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组建内阁,分权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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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福在驿馆门口跪了一夜。

  第二天车队启程时,他两条腿已经站不直了,是被侍卫架着上马的。

  李晚宁的车驾经过时,连帘子都没掀。

  “娘娘。”

  赵明德骑马跟在车旁,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过了?刘阁老毕竟是三朝元老。”

  “三朝元老?”

  李晚宁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带着冷意,“赵侍郎,你可知刘阁老家有多少田产?在江南有多少商铺?他三个儿子,两个在户部,一个在盐运司——这些年,贪了多少?”

  赵明德哑口无言。

  “本宫这次南下,第一个要动的就是他。”

  李晚宁掀开帘子一角,阳光照在她脸上,明艳又锐利,“陛下在京城不好动手,是因为没有实证。本宫去江南,就是给他找证据的。”

  赵明德心头一震。

  原来南巡的真正目的,是这个。

  车队继续南行,越往南,春意越浓。

  路边的柳树抽了新芽,田野里已有农人在忙碌。

  李晚宁不时让车队停下,下车和农人交谈。

  问收成,问赋税,问官府可有欺压。

  起初农人们战战兢兢,不敢多说。

  后来见这位“夫人”态度和蔼,还让随从发干粮,才渐渐敢开口。

  这一开口,就收不住了。

  “夫人您不知道,去年水患,官府说发救济粮,发到我们手里就剩麸皮了!”

  “还有那个劳役,说是修堤坝,结果都被拉去给县太爷修别院了!”

  “最可恶的是那个‘火耗’,明明交一石粮,非要我们交一石二斗,说是损耗……”

  李晚宁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站在她身后的刘福,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这些话,每一句都是在打刘阁老的脸——江南官场,十有八九都是刘阁老的门生故旧。

  “记下来。”李晚宁对随行的书记官说,“姓名,住址,所言何事——全部记下。”

  书记官笔走龙蛇。

  农人们说完,李晚宁让人发了银钱,又叮嘱:“今日所言,不要对外人说。本……我会为你们做主。”

  车队重新上路时,赵明德忍不住问:“娘娘,这些人的话,可信吗?”

  “七分真,三分夸张。”李晚宁闭目养神,“但只要有三分真,就够用了。”

  “那接下来……”

  “去扬州。”李晚宁睁开眼,“刘阁老最大的钱袋子,就在扬州盐场。”

  ……

  同一时间,长安城,刘府。

  刘崇文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废物!都是废物!”

  他把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派去八个人,连个女人都盯不住!”

  管家战战兢兢:“老爷,皇后娘娘毕竟是皇后,刘福他们也不敢硬来啊……”

  “皇后?”

  刘崇文冷笑,“一个女子,也配称后?陛下被她迷了心窍,老夫可清醒得很!”

  他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忽然停下:“江南那边,打点好了吗?”

  “都打点好了。”

  管家忙道,“扬州知府是咱们的人,盐场那边也打过招呼——账本都清了,保准查不出问题。”

  “不够。”刘崇文眼神阴鸷,“让她死在路上,最好。”

  管家吓得一哆嗦:“老、老爷,那可是皇后……”

  “路上遇到山匪,遇到流民,遇到意外——很难吗?”

  刘崇文盯着他,“做得干净点,别留尾巴。”

  “是、是……”

  管家退下后,刘崇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

  他侍奉过三朝皇帝,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如今君墨寒登基,重用寒门,打压世家,已经触了他的逆鳞。

  现在又来个李晚宁,女子干政,还要南巡查案?

  找死。

  ……

  二月初十,车队抵达淮河渡口。

  过了这条河,就是扬州地界。

  渡口人很多,车队排队等候渡船。

  李晚宁下车活动筋骨,走到河边,看着浑浊的河水。

  “这就是去年决堤的地方。”

  赵明德指着远处,“溃了三十丈,淹了三个县。”

  李晚宁沉默片刻:“堤坝修得如何?”

  “表面光鲜。”

  赵明德压低声音,“臣昨晚偷偷去看过,用的都是旧料,新料怕是……被贪了。”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

  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棍棒、锄头,嘴里喊着什么。

  禁军立刻拔刀护卫。

  “保护娘娘!”

  李晚宁却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往前走了一步。

  她看清了——那些百姓不是冲她来的,是冲河对岸的一队官兵。

  “狗官!还我儿子命来!”

  “修堤坝累死了人,连抚恤银都贪,你们还是人吗?!”

  “打死他们!”

  场面一片混乱。

  对岸的官兵也拔了刀,两边眼看就要打起来。

  李晚宁忽然扬声:“都住手!”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混乱的人群愣了一瞬。

  “本宫乃当朝皇后。”

  李晚宁往前走,禁军紧张地护在两侧,“有何冤屈,可对本宫言明。”

  百姓们面面相觑。

  有人小声道:“她真是皇后?皇后怎么会来这里……”

  “本宫南巡,正是为查水患、惩贪官而来。”

  李晚宁看着他们,“你们说的抚恤金,是怎么回事?”

  一个老者扑通跪下来:“娘娘!去年修堤坝,我儿子累死了,官府说给二十两抚恤银,可到现在一文钱都没见到!去问,就说朝廷没拨——可我们打听过了,明明拨了!”

  “对对对!我家也是!”

  “我男人摔断了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药钱都没着落!”

  人群又激动起来。

  李晚宁抬手压了压:“你们说的,本宫记下了。三日之内,本宫给你们一个交代。”

  “娘娘说话算话?”

