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落文件，契约初现端倪

　　上午十点，阳光照进综合楼二层走廊。

　　这里是医学院实验楼的拐角处，来往的学生不多。墙面贴着学术海报，地上是浅灰色地砖，脚步声清晰可闻。

　　顾临渊从实验室出来，手里拿着三色笔记。他穿黑色潮牌卫衣和破洞牛仔裤，背一个旧帆布包。银灰色挑染碎发下，左耳那枚蓝宝石耳钉反着光。身高一米八八，走路时肩膀放松，看起来漫不经心。

　　他是医学与商管双修的学生，成绩排在年级前列。表面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话带笑，实际心思很重。昨晚熬夜改项目书，眼下有淡淡青影。此刻他正用红笔在文件上划改，眉头微皱，注意力全在纸上。

　　他刚做完一组实验数据核对，准备去教学楼上课。走路时习惯性分心，脑子里还在推演刚才的变量模型。这种状态他很熟悉——人走在路上，脑子却在别处。

　　前方拐角另一侧，叶晚星抱着一叠文件走来。

　　她是选秀出道的顶流女星，表演系休学生，现在回校处理事务。红棕色大波浪卷发披肩，右眼角有颗泪痣。穿着宽大的灰色卫衣和黑色马丁靴，整个人显得又冷又飒。

　　她怀里文件堆得太高，几乎挡住视线。金属质感的台本封面在阳光下反光，刺得人眼睛发酸。她走得急，步伐略快，呼吸比平时重一点。

　　两人同时转弯。

　　视野盲区只有一秒反应时间。等发现对方时，已经撞上。

　　叶晚星手一松，文件散落一地。

　　纸张飘得到处都是。有的滑到墙边，有的翻到走廊中央。最上面那页写着“星耀娱乐内部文件”，水印清晰可见。

　　顾临渊立刻后退半步站稳，随即蹲下帮忙捡拾。

　　他动作不快，但效率高。一手按住被风吹动的纸角，一手快速归拢。目光扫过内容，在第三页停了一瞬。保密等级、项目编号、艺人行程表——这些词跳进眼里。

　　他没多想，先把文件整理好递过去。

　　叶晚星已经蹲下，指尖有点抖。她迅速把金属封面台本压到底部，低声说了句谢谢。声音不大，语气冷淡，但耳尖泛红。

　　两人短暂对视。

　　阳光从侧面打来，照在她右眼角。泪痣微微颤了一下。顾临渊眼神停了半秒，立刻移开。

　　他站起身，点头示意，继续往前走。

　　叶晚星抱紧文件，快步走向实验楼侧门。背影挺直，步伐加快，像要甩掉什么。

　　顾临渊走进教学楼大厅时，手里还夹着一页纸。

　　那是他无意中多拿的一张复印件。边缘有些卷曲，上面印着“保密等级：绝密”字样。他没发现，顺手塞进三色笔记里。

　　他穿过大厅，准备上楼梯去教室。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一幕。那个女人是叶晚星，他知道。顶流偶像，休学两年突然返校，最近论坛有人讨论。

　　但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

　　更没想到她会出现在医学院区域。

　　叶晚星不是表演系的吗？为什么拿星耀娱乐的内部文件？还出现在实验楼附近？

　　疑问一闪而过。他没深想。课表显示下一节是《临床诊断学》，迟到会被点名。

　　他掏出数独本，在台阶上快速填了两行。数字填满格子，心跳恢复平稳。

　　这是他压力大时的习惯。不需要情绪波动，只要逻辑成立就行。

　　叶晚星站在实验楼后门角落，靠在墙边喘气。

　　她低头检查文件，确认台本还在最底下。手指抚过封面金属边，掌心出汗。刚才那一撞太突然，她差点暴露。

　　但她也没想到顾临渊会帮忙捡文件。

　　这个人她知道。校草级人物，双学位学霸，传说中顾氏医药继承人。表面上吊儿郎当，实际上连教授都说他思维缜密。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契约夫妻。

　　协议签了快一年，没见过几次面。对外谁都不知道，连助理都不清楚。这次返校也是因为合约条款里有一条“需完成学业进度审查”。

　　她不该这么慌的。

　　可刚才他对视的那一眼，让她心跳乱了节奏。

　　她甩了下头，推开侧门进去。走廊安静，脚步声被地毯吸收。她贴着墙走，直到进入资料室才松一口气。

　　窗外阳光依旧。

　　那张被风吹起的复印纸一角，还露在地缝之间。“保密等级：绝密”几个字，一半被阴影盖住，一半晒在光里。

　　没人看到。

　　顾临渊坐在教室第三排，把三色笔记放在桌上。

　　红笔批改完最后一行，换成蓝笔写灵感。今天早上的实验有个变量异常，他记下来准备晚上复盘。黑笔没动，那是用来写情书的，目前闲置。

　　手机震动一下。

　　校园论坛弹出新帖：【惊现！叶晚星秘密返校，疑似与某校草同框？】配图模糊，只能看出两个背影在走廊分开。他扫了一眼，关掉页面。台上老师开始点名。

　　顾临渊答到，声音不高不低。周围女生偷偷看他，他毫无察觉。翻开课本，目光落在昨天标记的重点段落。

　　他的日子一直这样过。

　　白天上课，晚上做实验，周末处理商业项目。生活像设定好的程序，稳定运行。

　　直到今天早上那一撞。

　　他摸了下左耳的蓝宝石耳钉。冰凉触感传来。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从十六岁起就没摘过。

　　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雨天，医院走廊，一个小女孩哭着跑开，他站在原地说不出话。那是他第一次能力失控，也是最后一次封印它的起点。

　　但现在不想这些。

　　他低头看笔记，发现多了一张纸。

　　抽出一看，是那份“星耀娱乐内部文件”。水印清晰，编号完整。他皱眉，想着是不是刚才收错了。

　　正要起身去交到失物招领处，手机又震。

　　一条匿名消息跳出来：“你老婆的文件，小心处理。”

　　他盯着屏幕三秒，删掉消息。

　　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斜照，树影斑驳。教学楼对面就是实验楼，那个拐角静静立在那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有些事已经开始变了。

　　他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内袋。没再看第二眼。

　　课间铃响，同学陆续离开。

　　顾临渊将三色笔记收进帆布包，收拾书包时左手无意识摸了下耳钉，动作快得没人注意到。

　　他走过长廊，背影消失在转角。

　　同一时间，叶晚星站在资料室窗前，看着对面教学楼的方向。

　　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未发送的消息：“协议的事，别让他发现。”她按下删除键。

　　金属台本在包底微微发烫，像某种未说出口的隐喻。

　　风吹动窗帘，文件台本静静躺在包底。金属封面映着光，像一道闭合的伤口。

　　两人的路线没有再交叉。但空气里有种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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