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黄金时代的落幕，名为“大寂灭”的阴影！

　　随着昊天镜画面的骤然转变，那波澜壮阔、仙气缭绕的黄金时代盛景，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一般的昏暗。

　　画面中，依旧是那片上古世界。但原本蔚蓝如洗的天空，此刻却被一种诡异的铅灰色所笼罩，显得压抑而沉闷。

　　所有观礼者心中都是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清脆的碎裂声，通过昊天镜，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画面中，那铅灰色的天穹之上，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漆黑的缝隙！

　　那缝隙起初只有发丝般细微，却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蔓延、扩张！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化为了一道横贯天际、深不见底的巨大黑色伤痕！

　　天之痕！

　　它就那么静静地悬挂在天空之上，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虚空巨兽，睁开了它那冰冷而漠然的巨眼，俯瞰着下方那片繁荣而无知的世界。

　　“这是……”

　　所有观礼者，无论是东皇、玄都，还是新生代的玄策、陈天雄，在看到这道天之痕的瞬间，瞳孔都是猛然一缩！

　　他们从那道伤痕之中，感受到了一股与神农架空间裂隙同源，却又比其恐怖、纯粹了亿万倍的……终结气息！

　　画面中，上古时代的强者们，显然也发现了这道恐怖的天之痕。

　　无数流光从大地之上冲天而起，有御剑飞行的剑仙，有驾驭着雷霆的大妖，有肉身横渡虚空的巨人……他们都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存在，每一个都拥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们悬浮在天之痕的下方，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从那道巨大的黑色伤痕之中，并未冲出任何敌人。

　　没有传说中的域外天魔，没有狰狞的虚空巨兽。

　　那里，一片死寂。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解之时，从那道天之痕中，飘落下了东西。

　　那是一场……雨。

　　一场无声的、灰色的雨。

　　那灰色的雨点，不大，不急，就那么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洒遍了整个上古世界的山川、河流、以及每一个生灵的身上。

　　画面中的计蒙，当时还只是一头年轻的大妖。他好奇地伸出手，接住了一滴灰色的雨水。

　　雨水冰冷，没有任何特殊的能量波动，仿佛就是最普通的雨水。

　　然而，就在这滴雨水融入他皮肤的瞬间，计蒙的脸色，变了。

　　所有观礼者的心，也随之狠狠地揪了起来！

　　他们通过昊天-镜，清晰地“看”到——

　　当那场灰雨降下之后，整个世界的“某种东西”，开始“死亡”了！

　　那奔腾如江河湖海的磅礴灵气，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枯竭！

　　就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灵气，都在通过那道天之-痕，向着未知的虚空疯狂地流逝！

　　灵山之上，仙光暗淡。

　　神脉之中，灵液干涸。

　　无数依赖浓郁灵气才能生长的天材地宝，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成片成片地枯萎、凋零！

　　“灵气……我的灵气在消散！”

　　画面中，一名原本仙风道骨的人族修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体内的法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向外逸散，无论他如何运转功法，都无法阻止！

　　他的境界，开始飞速地跌落！

　　从渡劫到合体，从合体到大乘……仅仅是短短片刻之间，这位原本足以移山填海的大能，竟跌落到了金丹期！而且还在不断地跌落！

　　“不！我的神通！我的道法！”

　　另一边，一头原本能吞云吐雾的上古大妖，张开巨口，却只能喷出一股微弱的妖风。他那与生俱来的本命神通，在灵气枯竭和法则混乱的双重打击下，彻底失灵了！

　　恐慌！

　　一场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黄金时代！

　　这不是战争！

　　这比战争还要恐怖一万倍！

　　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规则”层面的打击！它在从根本上，釜底抽薪，摧毁着整个文明赖以生存的基础！

　　整个世界，仿佛被强行拉入了一场不可逆转的“末法时代”！

　　画面一转，已是数十年后。

　　整个世界，早已不复之前的辉煌。

　　灵气已经稀薄到了近乎于无的地步。天空灰蒙蒙的，大地一片枯黄，充满了衰败与死寂。

　　无数依赖灵气才能生存的生灵，早已灭绝。

　　而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修士与大妖们，更是凄惨到了极点。

　　昊天镜的画面中，充满了让所有观礼者都感同身受，不寒而栗的绝望景象——

　　一座曾经辉煌的仙门道场，此刻早已是人去楼空。在一间密室之内，一名白发苍苍、行将就木的老道士，盘膝而坐。他曾是威震一方的渡劫期老祖，而此刻，他的修为却已跌落到了筑基期，寿元也走到了尽头。

　　“大道无望……大道无望啊！”

　　老道士发出一声悲怆的叹息，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随即生机断绝，溘然长逝。

　　——这是道友的坐化。

　　一片荒凉的妖族祖地，曾经统御万妖的妖皇，此刻却气息萎靡，巨大的身躯上皮毛脱落，血肉枯萎。他的子民，早已在灵气枯竭中死伤殆尽。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妖皇对着那道依旧悬挂在天空的黑色伤痕，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随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为枯骨。

　　——这是同族的哀嚎。

　　计蒙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混乱与痛苦。

　　画面中，充满了背叛、杀戮与绝望。

　　为了争夺仅存的稀薄灵气，曾经的道友反目成仇，昔日的盟友互相残杀。整个世界，从一个辉煌的黄金时代，彻底沦为了一座血腥而绝望的人间炼狱。

　　看着这幅末日般的画卷，所有观礼者，都感同身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们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终于明白，“大寂灭”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一场可以抵抗的战争，而是一场无法逆转的“天灾”！

　　是一种针对整个世界、所有生灵的……慢性死亡！

　　东皇和玄都二人，看着这幅他们亲身经历过的惨状，脸上更是露出了无尽的痛苦与后怕。他们就是从那样一个绝望的时代，通过自我封印，才侥幸存活下来的！

　　就在这时，审判台上的林渊，缓缓地收回了手指。

　　“啊——！”

　　计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七窍之中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他的神魂，因为承受不住这段被强行重现的、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记忆，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记忆的回溯，结束了。

　　整个昆仑圣境，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那场末日天灾带来的巨大震撼与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原来……这就是大寂灭的真相……”玄策喃喃自语，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搜魂已经结束，计蒙即将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

　　异变，陡生！

　　计蒙那即将消散的神魂，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段被他自己用秘法尘封、刻意遗忘、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极致的恐惧，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如同火山般，猛然爆发了出来！

　　昊天镜的光芒，再次亮起！

　　这一次，画面中出现的，不再是宏大的末日景象。

　　而是一个无比狭小、黑暗的山洞。

　　年幼的计蒙，正蜷缩在山洞的最深处，浑身瑟瑟发抖，用两只爪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但透过他的指缝，所有人都看到了，山洞之外，那道贯穿天际的巨大黑色伤痕……

　　以及，从伤痕的源头，缓缓降临的……东西。

　　那不是“灰雨”。

　　而是一支舰队。

　　一支由无数冰冷的、散发着绝对死寂气息的、造型诡异的金属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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