  “君无戏言。”李晚宁转身,“赵侍郎,记下这些人的姓名住址。刘福——”

  刘福一个激灵:“奴、奴才在。”

  “你去对岸,把那队官兵的头儿叫来。”

  李晚宁看着他,“本宫要问问,抚恤银到底去哪儿了。”

  刘福脸都白了。

  那队官兵,是扬州知府的人。扬州知府,是刘阁老的亲外甥。

  “娘娘,这、这恐怕不妥……”刘福试图挣扎。

  李晚宁笑了:“刘公公不是要保护本宫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刘福咬牙:“奴才这就去。”

  他硬着头皮过了河。不多时,带回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

  那军官显然不认得李晚宁,态度倨傲:“你是何人?敢管扬州府的事?”

  李晚宁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禁军统领。

  统领会意,上前一脚踹在那军官腿弯:“放肆!见皇后娘娘还不跪!”

  军官噗通跪倒,这才慌了:“皇、皇后娘娘?”

  “抚恤金在哪?”李晚宁问得直接。

  军官支支吾吾:“下、下官不知……”

  “不知?”

  李晚宁蹲下身,看着他,“那本宫告诉你——去年淮河堤坝工程,朝廷拨银八十万两,其中抚恤银十万两。现在这十万两,在哪?”

  军官冷汗下来了:“这、这得问知府大人……”

  “好。”李晚宁起身,“那就去问知府。”

  她转身吩咐:“传令,不去扬州城了,改道淮安县——本宫要亲自查账。”

  “娘娘!”

  刘福急了,“淮安县衙又小又破,怎能安置凤驾……”

  “本宫是来查案的,不是来享福的。”李晚宁看他一眼,“刘公公若觉得委屈,可以回京。”

  刘福闭嘴了。

  车队改道,直奔淮安县。

  路上,赵明德忍不住道:“娘娘,这是打草惊蛇啊。”

  “本宫就是要打草惊蛇。”

  李晚宁淡淡道,“蛇不出来,怎么打七寸?”

  她看向窗外,远处扬州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传信给灰鹊,让他的人盯着扬州府库——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在三天内,把这十万两银子的窟窿补上。”

  ……

  三日后,淮安县衙。

  李晚宁坐在堂上,下面跪着扬州知府、淮安知县,还有那个军官。

  账本摊在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抚恤银,确实没发。

  “娘娘明鉴!”

  扬州知府磕头如捣蒜,“是、是下面的人贪墨,下官已经将人拿下,银子也追回来了……”

  “哦?”李晚宁挑眉,“十万两,一分不少?”

  “一分不少!”

  “那好。”

  李晚宁合上账本,“现在就发,本宫看着发。”

  知府脸色一僵。

  “怎么,有问题?”

  “没、没有……”

  知府擦着汗,“只是银子在扬州府库,运过来需要时间……”

  “不用运。”

  李晚宁笑了,“本宫已经派人去取了——灰鹊!”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堂下,手里捧着一个木盒。

  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银票。

  “这是从知府大人卧房暗格里找到的。”

  灰鹊面无表情,“一共十二万两,除了抚恤银,还有去年修堤坝的‘材料款’。”

  知府瘫倒在地。

  李晚宁起身,走到他面前:“刘阁老让你贪的?”

  “不、不是……”

  “那是谁?”

  知府面如死灰,不肯开口。

  李晚宁也不逼他,只是淡淡道:“押下去,好好审。至于抚恤银——赵侍郎,你亲自发放,每一户都要签字画押,少了一户,本宫拿你是问。”

  “臣遵旨!”

  堂外围观的百姓爆发出欢呼声。

  李晚宁走出县衙,阳光照在她身上,那身朴素的衣裙也遮不住一身风华。

  刘福跟在她身后,腿都在抖。

  他知道,完了。

  扬州这条线一断,刘阁老的半条命就没了。

  而更可怕的是——皇后娘娘显然不止要查扬州。

  果然,当晚李晚宁就写了密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信上只有一行字:

  「江南官场,烂到根了。请陛下准臣妾——开刀。」

  五日后,信送到君墨寒手中。

  他看完信,笑了。

  “传旨。”

  他对冯保道,“即日起,成立‘肃政司’,由皇后总领,有先斩后奏之权。另,命吏部、刑部、大理寺各调精干人员南下,协助皇后查案。”

  冯保小心翼翼:“陛下,这……朝中恐怕会有非议。”

  “非议?”

  君墨寒冷笑,“那就让他们议。议得厉害的,正好让皇后一起查查。”

  旨意传出,朝野震动。

  刘崇文在府中气得砸了书房:“女子干政!还要成立什么肃政司?这是要掘我们世家的根啊!”

  管家颤声道:“老爷,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刘崇文眼神发狠,“去联络几位郡王,还有礼部、户部的老臣——三日后大朝,老夫要当庭死谏!”

  他就不信,满朝文武,还压不下一个女子!

  然而刘崇文不知道的是,他派出去联络的人,刚出府门就被盯上了。

  而千里之外的江南,李晚宁看着君墨寒的回信,轻轻笑了。

  “陛下说了,”她对灰鹊道,“放手去干,天塌下来,他顶着。”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江南的雨,要来了。

  而这场雨,会洗净多少污秽,又会掀起多少风浪?

  只有天知道。

  【章末:刘阁老联合朝臣准备死谏,君墨寒将如何应对?李晚宁手握尚方宝剑,会在江南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而这场权力洗牌,又将如何改变大夏的朝堂格局?】

  (第225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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