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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信使的行囊与未名地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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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使的行囊是鼓的。

  帆布包里塞满了卷成筒的记忆帛,每卷帛上都缠着根从灵土树上剪下的枝条,枝条里藏着信念之网的微光,能让帛上的故事在黑暗里保持温度。他的草鞋已经磨穿了底,露着的脚趾结着厚厚的茧,却依旧迈着稳当的步子——从信念阁出发的三个月里,他走过晨钟镇的石板路,蹚过篝火滩的浅滩,穿过迷踪林的薄雾,现在正朝着地图上标注的“未名地”走去。那片土地在所有星点之外,连最老的守脉人都只听说过“那里的风总带着沙,草都长不高”。

  “故事怕‘冷’。”信使停下脚步,掏出块从喧语集买的糖糕,掰碎了撒在路边——那是给沿途跟着他的“听书雀”吃的。这些灰色的小鸟总在他肩头盘旋,会用喙轻轻啄记忆帛,像在催促他快点赶路。“得让它们在冻住前,找到愿意听的耳朵。”他解开行囊,摸出最上面的一卷帛,帛上的字迹正微微发亮,写的是冰原堡的守堡人如何教孩子点燃信念柴,“这卷得给未名地的孩子们,他们该知道,冷的地方也能有火。”

  苏棠的罗盘影像在他腕间闪烁,这是37为信使特制的“引路盘”,能显示未名地的大致方向,还会时不时弹出其他星点的近况:望海塔的引航灯又亮了些,能照到更远的渔船;沉脉山的地脉流出了新的泉水,滋养着山脚下新开的药圃;甚至连遗忘谷的古籍,都被孩子们抄成了小册子,在集市上换糖吃。“网在跟着我走。”信使摩挲着腕间的光,盘面上代表未名地的位置,正泛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晕,“就像灵土的根,悄悄往土里钻。”

  未名地的风果然带着沙。

  风卷着黄土掠过矮矮的土坯房,房顶上的茅草被吹得噼啪响,像在哭。地里的“望天禾”长得稀稀拉拉,穗子瘪着,连最勤恳的农人都懒得侍弄,说“种了也是白种,沙会把苗吃掉”。村口的老槐树上,挂着些褪色的布条,是前人留下的祈愿,可风吹日晒的,早就看不出写了什么。

  “这里的‘土魂’睡着了。”信使蹲在田埂上,指尖插进干裂的土地,土块硌得指头疼,却感受不到一点生机。他解开行囊,取出那卷关于冰原堡的记忆帛,轻轻铺在地上。帛上的光芒遇到黄沙,竟顽强地亮了些,冰原堡的画面在光里流动:守堡人围着燃骨炉欢笑,孩子的手在火边烤得通红,寒誓石碎裂时溅起的光点……

  一个放羊的孩子被光吸引,怯生生地凑过来,手里攥着根啃了一半的草根。“这是啥?”孩子的声音沙哑,像被沙磨过。

  “是故事。”信使指着帛上的火焰,“你看,再冷的地方,火都能烧起来;再硬的冰,信念都能烧开。”

  孩子的眼睛亮了亮,突然往帛上撒了把自己兜里的望天禾种子:“能让它们也听故事不?我娘说,种子听了好话,才肯发芽。”

  奇妙的是,种子落在发光的帛上,竟没有被风吹走,反而像被黏住了似的,渐渐吸饱了光。信使又掏出卷关于新苗地的记忆帛,铺在旁边。帛上的新苗正在拔节,育苗人弯腰浇水的身影在光里晃动,瘸腿年轻人播撒种子的“沙沙”声,竟顺着光传了出来,像真的有风吹过田埂。

  放羊的孩子突然扯着嗓子喊:“爹!娘!快来呀!有会发光的故事!”

  很快,土坯房里钻出些人影,有扛着锄头的农人,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坐在门口抽旱烟的老人。他们起初带着防备,可当看到帛上无妄城的孩子们在认名树下追蝴蝶,听到回音谷的钟声在光里回荡,眼里的麻木渐渐被好奇取代。

  “这地方……以前也有过故事。”老人磕了磕烟杆,指着老槐树,“我爷爷说,当年这里有条河,河边有座祠堂,祠堂里供着块‘保苗石’,说石头能让望天禾长好。后来河干了,祠堂塌了,石头也不知埋哪了……”

  信使眼睛一亮,掏出卷关于沉脉山的记忆帛:“您看这个——山的记忆藏在石头里,水的记忆藏在河里,只要有人记得,它们就不算真的消失。”

  帛上的地脉纹路在光里流动,与老人描述的河流走向隐隐相合。农人们突然议论起来:“我家地窖的墙角,好像有块带纹路的石头!”“我记得去年塌方,露出过块青石板,上面好像有字!”

  当第一缕月光落在老槐树下,三卷记忆帛已经连成一片光带,照亮了周围的土地。被光浸润的望天禾种子,竟真的冒出了细小的绿芽;农人从地窖里抱来的石头,在光里显出“保苗”二字;青石板上的字迹被擦拭干净,原来是首古老的祈雨歌。

  信使的引路盘突然发烫,腕间的光晕变得明亮,与信念之网的光柱遥相呼应。他知道,未名地的土魂,正在被故事唤醒。

  离开时,信使把灵土枝条插在老槐树下,枝条立刻抽出新叶,叶上的光顺着树根蔓延,在土里织出细密的网。放羊的孩子抱着那卷关于新苗地的记忆帛,说要天天给种子讲故事;农人们正合力清理塌方的土,想找出更多藏着故事的石头;老人则教着孩子们唱那首祈雨歌,歌声里的沙味,渐渐被期待冲淡。

  信使的行囊轻了些,却又好像更沉了——因为里面多了些未名地的故事:有个妇人说“我要学新苗地的人,给种子唱歌”,这句话化作颗新的光点,钻进了行囊;有个农人说“我要把保苗石找回来,再修座祠堂”,也成了颗光点,在帛间跳动。

  他望着远方,下一个未名地还在更远处,那里的风可能更烈,沙可能更厚。但他摸了摸行囊里剩下的记忆帛,听着里面流动的故事声,脚步比来时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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