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设伏程普大军

　　他引以为傲的水师，他精心策划的火攻，终究成了一场笑话。曹铄不仅看穿了他的计谋，还用更强大的装备将他的主力一网打尽。

　　“大都督！快跳！”黄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的船也已着火，正拼力向主舰靠近。周瑜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惨笑道：“原来……连你也……”

　　话音未落，一颗石弹正中主舰的船身，船身猛地倾斜，周瑜站立不稳，跌入了江中。

　　冰冷的江水瞬间淹没了他，呛得他说不出话来。恍惚中，他看到曹铄的战船撞了过来，船头的“曹”字大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却像过了漫长的一生。当东方露出鱼肚白，大雾散去时，江面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狼藉。

　　周瑜的五万水师主力几乎全军覆没，沉入江底的战船、漂浮的尸体、散落的兵器绵延数十里，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曹铄立于船头，望着这片惨烈的战场，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他转身对陆逊道：“周瑜已败，降者不杀。”

　　陆逊低头应是，心中却一片冰凉。他终于明白，曹铄的胜利，不仅在于计谋，更在于那碾压性的装备优势——当弩炮与燃烧瓶对上传统的战船，当周密的合围对上仓促的突袭，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江风吹过，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曹铄的战船缓缓驶过这片修罗场，船头的大旗在晨光中猎猎作响，宣告着江东水师的覆灭，也预示着扬州的易主。这场精心策划的伏击，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为南方的格局画上了句点。

　　周瑜在部署火攻的同时，早已算好了后手——他让程普领三万兵马，趁着大雾从陆路绕到下雉县后方，目标直指曹铄大军退回荆州的必经之路。

　　在他看来，只要火攻得手，曹铄必然向荆州溃逃，届时程普的人马正好截断退路，前后夹击，定能将曹铄主力全歼于长江之畔。

　　程普对此深信不疑。这位追随孙氏父子多年的老将，带着三万步卒星夜兼程，连营灶都不敢多歇。士兵们背着干粮，踩着泥泞的山路疾行，甲胄上的水珠顺着甲片往下滴，靴底的烂泥足有半尺厚。

　　“加快速度！”程普在马上吆喝着，手里的马鞭不断抽打空气，“必须在明日午时前赶到断龙岭，迟了便误了大都督的大事！”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黄盖挨打、火攻计成的消息早已传遍军中，所有人都觉得胜利唾手可得，只要他堵住曹铄的退路，便是这场大战的最后一块拼图。至于曹铄是否会察觉？程普压根没多想——周瑜与鲁肃的计谋天衣无缝，曹铄此刻怕是正忙着应对火攻，哪有余力顾及陆路？

　　可他不知道，早在周瑜调兵的消息传到下雉时，庞统便对着舆图冷笑：“周瑜想断我军后路？那就让他尝尝被包饺子的滋味。”曹铄当即点了张任为主帅，庞统为军师，带着泠苞的轻骑、王威的步卒，共两万人马，星夜赶往程普必经的鹰愁涧。

　　鹰愁涧是条狭长的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壁，谷底只有一条容得下两车并行的土路，最窄处仅能过人。

　　庞统站在崖顶，望着谷底蜿蜒的路径，对张任道：“张师长，只需在此处设伏，再引上游之水，程普的三万兵马便是瓮中之鳖。”

　　张任点头，当即分兵：泠苞带两千轻骑埋伏在峡谷入口，待程普大军进入一半时封堵退路；王威领一万步卒守在峡谷出口，垒起巨石阻断前路；剩下的八千人则跟着张任，在峡谷两侧的山壁上布置滚石、擂木，又筑起一道临时堤坝，只等程普入瓮。

　　黎明时分，程普的先头部队终于出现在峡谷入口。

　　探马回报“谷内无人”，程普放下心来，挥军而入。三万兵马像条长蛇，在谷底缓缓蠕动，甲胄的碰撞声、脚步声在谷中回荡，惊起一群群飞鸟。

　　当最后一队士兵踏入峡谷，崖顶突然响起一声梆子！

　　“杀！”泠苞的骑兵如惊雷般从入口处杀出，铁蹄踏碎晨露，直扑程普的后军。同时，峡谷出口处滚下无数巨石，瞬间将去路堵死，王威的人马在崖上竖起盾牌，箭矢如雨点般射向谷底。

　　“中计了！”程普猛地勒住马，心头冰凉。他抬头望去，两侧山壁上黑压压的全是曹铄的士兵，滚石、擂木带着风声砸下，谷底顿时惨叫声一片。前头的士兵想往后退，后头的想往前冲，三万兵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成了活靶子。

　　“顶住！给我杀出去！”程普拔剑砍翻一个从崖上坠落的火球，嘶吼着组织反击。可峡谷两侧的山壁太过陡峭，士兵们根本爬不上去，只能在谷底被动挨打。滚石砸烂了头盔，擂木撞断了脊梁，箭矢穿透了喉咙，不到半个时辰，谷底已积起一层尸体，血流顺着土路往峡谷深处淌，汇成一条条小溪。

　　就在程普拼死组织突围时，庞统站在崖顶，看了看日头，对身旁的士兵道：“开坝。”

　　随着一声令下，上游的堤坝被炸开一个缺口。积蓄了一夜的江水如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入峡谷。起初只是一股细流，很快便汇成齐腰深的洪流，裹挟着泥沙、石块，向谷底的吴军猛冲而去。

　　“水！大水来了！”有士兵尖叫着，转身想往高处爬，却被后面涌来的人潮挤倒，瞬间被洪流吞没。

　　江水还在上涨，浪头越来越高，连战马都站不稳脚跟，哀鸣着被卷走。

　　程普死死抓住一块岩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像浮萍一样在洪水中起伏，有的被卷入漩涡，有的撞在崖壁上脑浆迸裂，有的拼命抓住漂浮的木板，却被浪头打翻，再也没浮出水面。

　　他带来的三万兵马，此刻成了洪水里的蝼蚁。那些精心打造的铠甲成了累赘，压着士兵沉入水底；好不容易举起的盾牌，在洪流面前脆弱得像纸糊的。整个峡谷变成了一条奔腾的血河，惨叫声、呼救声被水声吞没，只剩下令人牙酸的骨肉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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