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赏赐下来了

　　曹正淳也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一时语塞。

　　被天子这般盯视，心头委屈难言，只得勉强赔笑。

　　“没想到六五神侯原是自在门传人。”

　　“即日起，册封神侯为太傅，赐黄金万两。”

　　“四大名捕皆封一等伯，各赏百两黄金，赐宅院一座！”

　　正德皇帝心中惊喜难抑。

　　方才还在思虑如何拉拢自在门之力，转眼便得知诸葛正我等人正是其门中子弟。

　　如此机缘巧合，岂能不加笼络？

　　“若能借诸葛神侯之手，寻得其他自在门中人……”

　　念头未落，朱无视已似洞悉其心。

　　“陛下，自在门行事素来低调，以匡扶正道为己任。”

　　“正因如此，诸葛神侯与其弟子多年隐姓埋名，暗中为朝廷效力。”

　　“如今身份揭晓，他们内心未必安稳。”

　　“依臣之见，不如静待时机，待神侯对陛下生出更深信赖。”

　　“届时，或会主动呈报门中详情。”

　　此言条理分明，滴水不漏，正德皇帝听后，只得点头应允。

　　“也好……便依皇叔所奏。”

　　回想先前误会，虽仍觉朱无视用心难测，但语气已温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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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叔，这道圣旨……究竟是何缘故？”

　　六扇门内，追命、铁手等人一如往常忙碌于公务之中。

　　“赏赐下来了。”

　　诸葛正我握着明黄卷轴，声音低沉。

　　“圣上应当已从神侯口中得知，我们出自自在门。”

　　话音刚落，追命几人脸色微变。

　　诸葛正我抬手一挥。

　　“此处不便多谈，回府再议。”

　　“唤无情来书房。”

　　“是。”

　　追命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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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烛火微摇。

　　铁手站在窗前，眉头轻锁。

　　“世叔，朝廷若步步紧逼，我们该如何应对？”

　　冷血立于案旁，目光凝重。

　　还未回应，身后轮椅声轻响。

　　“世叔。”

　　无情被推入房中，声音如冰泉击石。

　　“你来了。”

　　她发如墨染，肤若霜雪，身形纤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

　　坐在轮椅上的她，安静得如同月下孤影。

　　诸葛正我看向她。

　　“追命可将事情告知于你？”

　　“嗯。”

　　她点头，嗓音清冷。

　　“你有何见解？”

　　诸葛正我素来重视她的判断。她不仅能窥人心绪，更能抽丝剥茧，直指本质。

　　“明皇意不在赏，而在探。”

　　无情开口，字字如刀。

　　“他清楚我们不会泄露自在门所在。”

　　“故以恩宠铺路，图谋长远。”

　　“待信任建立，便会借我等之手，寻门、联门，甚至控门。”

　　众人默然。

　　诸葛正我颔首。

　　“所见略同。”

　　追命却面露难色。

　　“可我们入大明，只为执行公子之令，在六扇门中守律办案。”

　　“这本无碍公子大局。”

　　“一旦正德要我们为其私用，便是背道而驰。”

　　念头一起，四人心头皆是一凛。

　　诸葛正我缓缓道：

　　“不必过虑。”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

　　“公子已有示意。”

　　无情睫毛微颤。

　　“不久之后，公子将有所动。”

　　“你我只需守住本分，静候号令。”

　　灯火之下，四人神色渐安。

　　“只要公子仍在布局，一切便未失控。”

　　外头风声渐息，铁手几人听闻公子已有谋划，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

　　“能追随公子，是我辈之幸。”

　　“正德那般昏聩之人，整日与曹正淳之流勾连，岂值得我等效命？”

　　“大明气数若尽，纵公子不出手，江山也将倾覆。”

　　诸葛正我抬手示意，众人止语，躬身行礼后，一一退出书房。

　　无情正欲推动轮椅离去，身后却传来一声低语。

　　“前日公子来信，特地提到了你。”

　　话音落下，老人故意顿住。

　　无情身形微滞，向来如止水般的面容泛起一丝波澜，目光轻颤，缓缓回首。

　　“公子说了什么？”

　　“嗯？”

　　诸葛正我嘴角微扬，不紧不慢。

　　“怎么，终于动心了？”

　　无情耳根悄然染上薄红，声音低若蚊吟：“世叔莫要取笑。”

　　“罢了。”

　　见她羞怯，诸葛正我也不再逗弄。

　　“公子未言其他，只道你的腿伤，他已寻得医治之法。”

　　“下次相见之日，或许便是你重踏大地之时。”

　　他说着，目光落在无情脸上，细细捕捉那一瞬的波动。

　　“公子所言，我自是深信。”

　　她语气平静，眼底却有光流转，似夜空忽现星点。

　　“傻丫头。”

　　诸葛正我轻叹摇头。

　　“他的本事，世人皆知。”

　　“可更难得的是，他始终将你的事记在心头——这份情意，比医术珍贵百倍。”

　　无情指尖微蜷，唇角轻抿。

　　“无情懂得。”

