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开春大计，展望宏图

　　冯保推门进来时，手里只拿着一封薄薄的信。

　　“高丽来的？”李晚宁问。

　　“是李贞熙公主亲笔。”

　　冯保呈上信，又补充道，“玲珑阁的密报也到了，两相印证，消息无误。”

　　君墨寒接过信拆开，看了几行，忽然笑了。

　　“这丫头，有点意思。”

　　李晚宁凑过去看。

　　信上字迹娟秀，却透着刚劲：

　　「皇后娘娘亲鉴：贞熙已控制开城，三位王兄一死两囚。然渤海五万大军压境，兵临城下。贞熙欲行险招——开城门，请渤海军入瓮。若成，可一举歼灭其主力；若败……则高丽危矣。恳请大夏水师陈兵鸭绿江口，以作震慑。事成之后，高丽愿永世称臣，绝不背誓。」

　　信末还附了一张简易的布防图。

　　李晚宁看完，沉默了半晌。

　　“她在赌。”

　　君墨寒放下信，“赌我们能及时支援，赌渤海军会中计。”

　　“也是赌她自己能活下来。”李晚宁轻声道。

　　开城门诱敌深入，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旦计策有丝毫纰漏，李贞熙便是第一个死的人。

　　“你怎么看？”君墨寒问。

　　李晚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渐渐停歇的雪，许久才开口：“帮她。”

　　“确定？”

　　“确定。”

　　她转过身，眼中光芒锐利，“李贞熙有胆识，有魄力，更难得的是——她懂得借势。这样的人，一旦成了高丽王，对大夏有百利无一害。”

　　顿了顿，又道：“况且，这也是敲打渤海的绝佳机会。”

　　君墨寒点头：“朕这就下旨，命登州水师即日开拔，进驻鸭绿江口。”

　　“再派一支精锐，伪装成商队潜入高丽。”

　　李晚宁补充，“万一事败，至少要把李贞熙救出来。”

　　“好。”

　　旨意连夜发出。

　　等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蒙蒙亮。

　　新年的第一天，就在这样的紧张筹划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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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六，开朝。

　　紫宸殿上，百官朝贺。

　　君墨寒一身明黄龙袍，坐在御座上，身旁设了凤座——李晚宁一袭正红宫装，头戴九凤冠，与他并肩而坐。

　　这在大夏历史上是头一遭。

　　有老臣欲言又止，但看着帝后威严的神色，终究没敢开口。

　　“众卿平身。”

　　君墨寒声音沉静，“年关已过，今日开朝，朕有几件事要议。”

　　他顿了顿，看向李晚宁。

　　李晚宁会意，缓缓开口：“第一，高丽国变。高丽王病重，三位王子内斗身死，如今由贞熙公主监国。公主已上表称臣，愿永为大夏藩属。”

　　朝堂上一片哗然。

　　“女子监国？这、这成何体统！”

　　“高丽局势未稳，渤海又虎视眈眈，此事恐怕……”

　　李晚宁抬手，压下议论。

　　“本宫已代陛下准了高丽所请。登州水师已进驻鸭绿江，以防渤海异动。”

　　她目光扫过群臣，“至于女子监国——我大夏既有女子为后，参议朝政，高丽出个女王，又有何不可？”

　　这话说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群臣哑口。

　　“第二件事。”

　　李晚宁继续道，“开春后，本宫将代陛下巡视江南。此行有三要务：一察新稻试种，二考漕运改革，三访民间疾苦。”

　　这回连君墨寒都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会当着百官的面直接宣布。

　　“娘娘，这恐怕不妥……”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开口，“皇后出巡，自古未有先例。况且江南路远，安危难测。”

　　“所以本宫要带禁军。”

　　“可……”

　　“张大人。”

　　李晚宁打断他，微微一笑，“您是在质疑本宫的能力，还是在质疑陛下的决断？”

　　礼部尚书冷汗瞬间下来了。

　　“臣不敢！”

　　“那便好。”

　　李晚宁起身，走到殿中，“本宫知道，诸位大人心中有许多疑虑，许多规矩。但诸位可曾想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一味墨守成规，大夏如何强盛？百姓如何安康？”

　　她转身，看向御座上的君墨寒。

　　君墨寒冲她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支持。

　　“本宫此行，不仅是为巡视，更是为天下女子开一条路。”

　　李晚宁声音清朗，传遍大殿，“让世人看看，女子不止能相夫教子，不止能吟诗作画——也能安邦定国，也能造福苍生！”

　　殿内一片寂静。

　　许久，一位年轻御史忽然出列，深深一揖：“娘娘胸怀天下，臣……敬佩！”

　　有人带头，陆续又有几人附和。

　　虽然仍有老臣脸色不虞，但大势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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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朝后，帝后回到御书房。

　　君墨寒关上门，第一句话便是：“你吓到他们了。”

