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这勺子,得用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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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饱嗝打完,裂缝里的金光肉眼可见地暗了下去,像是一盏耗尽了灯油的煤油灯,只剩下一圈暗红色的余烬在深渊边缘苟延残喘。

  地底没塌,反倒是安静得有些过分。

  那种安静让人耳膜发涨,只能听见配电箱里电流流窜的滋滋声。

  凌天收回酒壶,顺手在裤腿上蹭了蹭壶嘴残留的酒渍。

  他没急着动,而是举起手里那根一直在用来敲敲打打的长柄调酒勺,凑到眼前细看。

  这把勺子是他五年前在地摊上淘来的,不锈钢材质,做工粗糙,勺柄中段为了防滑,压了七个芝麻大小的凹点。

  以前他总嫌这七个坑藏污纳垢,不好洗。

  但现在,那七个原本灰扑扑的凹点里,正往外渗着一丝丝凉气。

  不是那种冰镇啤酒的凉,是那种在那年头还没空调的停尸房里待久了,浸进骨头缝里的阴冷。

  “这玩意儿……不是防滑纹。”

  凌天嘟囔了一句,大拇指的指腹顺着那七个点依次摸过去。

  手感变了。

  不再是金属的冷硬,反倒像是在摸某种软体动物的吸盘。

  每路过一个点,指腹上的皮肤就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吸力。

  如果把这勺子比作一把钥匙,那这七个点,就是还没被“填满”的锁芯。

  “苏大科长。”

  凌天头也没回,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枚还没捂热乎的“凌”字玉片,“借个火。”

  苏沐雪还在盯着战术笔电上归零的能级读数发愣,闻言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你要抽烟?这里氧气浓度虽然恢复了,但明火还是有风——”

  “不抽烟。”

  凌天转过身,手里的调酒勺在半空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勺尖稳稳地停在苏沐雪面前三寸的地方,“借你身上的‘火’。”

  苏沐雪皱眉,刚想问什么意思,却看见凌天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

  那里,之前因为铜铃测试而暴起的青色血管还没完全消退,像是一条蛰伏在皮下的青蛇。

  “那是第七代守陵人的血脉共振反应。”旁边的夏语冰忽然开口,她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已经失效的铜铃收进密封袋,“你想要她的血?”

  “这勺子饿了。”

  凌天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说吧台上的那只招财猫没电了,“刚才那瓶酒是给地底下那位的买路钱,但这把勺子要把路指出来,得吃点荤腥。”

  他指了指勺柄上那七个像饿鬼嘴巴一样张开的凹点。

  “这是‘承契锁钥’的接口。陈建国那老头是上一代的看门人,但他只是个看门的,手里没钥匙。真正的钥匙……”

  凌天那双总是半睡半醒的眼睛里,此刻透着股精明,“一直都在‘血’里。”

  苏沐雪看着那根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点划痕的调酒勺。

  作为唯物主义阵营的坚守者,她本能地排斥这种近乎巫术的说法。

  但理智告诉她,无论是刚才那颗逆流而上的弹珠,还是那七朵违反物理定律的槐花,都在狠狠抽打着她过去二十年的世界观。

  “怎么弄?”她没废话,直接伸出了左手。

  手掌白皙,指节修长,只是常年握枪,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

  “别紧张,就当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凌天笑得有些欠揍。

  他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割破手掌弄得鲜血淋漓。

  他只是把调酒勺倒过来,用勺柄末端那颗水滴状的配重锤,在苏沐雪中指的指尖上轻轻一点。

  那配重锤上并没有针。

  但就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苏沐雪感觉指尖像是被静电狠狠打了一下。

  一滴鲜红圆润的血珠,像是受到了某种负压吸引,直接从毛孔里渗了出来。

  它没有滴落。

  这滴血违背重力地悬浮起来,在这个充满了霉味和机油味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妖艳。

  “吸气。”