　　老人望向窗外，语调悠远。

　　“你们四人，当年皆蒙公子救命之恩，才得以在我门下修行。”

　　“那时你因腿疾不愿随他离去。”

　　“不就是为了苦修武功，有朝一日，能挺直腰背站在他面前？”

　　旧事被揭，无情肩头一震，眸光垂落，不敢相视。

　　“如今你已至大宗师中期，待双腿康复。”

　　“前路浩荡，再无拘束。”

　　诸葛正我看她一眼，续道：

　　“公子通晓万象，随他左右，所得远胜留在我这。”

　　“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他又怎会不知，这孩子心底藏了多少年沉默。

　　十二年前，盛家血案，满门罹难。

　　盛鼎天独女盛无情虽逃过死劫，却自此失去行走之力。

　　此症诡异非常，连他也束手无策。

　　或许正因如此，当年那个倔强的无情，在灾劫之后被公子救下时，并未随他而去。

　　她执意拜入自己门下，只为习得一身武艺。

　　“世叔不必自轻，您乃诸葛武侯之后，当今世上，无论智谋还是武功，能与您比肩者屈指可数……”

　　无情话未说完，便见诸葛正我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必说了，老了的人，怎还会为这些事耿耿于怀？你无需宽慰我。”

　　“那时我的身子尚健，可面对公子身旁一名侍女……”

　　“三招都撑不住。”

　　他说这话时，眼神恍惚，似又看见当年那一幕。

　　脸上浮起的，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竟……有这样的事？”

　　一向冷若冰霜的无情，第一次露出震惊之色。

　　她从未听诸葛正我提及这段过往。

　　在她心中，这位世叔一直是仅次于公子的存在。

　　是值得仰望的巅峰。

　　可如今，这层认知如薄冰般碎裂。

　　仅仅一个侍女，三招之内便将世叔击败？

　　“所以，无情，若你真心想留在公子身边。”

　　“只跟着我，终究不够。”

　　“等公子再来，你治好腿伤后，便随他走吧。”

　　诸葛正我语气低沉，字字真切。

　　他又怎会不知这孩子的心思？

　　只是她自幼孤傲，双腿残损后更少言语。

　　若无人点拨，怕她一生困于执念之中。

　　四名弟子里，因她是女子，诸葛正我一直待她格外不同。

　　想到她终将远去，心中难免不舍。

　　可他早已视她如己出。

　　怎能忍心看她困守原地，自我束缚？

　　“是，弟子明白。”

　　所幸无情已渐渐醒悟，闻言轻轻颔首，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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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榜单揭晓：自在门弟子获赐地字中品武学——灭三连城箭。】

　　【掌门韦青青青额外得地字上品刀法——乾坤一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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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青青青？这名字听着真别扭。”

　　“看来上榜的门派，果然个个透着古怪。”

　　“灭三连城箭，乾坤一刀斩……光是名字就令人胆寒。”

　　“恐怕真有崩山断岳之威。”

　　“唉，人家门下的弟子，随便沾点光就是地字中品攻法。”

　　“咱们怎么就没这福分？”

　　“我现在就盼着师父突然来信，说咱们师门其实也是隐世大派。”

　　“哈哈，那你不如躺下闭眼，梦里什么都有。”

　　“乾坤一刀斩……”

　　自在门内，韦青青青伫立于石台之上，满头白发随风轻扬，手中握着一柄形貌奇特的兵器。

　　刀柄如铁铸，剑身为寒光流转，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仿佛将两种锋芒融为一体。

　　他指尖微颤，轻轻抚过刃身，闭目凝神，气息渐与天地相合。

　　意识飘然而出，仿佛立于虚空之上，俯视自身动作。

　　那一刀挥出时，天地骤然失声，风止云滞，万物归寂。

　　刀意所至，空间似被劈开一道裂痕，余波荡向远方。

　　“百丈之外的山峰，若全力施为，怕是会轰然崩塌。”

　　他睁开眼，呼吸微重，眼中难掩震撼。

　　地字上品刀法，果真名不虚传。

　　仅此一式，便足以让他的刀道跨入全新境地。

　　可念头一转，脑海中浮现那道修长身影——公子。

　　那一指破万法的威势，至今仍如阴影笼罩心头。

　　千一剑意，在那一指下如纸糊般碎裂。

　　他心中刚升起以这一刀抗衡的念头，便即刻压下。

　　差距太过悬殊，连想，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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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幕之上，金榜再动。

　　张三丰立于武当山巅，长须微动，望着榜单上的名字，轻叹：“大明竟有如此义士所创之门派上榜，且位列高位。”

　　“世间正气未泯，实为百姓之福。”

　　宋远桥立于其后，低声道：“只可惜，登榜者不仅需实力通天，更须行踪莫测，隐于尘外。”

　　“若是寻常门派，纵然强盛，也难入金榜法眼。”

　　“师父统领武当数十载，若非我派广为人知，未必不能名列其中。”

　　其余六子默立无言，目光却皆落在榜单之上。

　　见各路奇人异士接连受赏，灵器、攻法、寿元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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