　　李晚宁摘下凤冠，长舒一口气：“不吓一吓，他们总以为臣妾是养在深宫的金丝雀。”

　　“现在知道你是凤凰了。”君墨寒从背后抱住她，“什么时候启程？”

　　“等过了元宵。”

　　“朕派人跟着。”

　　“灰鹊已经安排好了。”

　　晚宁转身，靠在他胸前，“陛下放心，臣妾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朕知道。”君墨寒轻叹，“只是舍不得。”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

　　窗外阳光正好，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春天的序曲。

　　“对了。”

　　李晚宁忽然想起什么，“苏将军那边……”

　　“伤愈得差不多了。”

　　君墨寒道，“他传信说，突厥如今三足鼎立，没个三五年打不出结果。他想留在漠北，继续经营那支‘商队’。”

　　李晚宁笑了：“他是尝到甜头了。”

　　伪装商队直捣黄龙，这一战足以载入史册。

　　苏定方如今在草原上，怕是已经成了传奇。

　　“由他去吧。”

　　君墨寒道，“漠北有他盯着，朕也安心。”

　　正说着，冯保又在门外禀报：“陛下，娘娘，工部侍郎赵明德求见。”

　　“宣。”

　　赵明德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精瘦干练，一进门便行礼：“臣参见陛下、娘娘。”

　　“赵卿来得正好。”

　　李晚宁道，“本宫巡视江南，沿途水利工程是你负责勘察。可有什么要嘱咐的？”

　　赵明德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臣连夜绘了沿途河工图，请娘娘过目。”

　　图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处堤坝、水闸、运河的情况。

　　“江淮一带，去年水患频发，主要问题在于河道淤塞。”

　　赵明德指着图，“臣建议，趁春汛未至，先疏浚这几段河道。所需银两，户部已经核算过了。”

　　李晚宁仔细看着图，忽然指着一处：“这里为何要改道？”

　　“回娘娘，此处河道过弯，水流湍急，容易冲垮堤岸。改直后，既能防洪，又能缩短漕运时间。”

　　“需要多久？”

　　“若征调民夫五万，三个月可成。”

　　李晚宁和君墨寒对视一眼。

　　“准了。”君墨寒道，“开春就动工。”

　　“谢陛下！”

　　赵明德退下后，李晚宁看着那张河工图，忽然感慨：“陛下，臣妾有时候觉得，治理江山，就像治水——宜疏不宜堵。”

　　“怎么说？”

　　“堵得了一时，堵不了一世。”

　　李晚宁道，“百姓的诉求，朝中的矛盾，乃至外敌的威胁，与其压着瞒着，不如疏导出路。堵则溃，疏则通。”

　　君墨寒深深看她：“所以你要开女子参政之路，要高丽女王上位，甚至……将来可能要动宗室世袭的规矩？”

　　“陛下怕了？”

　　“朕是期待。”

　　君墨寒握住她的手，“这江山，交给你来治理，朕放心。”

　　李晚宁眼眶微热。

　　元宵节那晚，长安城灯火如昼。

　　帝后微服出宫，走在熙攘的街市上。

　　花灯、舞龙、猜谜，处处是欢声笑语。

　　李晚宁戴着一顶帷帽，透过薄纱看着这一切，忽然道：“陛下，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

　　“嗯。”

　　“让这灯火，年年不灭；让这笑声，代代相传。”

　　君墨寒握紧她的手：“一定。”

　　两人走到一处猜灯谜的摊子前，老板是个笑眯眯的老者：“这位公子，夫人，猜个灯谜吧？猜中了送盏花灯。”

　　李晚宁随手取下一个谜签。

　　上面写着：“凤凰于飞，翙翙其羽。打一字。”

　　她想了想，笑了。

　　“是个‘夙’字。”

　　老者眼睛一亮：“夫人好才学！凤凰于飞，是‘夙夜匪懈’的夙。这盏莲花灯，送给夫人了。”

　　李晚宁接过灯，灯芯摇曳，映着她的脸明暗交错。

　　君墨寒看着她，忽然低声道：“凤凰于飞，和鸣锵锵。朕与皇后，亦当如是。”

　　李晚宁抬眼，隔着帷帽的薄纱与他对视。

　　“臣妾记下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夜深了。

　　两人携手往回走，身后是万家灯火，身前是巍峨宫城。

　　而千里之外，高丽开城，李贞熙正站在城楼上，望着渤海大军的营火，手中紧紧攥着一柄短刀。

　　江南春水，漠北风沙，朝堂风云，边关烽火——这偌大的棋局，才刚刚铺开。

　　【章末：李贞熙的诱敌之策能否成功？李晚宁江南之行会遭遇什么？朝中反对势力是否甘心？而漠北的苏定方，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开春大计已定，但风起云涌，才刚刚开始。】

　　（第223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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