  凌天盯着那滴血,语速突然变快,“别用肺,用肚子吸,吸满七秒,憋住。”

  苏沐雪下意识地照做。

  腹部隆起,气流顺着鼻腔灌入。

  就在她屏住呼吸的第一秒,那滴悬空的血珠突然炸开。

  不是那种四分五裂的炸,而是像一朵瞬间盛开的红莲,化作七缕极细的血线,精准无比地钻进了调酒勺柄上的那七个凹点里。

  嗡——

  这一次,不需要铜铃,那把普通的调酒勺自己响了。

  不锈钢的勺身在凌天手里剧烈震颤,发出的声音不像金属撞击,反倒像是一群蜜蜂在耳边振翅。

  “一、二、三……”

  凌天嘴里数着数,每数一声,勺柄上的一个凹点就亮起一抹暗红色的光。

  那光并不圣洁,透着股血腥气。

  当数到“七”的时候,苏沐雪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正好到了极限。

  “呼——”

  她张嘴,一口浊气喷出。

  这口气像是最后一把助燃剂。

  凌天手里的调酒勺猛地脱手飞出。

  它并没有落地,而是像个陀螺一样,在半空中高速旋转起来。

  越转越快,最后甚至看不清勺子的形状,只能看到一圈银红相间的光轮。

  光轮甩出无数细小的光点。

  这些光点落在斑驳的水泥墙上、锈迹斑斑的锅炉残骸上、还有那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原本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场景,在这些光点的覆盖下,开始发生诡异的“错位”。

  墙壁变得透明,地面的线条开始重组。

  “这是……”

  一直像个木桩子似的焊枪,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那张青铜化的脸上露出了见鬼的表情,“……那年修锅炉时的图纸?”

  没错。

  此时此刻,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幅由光点构成的、立体的透视结构图。

  但这图显示的不是现在的地下室。

  而是1994年,丙寅托儿所还没拆迁前,这个锅炉房最原始、最完整的地下管网结构。

  那些早已被水泥封死、被回填土掩埋的管道、暗门、检修口,此刻全部以光线的形式,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在那儿。”

  凌天眯着眼,手指穿过那些虚幻的光影,点在了这幅立体地图的最下方。

  那里,在错综复杂的管道最深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呈现出正六边形的空腔。

  这个空腔的位置,刚好就在刚才那道裂缝的正下方三十米处。

  而在空腔的中心,光线勾勒出了一个类似于“酒坛子”的形状。

  “我就说怎么总闻到一股子陈酿味儿。”

  凌天收回手,那把旋转的调酒勺像是耗尽了能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正好停在他脚边。

  勺柄上的七个点已经黑了,那滴血像是被彻底消化了,连个印子都没留。

  他弯腰捡起勺子,在袖口随便擦了擦,重新插回腰间的皮带扣上。

  “藏得挺深啊。”

  凌天看着那个虚幻的“酒坛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原来所谓的阵眼,就是个大号的发酵罐?”

  “发酵罐?”夏语冰不解,她看着那个形状,“根据考古记录,那应该是某种祭祀用的瓮棺……”

  “那是给死人用的。”

  凌天打断了她,转身走向角落里那个通往更深处的生锈检修口。

  他路过陈建国身边时,伸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

  那老头自从刚才那口气泄了之后,就一直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得像个丢了魂的木偶。

  “老爷子,别想了。”

  凌天语气难得正经了一秒,“你当年没把那铃舌扔进炉子里,这‘酒’也酿不成。有些事儿,那是老天爷拿着你的手去做的。”

  说完,他没再看任何人,单手扣住那个检修口的铁环,用力一拉。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一股更加浓郁、却带着一丝甜腥味的陈腐气息,从黑洞洞的口子里扑面而来。

  “走吧。”

  凌天回头,冲着还在发愣的几人招了招手,那模样不像去探险,倒像是招呼客人去他的酒吧后厨参观。

  “去看看那坛子酿了三十年的‘女儿红’,到底是个什么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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