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建奇功

　　门关了。

　　顾临渊站在走廊里，灯光照在脸上。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把背包拉链拉好，手指从耳钉上划过。刚才那些话还在脑子里转，但他现在不想管什么实验体、静育计划，也不想问自己是谁生的、谁养的。

　　他看了眼手机。

　　比赛还有十二分钟开始。

　　他抬脚就走。

　　路上人不多，风有点大。他把三色笔记塞进背包夹层，黑笔还是没写过一个字。这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打球。

　　体育馆已经炸了。

　　欢呼声像潮水一样往外涌。他推开后门进去，正好看到程野倒在地上。对方两个球员压着他膝盖，裁判吹哨，队医冲上来。

　　程野咬着牙挥手，不让碰。

　　“我还能打！”

　　教练摇头，把他扶到场边。比分牌亮着：78比78，时间剩12秒。

　　对方发球，快攻，投篮不中，篮板被己方抢下。控卫拿球，立刻叫暂停。

　　全场安静。

　　战术板前，队长指着底线跑位，没人提顾临渊的名字。

　　他站在场边，卫衣帽子被风吹起，露出左耳蓝宝石耳钉。

　　林语柔坐在第三排，举起灯牌，“顾学长加油”四个字闪着红光，刺眼得很。她嘴角扬着，眼神盯着顾临渊背影，一眨不眨。

　　暂停结束。

　　对方防守阵型压上来，逼得控卫只能回传。中锋接球，看一圈，突然把球往边线一甩。

　　顾临渊伸手接过。

　　所有人都愣了。

　　这不是他的位置。

　　队友冲他喊：“你干嘛？快传出来！”

　　顾临渊没动。

　　他看着程野坐在场边，手撑着膝盖，额头全是汗。那天晚上他们在球场加练，程野教他后仰跳投，自己教他算现金流折现。他说：“兄弟，你要是进了NbA，记得请我吃饭。”程野说：“你要是当上总裁，记得给我签份终身合同。”

　　那时他们都在笑。

　　现在程野不能站起来了。

　　顾临渊胸口发热。

　　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气。不是对谁，是对这该死的时间、这该死的比分、这该死的命运——总想让人认命。

　　他忽然大喊：“鹰击！”

　　这是他们私下定的暗号。意思是：交给你了，别搞砸。

　　队友一怔。

　　然后有人笑了：“顾少，你认真的？”

　　顾临渊把球抱在怀里，往前走两步。

　　裁判举手示意比赛继续。

　　对方三人围上来，贴得很紧。

　　他运球，低身，脚步横移。

　　耳边全是声音。

　　“他疯了吧？”

　　“顾临渊什么时候打过主力？”

　　“林语柔都快哭了，太浪漫了……”

　　他不管。

　　眼睛只盯着篮筐。

　　右腹突然传来一阵扯痛。是旧伤。之前救人留下的抓痕还没完全结痂。他深吸一口气，压住那股钝痛。

　　灯牌的光又闪了一下，正照在他脸上。

　　他眯眼，反而笑了。

　　强光让他脑子更清醒。肾上腺素往上冲，心跳加快。

　　就在这一刻，他感觉耳钉发烫。

　　不是幻觉。

　　是真的热。

　　眼前画面一闪。

　　一个穿23号球衣的男人站在罚球线附近，背身拿球，转身，后仰，出手。

　　动作标准得像教学视频。

　　他知道这是谁的能力。

　　NbA传奇级别的后仰跳投。

　　共情触发。

　　持续三分钟。

　　他没时间想怎么来的，只知道现在必须用。

　　运球虚晃，假动作骗开第一个防守人。

　　第二个扑上来，他急停。

　　第三个直接贴脸，手伸到面前。

　　换别人早就慌了。

　　但他不。

　　他记得那个动作。

　　背转身，脚步后撤，起跳。

　　身体在空中拉开距离。

　　防守人撞到他腹部伤口。

　　疼得眼前发白。

　　但他没停。

　　手腕一抖，球出手。

　　篮球飞出去的时候，全场安静。

　　然后——

　　唰。

　　空心入网。

　　计时器归零。

　　全场炸了。

　　“进了！！！顾临渊绝杀了！！！”

　　解说员嗓子都劈了。

　　观众跳起来，挥着手臂，喊他的名字。队友冲过来抱住他，把他抬起来。有人拍他脑袋，有人掐他脸。

　　“你他妈真是个疯子！”

　　“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

　　顾临渊没笑。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耳钉已经不烫了。

　　能力冷却。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球，是真的。

　　不是靠运气，不是靠天赋，是靠他和程野之间那份谁也拆不掉的兄弟情。

　　他被人扛着绕场一周，经过观众席时，目光扫过林语柔的位置。

　　灯牌还在亮。

　　但她人不在。

　　地上只剩一块碎塑料片。

　　他没多想。

　　被放下来后，他拉了拉卫衣下摆，盖住右腹那道伤。

　　有人递来话筒。

　　“顾同学，最后那个球你是怎么想的？”

　　他接过话筒，刚要开口。

　　手机震了一下。

　　热搜推送弹出来：

　　《惊！顾临渊腹部伤痕曝光，疑似婚姻破裂实锤》

　　下面配图是慢镜头截图，他跳投瞬间，衣服掀起，伤口清晰可见。

　　评论区已经炸了。

　　“天啊他受伤了还上场？”

　　“叶晚星知不知道他这样拼命？”

　　“这伤不像摔的，像被抓的……是不是打架了？”

　　他看完，把手机塞回口袋。

　　没删，也没转发。

　　这时候唐小满的情报网已经开始转了。校园论坛帖子五分钟内破千楼，标题从“顾神封神一战”变成“顾临渊伤痕疑云”，再变成“契约婚姻濒临崩溃？”。

　　他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程野还在场边坐着。

　　他走过去。

　　程野抬头看他，眼圈红了。

　　“我就知道……你会替我做到。”

　　顾临渊蹲下，拍他肩膀。

　　“下次你教我三分球，我教你写商业计划书。”

　　程野咧嘴笑了。

　　远处大屏幕还在回放绝杀瞬间。

　　一次，两次，三次。

　　每次到起跳那一刻，卫衣上扬，伤痕暴露。

　　越来越多的人拿出手机录屏。

　　林语柔站在出口拐角，看着屏幕里的顾临渊。

　　她手里捏着另一块灯牌碎片，边缘割破了手指。

　　血顺着指尖流下来，滴在她香奈儿套装的裙摆上。

　　她没擦。

　　只是盯着屏幕上那个男人的笑容，嘴唇动了动。

　　“你根本不懂……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她把碎片攥紧，转身走进夜色。

　　场内庆祝还在继续。

　　记者围上来，话筒堆到顾临渊面前。

　　“顾同学，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球会让你成为校园新传奇？”

　　他刚要回答。

　　手机又震。

　　一条新消息。

　　没有署名。

　　只有三个字：

　　“小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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