是“国之根本在军,军强则邦安”。文中历数鞑靼、倭寇之患,主张扩编京营,增设边军卫所,对不服管教的藩王,当“以铁腕慑之,削其羽翼,若有反心,格杀勿论”。甚至提出要亲率大军北伐,彻底肃清残元势力,将漠南纳入版图。
朱元璋看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看到“格杀勿论”四字时,他指节在纸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掂量这四个字的分量。
随后,他拿起朱允炆的策论。纸张洁白,字迹清隽,开篇写道“国之根本在民,民安则邦宁”。文中详述了江南的赋税之重,建议减免三成田税,释放因欠税入狱的百姓,大修水利以利农耕。对于藩王,则主张“以礼待之,以法约之”,用俸禄换取兵权,再通过联姻、赏赐等手段笼络其心。至于边患,认为可“以和亲缓之,以互市羁之”,减少征战,让百姓得以喘息。
朱元璋看得很慢,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关于“减税”“释囚”的字句,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欣慰,又像是忧虑。
两份策论,两种截然不同的治世之道。
一个如烈火,主张以武力慑服天下,扫平内外隐患;一个似清泉,试图以怀柔凝聚民心,化解矛盾于无形。
朱元璋将两份策论仔细叠好,放进一个紫檀木的密匣里,亲手锁上,钥匙贴身藏好。
侍立一旁的廖永忠——这位当年随朱元璋渡江作战的老将,如今掌管锦衣卫,见皇帝看完策论后一言不发,忍不住低声问:“陛下,两位皇孙的策论……”
朱元璋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轻得像叹息:“都很好。”
廖永忠一愣,还想再问,却见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暖阁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老皇帝略显艰难的呼吸声,与窗外渐紧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这位饱经风霜的帝王,在那两份策论里,看到了怎样的未来。
也没有人知道,那个被锁进密匣的选择,将会如何搅动这大明的风云。
只待时机成熟,匣开之时,便是暗流奔涌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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