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毒蛇和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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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身形猛的一僵，天堂幻影也随之微微一滞。“祂是否早已知道，这条蛇会去诱惑亚当与夏娃？”
没给约瑟夫任何喘息之机，云瑶步步紧逼！
“若祂不知，何谈全知？若祂已知......”
云瑶的声音陡然提高，炸响在约瑟夫的灵魂深处！
“那祂创造这毒蛇，并默许甚至安排它，去引诱人类的始祖，难道就是为了给祂所‘深爱’的造物，设下一个注定堕落的陷阱？”
“然后再以此为名，施加所谓的‘原罪’与永恒的惩罚吗？！”
“这样的‘主’，你让我如何去信？！”
“这样的‘万能’，与玩弄众生有何区别？！”
“轰——！”
这番质问，如同最锋利的枪，直接贯穿了约瑟夫信仰最核心的地方！
也揭露了“全知全能”与“至善”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
约瑟夫构筑的天堂幻影开始剧烈摇晃，纯白的墙壁上开始渗出丝丝缕缕象征着信仰崩塌的黑色阴影！
“不......不是这样的......”
约瑟夫慌了。
他找不出可以反驳云瑶的说法，只能搬出圣经中的片段！
“毒蛇是撒旦的化身！”
“是堕落的天使，是背叛者！不是主的创造！”
云瑶似乎早就预料到约瑟夫会如此回答。眼中的光芒更盛，追击的速度更快，言辞也更加犀利！
“好！”
“就算如你所说，毒蛇是撒旦，是堕落的天使路西法！”
“那么我问你！”
“路西法，是不是由你的主所创造的？”
“路西法在堕落之前，是不是你主座前最耀眼、最完美的天使？”
云瑶根本不给约瑟夫思考的机会，质问如同连珠炮般轰出！
“如果你的主是全知的，那么祂在创造路西法时，是否早已预知他日后必定会堕落成撒旦，并来引诱人类？”
“如果祂预知了这一切！”
云瑶的声音斩钉截铁，甚至有点最终审判的味道。
“那么祂依然选择创造这样一个，注定会背叛并带来巨大灾难的存在，这难道不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如果你的主是全能的，祂完全有能力创造一个绝对不会堕落的天使，甚至根本就没有‘堕落’这个可能性！”
“现在，请你告诉我......”
“这究竟是全知全能的祂，为这出‘堕落与救赎’戏剧所写好的冷酷剧本？”
“还是！祂的创造本身，就存在着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缺陷’！”
“！！！”
约瑟夫面色惨白，精神防线几近崩溃，挣扎着祭出最后，也是教廷最核心的盾牌！
自由意志论！
“不......你这是在亵渎！”
“主赋予我们最珍贵的礼物就是自由意志！没有选择恶的可能，善就毫无价值！”
“人类的堕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天使的堕落，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云瑶听到“自由意志”这个词，染血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带着怜悯微笑。
“自由意志？”
“约瑟夫......你终于亲口说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理由。”
云瑶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的抵在约瑟夫的死穴上！
“那么，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云瑶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幻境，直视约瑟夫灵魂深处！
“那个南洋术士，在他‘皈依’之后，可还有你所说的‘自由意志’？”
“他还能自主的选择不再信仰你的主吗？”
“他还能......再做出任何一个，不符合教义，属于他自己的选择吗？！”
云瑶的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约瑟夫摇摇欲坠的信仰之墙上！
“你口口声声说神赐予自由意志，而这世间最崇高的权利！”
“而你的行为，不正是将这最‘珍贵’的礼物，从另一个灵魂身上彻底剥夺吗？！”
“你用你所谓的‘净化’，亲手将他变成了一个只会重复祷词的精致傀儡！”
“如果这就是你追求的终点，那这条路的尽头，根本没有自由，没有救赎——”
“有的，只是在你所谓的‘天堂’里，失去自我的——灵魂标本！”
云瑶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去看摇摇欲坠的约瑟夫，而是将目光投向无尽的虚空，言语间竟然出现了丝丝道韵。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连天道都尚且不全，留有一线生机！”
“你口中那的天堂，又怎可能完美无缺......”
“连这‘遁去的一’都容不下，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完美，是彻底违背天道的虚妄......”
云瑶弹响了这一曲的最后一个音符。
“现在，你明白了吗？”
“什么是完美......什么是真正的自我？”
约瑟夫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见云瑶最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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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云瑶说出天堂是违背天道的虚妄时，他的信仰就已经彻底崩塌......
邪术师呆滞的目光......
妮可嘴角带血的笑意......
和那句“我安宁了吗？”的质问......
不断的出现在约瑟夫的脑海中，冲击着他信仰的废墟。
最终，如同海浪没过沙堡，一切回归平静，没留下一丝痕迹.....
云瑶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双手按在琴弦上，准备消除幻境之时——
异变陡生！
约瑟夫身体里已经熄灭的圣光陡然再度亮起！
并且也不再是金色，而是变成了苍白！
圣光火苗急速变大，笼罩了约瑟夫的全身！
甚至连他的双眼，都没有了黑白，变成两团熊熊燃烧的苍白火焰！
这次的圣光中没有了怜悯，更没有温度！
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下一刻，苍白圣光轰然爆发，自然之境连同天堂的幻影一起，整个幻镜被瞬间击碎！
现实中。
“噗——！”
云瑶如遭重击，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怀中古琴的琴弦尽数崩断！
而约瑟夫则是呆立原地，双眼失去焦距，目光空洞无神，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云瑶尽最后一丝气力，抹去唇边血迹，声音虽然虚弱，却清晰的传遍整个竞技场。
“此战......我已明道。”
“我，认输。”
话音落下，云瑶的身体终于到达极限。
支撑着她的力量瞬间消散，眼眸闭合，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云瑶！”
观战的王虎瞬间飞身上台，小心翼翼的扶住了云瑶昏迷的身躯。立刻将精纯的灵力渡入其体内，护住她受损的心脉与神魂。
另一边，约瑟夫僵立在原地。
他没有胜利的喜悦，甚至没有注意到云瑶的认输与昏迷。
他的意识还留在信仰崩塌的瞬间，乃至于后面的苍白圣光是如何出现，又如何击碎幻镜，他都一概不知。
裁判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云瑶，又看了一眼显然已失去正常意识的约瑟夫，深吸一口气，高声宣布。
“胜者，约瑟夫！”
同时，竞技场中间的巨大屏幕上赫然出现决赛的对阵！
华夏林雪 vs 教廷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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