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火药

　　念头落下，他嘴角微动，在门前设下一具精巧机关。

　　一个时辰后，陆小凤、西门吹雪与花满楼踏入第一楼。

　　片刻之后，轰然巨响撕裂夜空，整座楼宇化作火海。

　　“报——！”

　　急递的密信飞入曹正淳手中。

　　他扫视内容，脊背一凉。

　　“陛下，出事了！”

　　不敢耽搁，他疾步奔向皇宫。

　　御书房内，正德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何事喧哗？”他抬眼问道。

　　曹正淳刚欲禀报，忽见朱无视立于龙案旁。

　　“皇叔既已交出兵权，便先退下歇息吧。”正德淡淡道。

　　“遵旨。”朱无视垂首应声，转身离去。

　　踏出房门那一刻，他指节发白，眼中寒光闪动。

　　“今日之辱，来日必偿。”

　　在他看来，帝王削权之后便冷眼相待，分明已起杀心。

　　原计划隐忍待变，如今恐怕等不到那时了。

　　正德皇帝既已撕破脸皮，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持，那他也无需再顾及什么情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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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朱无视刚走，正德便转向曹正淳发问。

　　“皇上，情形危急。”

　　曹正淳神情紧张，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实、几分演绎。

　　“方才探报传来，陆小凤、西门吹雪与花满楼三人突入青衣楼第一楼，意在缉拿金鹏王朝一案主谋霍休。”

　　“岂料霍休早有防备，不仅提前撤离，更在楼中埋下炸药，引燃机关。”

　　正德眉头一紧。

　　“炸药？那三位侠士可有伤亡！？”

　　陆小凤等人虽行走江湖，不拘朝堂，但行事正派，对朝廷亦无二心。

　　眼下朱无视蠢蠢欲动，正德急需拉拢武林力量以为己用。

　　“陆大侠与西门大侠武功卓绝，仅受轻伤，调养数日即可无碍。”

　　曹正淳声音低沉下来，“唯独花满楼公子伤势极重，至今昏迷未醒，性命堪忧……”

　　他顿了顿，偷偷窥视龙颜。

　　正德面色铁青。

　　“速派人前往花府慰问，携带上等药材与补品。”

　　“宫中御医即刻出发，必须保住花满楼的性命！”

　　于他而言，朝廷在江湖中的影响力远不及朱无视根深蒂固。

　　像花满楼这般仍肯站在自己一方的人物，断不可失。

　　“遵旨！”

　　曹正淳躬身领命，旋即迟疑开口：

　　“那霍休之事，当如何处置？”

　　一提此人，正德便觉烦躁。

　　“此人心怀异志，留之必成大患。”

　　“一旦发现踪迹，格杀勿论。”

　　曹正淳低头应下，却面露难色。

　　“只因霍休诡计多端，行踪飘忽，如狐藏穴。”

　　“东厂已广布眼线搜捕，至今毫无线索。”

　　他略一思忖，试探道：“神侯麾下天地玄黄四位密探精明强干，若能借力——”

　　话未说完，见正德神色微变，立刻闭嘴不言。

　　“听旨。”正德冷冷开口，“自今日起，神侯所属四探，归你节制。”

　　曹正淳心头一震，虽早有所图，仍不免惊愕。

　　“皇，皇上……此举恐有不妥……”

　　“朕为天子，口含天宪。”

　　“莫再推诿，若抓不到霍休，唯你是责！”

　　正德皇脸色一沉，衣袖猛然一甩。

　　“是。”

　　曹正淳察觉到帝王神色不悦，低头应声，迅速退离书房。

　　“一个蠢材罢了，步步紧逼，神侯岂会坐以待毙？”

　　“天地玄黄四位密探如今已尽归我掌中，至于神侯的怒意——”

　　“便由你这无脑之徒去承受罢。”

　　刚踏出房门，曹正淳嘴角便扬起一抹冷峻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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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至尊神秘势力榜，第十九位。】

　　【大唐，江南霹雳堂！】

　　大明境内因霍休掀起的风波，并未打断金榜更新的节奏。

　　画面一转，一座气势森然的宅院映入眼帘。

　　整座建筑由黝黑铁石砌成，宛如堡垒，浑然一体，仿佛刀枪难入、烈火不侵。

　　高耸楼阁如披甲巨人列阵而立，阴冷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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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霹雳堂？”

　　“这名字听着不像江湖门派，倒似商行字号，可这屋子……怎如此诡异？”

　　“江南向来温婉水乡，亭台楼阁皆清秀雅致，此地却如牢狱铁窟，与周遭格格不入。”

　　“反常即妖，依我看，此地定藏污纳垢，暗藏祸心。”

　　“不错，先前上榜之人，木道人伪善，霍休阴险，原随云更是深不可测。”

　　“表面光鲜，背地行事谁能知晓？吃过的亏还少吗？”

　　众人议论纷纷，神情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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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幕视角缓缓推进，江南霹雳堂内部景象逐渐清晰。

　　“好一座铜墙铁壁！”

　　机关城内，班大师凝神注视，双眼瞪得滚圆，几乎不敢眨眼。

　　“不至于吧，班老头，这些机关虽巧，也不过比你做的精细些，至于这般失态？哎哟！”

　　荆天明话音未落，肩头已挨了一记重拳。

　　“竖子安知其中奥妙！”班大师冷哼。

　　“此地机关之精妙，竟在唐门之上，犹胜机关城本部。”

