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执迷不悟

　　此人实力之强，远远超出他们的预估。

　　但他们依旧没有后退半步。

　　他们不只是刺客，更是誓死效忠的死士。

　　“赵高大人有令，今日必须守住此地。”

　　“任何企图通过者，格杀勿论。”

　　为首的刺客抽出长刀，寒光凛冽。

　　“掩日、惊鲵大人即将出关，哪怕你们翻天覆地。”

　　“也休想踏进一步。”

　　这番话如烈火浇油，点燃了众人残存的斗志。

　　先前因巨门出手而动摇的心神，此刻再度凝聚。

　　“对！就算战死，也要拉他同归于尽！”

　　“列阵！”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杀手迅速集结。

　　黑衣如潮，刀锋似林，汇成一条吞噬一切的黑龙，直扑而去。

　　“忠心至此，却甘为奸佞驱使。”

　　“不知你们那位秦帝是否知晓，你们拼死效命的对象，并非君王，而是权臣？”石门缓缓开口。

　　“少说废话，今日只有你死我活！”

　　话音未落，千名刺客齐声怒吼，如洪流般冲杀而来。

　　气势之盛，犹如千军压境。

　　纵是巍峨山岳，亦会被这股力量撞得崩裂粉碎。

　　呐喊之声响彻云霄，连天边浮云也为之震颤。

　　“执迷不悟。”

　　石门轻叹一声，双肩微动。

　　刹那间，双臂泛起耀眼金芒。

　　光芒不断汇聚，竟在臂端凝成两道虚幻拳影，栩栩如生。

　　“终结你们。”

　　这一次，他的拳头不再砸向大地，而是迎着冲锋最前的刺客，猛然轰出！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撕裂，金光迸溅，如同雷霆划破长空。

　　澎湃力量自拳心爆发，四周气流扭曲变形，地面寸寸龟裂。

　　“举盾防御！”

　　眼见拳劲将至，首领厉声嘶吼。

　　哐啷——！

　　盾阵瞬间合拢，金属撞击之声刺耳回荡。

　　漆黑的重盾被罗网刺客高举头顶，每面盾牌厚达半尺，层层相叠，如乌云压城。

　　刹那间，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横立于前，仿佛连风都无法穿过。

　　“这盾……竟是黑寒铁所铸？”

　　“传闻此铁生于极北寒渊，千锤百炼后可抗崩山断岳。”

　　“竟如此神异？”

　　“没错，大秦军中唯有精锐盾卫才配持有此物。”

　　“锻造之法向来秘不外传，赵高一介宦臣，如何得此技艺？”

　　“呵呵，这等事，与我们何干。”

　　笑声低沉阴冷，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竟动用了黑寒铁之盾。”

　　“石门那一拳纵有劈山之势，怕也难撼其分毫。”

　　“若一击不成，罗网人潮不断，迟早耗尽他的气力。”

　　“到时，哪怕他力拔山兮，也……”

　　话音未落，石门已至。

　　金色拳头如雷霆砸落，撞上那号称不破的盾墙——

　　轰！

　　只一声爆响，黑寒铁盾中央赫然出现一个碗口大的破洞！

　　那曾言可御山崩的神铁，在这一拳之下竟如朽木般碎裂崩解。

　　金光未止，拳劲穿盾而出，直贯其后甲士胸膛！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那人胸口炸开血花，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砸进地面。

　　轰！

　　轰！

　　轰！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响起，每一击都贯穿盾甲，撕裂躯体。原本紧密如龙身的阵型，节节断裂，四散溃退。

　　拳风所过之处，青石地面寸寸龟裂，裂缝如蛛网蔓延。

　　“好……好……”

　　正德皇帝僵立原地，双目圆睁，良久才从喉间挤出声音。

　　“这等力量……简直非人。”

　　在帝王眼中，石门的身影仿佛暴涨十倍，宛如远古巨神降世。

　　“此人若伸指一点，朕便成齑粉。”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无半分帝王威仪，只剩敬畏。

　　“陛下慎言！”曹正淳急忙上前劝阻。

　　“难道不是实情？”

　　正德目光缓缓扫过三人：诸葛正我、朱无视、曹正淳。

　　“尔等皆为当世顶尖高手。”

　　“可有人敢言，能接下他一招？”

　　三人沉默，无人应答。

　　“陛下。”

　　寂静良久，诸葛正我终于低声启齿。

　　“纵然此战无必胜之把握，但胜负之间，力量并非唯一凭依。”

　　“世间交锋，谋略、时机、人心皆可扭转乾坤。”

　　“若单论气力，臣确不及石门。”

　　“然暗影刺客团能居金榜前列，令罗网束手无策，绝非一人之功所致。”

　　“望陛下三思。”

　　言毕，他躬身一礼，姿态沉稳。

　　正德帝听罢，眉宇间的怒意悄然褪去。

　　“太傅所言极是，是朕失态了。”

　　目光扫过被斥责的三人，心中泛起一丝愧意。

　　然天子威仪，难以轻易低头。

　　“陛下言重了，侍奉君前，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曹正淳笑容满面，语气轻快。

　　“您高兴，咱们也就踏实；您皱眉，咱们连饭都吃不下。”

　　一番话似云淡风轻，仿佛方才雷霆之怒从未发生。

　　诸葛正我与朱无视对视一眼，默然无语。

　　“君上心系大局，些许言语，臣不敢挂怀。”

　　朱无视随即附和。

　　殿内气氛渐趋缓和。

　　表面平静如水，各自心底却波澜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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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金色拳影贯穿最后一名罗网杀手身躯。

　　余劲破空疾驰数十丈，终在虚空中溃散无形。

　　亲眼目睹者无不震骇——谁能想到，一拳之威，竟至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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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只有一个字可形容，真他娘的强！”

　　“这哪是破敌，分明是劈开了天地！”

　　“究竟是何武学？佛门金刚法相？还是传说中的不灭金身？”

　　“不像。少林那些高僧，怕也达不到这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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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物罢了。”

　　石门微震臂膀，敌人尽数仆地。

　　他神色如常，脚步未停，继续前行，如同拂去肩上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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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高崖，柒、青凤与曼珠沙华静立观战。

　　目光冷峻，无人动容。

　　对于眼前一幕，他们似乎早已预料。

　　“这家伙，皮肉硬得像玄铁浇铸。”

　　赤牙抱臂冷笑。

　　“我的赤之爪，竟伤不了他分毫。”

　　“呵。”

　　青凤淡淡开口，依旧望着远方。

　　“你那血魔大法，靠饮血催力，遇上真正淬体成钢的对手，自然无用。”

　　“石门若真从你身上汲取了血液，情况恐怕不妙。”

　　赤牙低声冷笑了下。

　　“嗯？远处似乎有人接近。”

　　曼珠沙华正坐在悬崖边缘，指尖轻捻着一朵血红的花，忽然抬眼望向天际。

　　她眸光微敛，语气淡然：“来的是个女子。”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断线之鸟般自高空坠落，稳稳落地。

　　“是罗网天字级杀手惊鲵率领的小队，前来支援。”

　　黑鸟站在高处，声音如风掠过枯叶。

　　“哦？”

　　曼珠沙华面具后的双眼微微一动。

　　“惊鲵……当年在流沙时，我就一直想与她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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