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秦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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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惊雷炸响金陵朝堂。

  巍峨的奉天殿内,当阿济格率五万清军,悍然南下的军情被罗网,沉声禀报完毕时,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恐慌如同冰水泼入热油,最先在那群前明旧臣中炸开。

  光禄寺少卿吴用升,几乎是连滚爬出班,扑跪于地,声音凄惶欲绝:“王上!惊天祸事啊!虏酋阿济格亲提八旗锐士南下!

  ‘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此非虚言,乃辽东、畿辅无数败军血泪印证之言!

  其锋锐正盛,如烈火燎原,我军久战湖广,师老兵疲,岂堪再遇此等强敌?

  恳请王上速敕湖广诸军回防,谨守江淮天堑,或可遣使以财帛暂缓其兵锋,此为上策啊!”

  其话音未落,翰林院侍读张载仁立刻抢步上前,面色惨白如纸:“王上明鉴!臣夜观史册,昔年松锦之溃、萨尔浒之败,皆因浪战!

  百万雄师尚且一战灰飞烟灭,今我军主力陷于两湖,东西受敌,腹背皆险,若再与北虏铁骑争锋于野,恐……恐非万全之策!莫若暂避,保全实力……”

  “臣等附议!”又有太仆寺丞刘绍伟、礼部主事温纯孝,等数名旧臣出列跪倒一片,虽言辞恳切,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股颓丧之气。

  “王上!江山初定,当以稳守为上啊!”

  “清军野战,实难力敌,请王上三思!”

  而这些明廷旧臣,这番未战先怯,长他人志气的言论,瞬间激怒了,以靖安伯王得功为首的新朝武将。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得功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声震屋瓦。

  他猛地踏出,甲叶铿锵,手指几乎戳到吴用升鼻尖:“尔等腐儒!除了跪地求和、摇唇鼓舌,还会甚么?!

  什么‘满万不可敌’?刀砍过去他们会死,马戳穿了,他们也会倒! 尔等在此狂吠乱我军心,其罪当诛!”

  奋武伯刘司虎亦大步出班,虎目圆睁,冷笑声响彻大殿:“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仗还没打,就先尿了裤子!

  我天策军自岭南而起,破赣州、克长沙、平闽浙、定南京,横扫八省,靠的是王上运筹帷幄,是将士们舍生忘死!

  不是靠尔等在这里念丧经!建虏若真无敌,何以坐视王上廓清江南?此刻南下,不过是一群嗅到血腥味,想来捡便宜的鬣狗!”

  兵部职方司郎中,阎应元虽是新晋文臣,却昂然出列,言语坚决道:“臣位卑,然不敢忘忠义!北虏远来,千里馈粮,师必疲。

  我据长江天险以逸待劳,民心思定,将士用命,何惧之有?

  岂有因敌强而先自断臂膀之理?昔日岳飞北伐、徐达扫北,岂是因敌弱而胜?

  正是因敌强,故当战而胜之,方能立不世之威!”

  朝堂之上,顿时如冰火相撞。

  旧臣们跪地哀恳,引经据典,言必称“稳守”、“缓兵”、“虏势凶炽”,新贵们则挺立怒斥,气势如虹,口口声声“死战”、“破虏”、“扬威”。

  双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殿内充满了激烈的争吵声,压抑不住的愤怒情绪,将战前的朝堂派系暴露无遗。

  就在这纷乱鼎沸之际,王座之上,一直冷眼旁观的秦王李嗣炎,缓缓站了起来。

  “够了!”

  一声断喝如惊雷,须臾,压下殿堂所有纷争,满殿窃语顿陷死寂。

  秦王李嗣炎倏然起身,一身玄色蟒袍渊渟岳峙,冷冽眼神落在旧臣身上,心道:看来科举要加快进度了,这群前朝遗老看着就心烦!

  他一步步走下王阶,靴声橐橐,每一步都似踏在群臣心上。

  行至吴用升面前时,蓦的驻足,李嗣炎俯视着那颤抖的臣子,声如寒铁:

  “你在怕什么?孤在问尔等在怕什么!在孤的朝堂之上,何时竟容得此等丧师辱国之论?!”

  他猛地转身,袍袖带风,面向文武,声震梁宇:“‘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笑话!

  当年突厥控弦百万,颉利可汗兵临渭水,气焰何等嚣张!太宗皇帝仅率六骑,直面虏酋,迫其盟誓而退!

  其后不过四载,便遣李靖三千铁骑夜袭阴山,踏破牙帐,生擒颉利!”

  “汉武能逐匈奴于漠北,唐太宗可灭突厥于阴山,明太祖亦能将蒙元赶回草原!他们靠的是什么?难道是躲在深宫里,念叨着‘敌人不可敌’吗?!”

  “今日之建虏,比之当年突厥,孰强?孤麾下百战锐士,比之贞观虎贲,孰弱?” 他目光灼灼如天日耀阳,刺得每一个心怀犹疑者不敢直视。

  “尔等只看见建虏骑射之利,却看不见我华夏儿郎破敌之志!只记萨尔浒之败,松锦之殇,却忘了卫霍封狼居胥、班定远三十六人定西域之雄烈!”

  话到这里,他骤然提高声量,语气铿锵有力:“寇焰嚣张正需迎头痛击,虏骑南窥,恰是孤扬威之时!”