　　“可见他们多年隐于江南，暗中钻研，从未懈怠。”

　　“瞧见那个机关傀儡了吗？老夫敢断言——”

　　“公输仇那老匹夫，穷其一生也造不出此等造物！”

　　班大师语气笃定。

　　“什么？这么说，江南霹雳堂也是凭机关之术上榜？”

　　“可唐门上榜，霹雳堂上榜，咱们机关城反倒默默无闻。”

　　“班老头，是不是你这些年偷懒了……”

　　轰——！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撕裂长空，震撼四野。

　　“哇啊！怎么回事？！”

　　荆天明只觉大地猛然一震，几乎以为屋顶要砸下来，慌忙躲进桌下。

　　“机关城遭攻击了？不可能……”

　　班大师低头查看地面，纹丝未动。

　　若真有爆炸，整座城都会摇晃，绝不会如此平静！

　　“等等，难道是——”

　　他心头一颤，猛然抬头望向天空。

　　远处江南霹雳堂的方向，火柱冲天，黑烟翻滚，直冲云霄。

　　那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正是从那里传出！

　　“开什么玩笑！班老头，你还说不是敌人打来了？”

　　荆天明仍缩在桌角，双手紧紧捂住耳朵。

　　“这动静，怕是十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玩意儿能炸出这种声响？比塌城还吓人！”

　　他声音发抖地喊着。

　　“你这张嘴能不能积点德？谁的城塌了？你的才塌呢！”

　　班大师气得胡须直颤。

　　“班大师！咱们这儿是不是要完蛋了？！”

　　盗跖跌跌撞撞冲进来，满头大汗。

　　“闭嘴！说什么晦气话！你的破窝才完蛋！”

　　班大师瞪眼呵斥。

　　“刚才那声巨响，来自金榜上的江南霹雳堂。”

　　“江南霹雳堂？”

　　盗跖与荆天明齐刷刷抬头，望向天边。

　　浓烟如龙，火焰腾空，映红半片天。

　　“世间怎会有如此厉害的东西？”

　　两人目光转向班大师，期待他揭晓谜底。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班大师挠了挠头，面露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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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驾！护驾！”

　　爆炸响起瞬间，黑甲秦军与隐秘卫立刻围成铁桶，将嬴政牢牢护住。

　　四下警戒，眼神锐利如刀。

　　“父皇不必惊扰，不过是火药引爆罢了。”

　　嬴孤影轻抿一口酒，神情从容。

　　“火药？”

　　这陌生词汇让嬴政微微一顿。

　　殿中众人皆侧目而视。

　　“敢问九公子，此物可是某种暗器？”

　　连盖聂，这位鬼谷传人，也从未听过“火药”之名。

　　嬴孤影晃了晃手中玉杯。

　　“火药，乃一种可爆燃的粉末。”

　　“因其炼制工艺复杂，九州之内，掌握此术者寥寥。”

　　“且纯度高低，直接决定其威力强弱。”

　　大殿鸦雀无声，众人屏息聆听。

　　“依你所言，此物能否用于兵器？”

　　嬴政目光深邃，紧紧落在嬴孤影脸上。

　　“当然可以，刚才江南霹雳堂施展火药的场景，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种东西若是投入战场，死伤人数动辄便是成千上百。”

　　嬴孤影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闲谈几句，可周围的人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成千上百……”

　　大秦目前的战事仍以刀剑弓弩为主力。

　　一场战役下来，若伤亡破千，已是惨烈之极。

　　可依他所言，一道火药爆发，便可轻易达到如此数字。

　　这样的战争，还怎么打？根本没有抗衡的余地。

　　“倘若大秦也能掌握火药……”

　　嬴政眼神微闪，思绪悄然转动。

　　“父皇，这事您就别惦记了。”

　　嬴孤影一眼看穿其心思，轻描淡写地开口。

　　“霹雳堂所用的火药，纯度远超九州现有之物。”

　　“他们的提炼之法秘不示人，连许多入门弟子都未曾得见。”

　　“就算是公输先生亲自动手，花上二十年，也难复刻。”

　　说完，他还轻轻一笑。

　　咸阳宫内，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嬴孤影身上，满是惊愕。

　　他竟当众否定秦皇的想法？！

　　扶苏一时怔住，脑海中尚未反应过来。

　　胡亥更是目瞪口呆，酒杯脱手坠地，发出清脆一响。

　　“……真有此事？”

　　令人意外的是，嬴政仅示威微皱眉。

　　并未发作，也没有动怒。

　　“句句属实。父皇若存疑，大可召公输先生验证。”

　　嬴孤影神色自若，似早已预料此问。

　　嬴政眉头锁得更深，显然是被火药之事所困。

　　“怎会如此？他这般顶撞陛下，竟不受罚？！”

　　胡亥内心翻涌，仿佛天地颠倒。

　　换成是他，哪怕有十条命，也不敢这般对嬴政说话。

　　“九弟胆识过人，竟能直言不讳……”

　　扶苏望着嬴孤影，眼中多了几分深思。

　　心中对他的看法，悄然又升了一层。

　　“孤影，这些消息，你究竟从何得知？”

　　嬴政忽然发问。

　　众人随之回神。

　　是啊，霹雳堂的火药隐秘至极，外界几乎毫无耳闻。

　　他又是如何知晓详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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