  “他阿济格不是自恃野战无敌么?孤便亲提天策劲旅,会猎于中原!且让他看看,是八旗马刀弓矢锋利,还是孤的大炮火铳强!”

  “传孤王令!天策镇,曜武镇即刻整军,三日后,孤亲率天策府中军,北上迎敌!”

  然而话音落,未料最先阻止他的人不是前明旧臣,而是房玄德、庞雨,马守财,阎应元等一干人。

  “王上!三思啊!”

  房玄德等重臣急忙劝阻,“王上身系天下,岂可轻出?湖广未平,金陵需镇……”

  王得功跨前一步,躬身道:“王上万金之躯!臣愿代王上出征,必破虏酋!”

  然而李嗣炎一挥手,视线掠过殿外猎猎旌旗,语气异常坚决:“孤非深宫养成之君!这万里江山,是孤率尔等一城一池打下来的!

  当年湘江破大西军需亲冒矢石,平南京要跃马江东!孤何时惧过阵前刀兵?!”

  “湖广残寇,癣疥之疾,李定国、曹变蛟足可定之!北方之虏,方是心腹大患!

  孤此番亲征,不仅要败阿济格,更要告诉满清鞑子,告诉天下人——”

  他停顿一瞬,声震九霄:“汉家山河,自有汉家英烈守护!胡骑南牧之时,便是孤北定中原之始,他不是要来吗?好!孤就在淮北平原上等他!让他有来无回!”

  言罢,他不再看任何劝谏者,这一刻他不再是秦王,而是即将踏破贺兰山阙的天策上将。

  亲征之议,已成定局。

  秦王御驾亲征的决定既下,满朝文武虽忧心忡忡,却无人能再动摇其志。

  庞大的战争机器随之全力开动,房玄德、庞雨等人昼夜不休,统筹粮草军械,马守财更是将新朝的财政潜力,压榨到极致,以确保北征大军的供给。

  出征前夜,南京紫禁城,乾清宫内灯火通明,却异样安静,宫女太监都被屏退在外。

  秦王妃郑祖喜,身着一身符合她身份的隆重华服,稚嫩的脸庞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庄重和。

  她亲自在案上布好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温酒。

  殿门轻响,处理完最后军务的李嗣炎,踏入了宫内。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刚毅的目光柔和了些许。

  “王上。”郑祖喜微微屈膝行礼,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喜儿,不必多礼,明日便要出征,何须如此操劳?”李嗣炎上前扶起她,携她一同坐下。

  郑祖喜垂眸,为他斟满一杯酒,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臣妾知道,王上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要做的事,无人能拦。

  臣妾…臣妾不敢拦,也不能拦,这江山是王上浴血奋战打下来的,自然也要由王上亲自去守护。”

  她抬起头,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夫君,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臣妾只是…只是害怕。

  刀剑无眼,北虏凶悍…臣妾每晚闭上眼,都…”她的话语哽咽,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力抿紧了嘴唇,强忍着情绪。

  李嗣炎心中一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孤身经百战,自会小心。况且军中猛将如云,无需过于担忧。”

  郑祖喜却用力摇了摇头,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她忽然站起身,退后一步,对着李嗣炎极其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爱妃这是为何?”李嗣炎有些诧异。

  “王上!”郑祖喜抬起头,眼眶微红,眼神却异常坚定,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臣妾知道,王上怜惜臣妾年幼,体恤臣妾身子,至今未肯…未肯让臣妾孕育子嗣。

  宫中御医也言,过早生育于女子是生死大关…王上的爱护之心,臣妾感激不尽。”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然,王上乃一国之主,身系天下安危!

  此番出征风险难测…臣妾并非诅咒王上,只是…只是这偌大的半壁江山,不能没有继承!

  臣妾身为王妃,不能不为社稷考量,不能不为王上考量!”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越发坚决:“若…若王上真有万一…臣妾…臣妾至少…还能为王上留下一点骨血,延续血脉,稳固人心…否则,臣妾独自一人,守着这江山,又有何意?

  求王上…今夜…允了臣妾吧!臣妾不怕危险,只怕…只怕没有王上的血脉!”

  说完,她深深拜伏在地,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等待着命运的决定。

  李嗣炎怔住了。他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女,她的话语像重锤一样敲在他的心上。

  他深知她所言句句在理,继承人的问题关乎国本,他之所以拖延确实是出于现代灵魂,对低龄生育风险的抗拒和爱护。

  然而正如她所说,“将军难免阵前亡”,在这个时代,这是最残酷也最现实的担忧。

  不过,这其中恐怕还有其他在授意,具体是郑家?还是麾下那群文武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年轻鼎盛这么早生孩子?

  岂知世上焉有五十年太子呼?还是他们说觉得孤,晚年不够惊喜。

  想让儿孙们在他面前上演九龙夺嫡?东宫对砍?玄武门对掏?胜者提着亲兄弟的脑袋来见孤?

  ..............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良久,李嗣炎长长叹息一声,起身走上前,弯腰将郑祖喜轻轻抱起。

  触手之处,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

  他凝视着泪眼婆娑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怜惜,有感动,也有身为君主的责任。

  终于缓缓点头,低沉而郑重:“好,孤…答应你。”

  郑祖喜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那是如释重负的心结。

  这一夜,风很大,很急,乾清宫的烛火燃至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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