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易

　　铁之国的空气闻起来跟木叶完全不一样。

　　一股子煤烟和铁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得人难受。

　　耳朵里全是当当当的打铁声，从早到晚，没个停的时候，吵得人心烦。

　　这里的街道上，看不见几个笑脸。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厚重铠甲、腰里别着长刀的武士，一个个表情跟他们手里的铁一样，又冷又硬。

　　委托人古川倒是很适应这里，他甚至深吸了一口这呛人的空气，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才是好地方。”他嘟囔了一句。

　　水门老师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城市中心最大的一座天守阁。

　　那是铁之国大将，三船的地盘。古川要谈的生意，得先经过他点头。

　　他们这些下忍，自然没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谈。

　　几个人被安排在一间偏厅里等消息，门口守着两个站得笔直、眼神跟刀子似的武士。

　　“真够压抑的。”德间小声说了一句。

　　他很不习惯这里的氛围，这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警惕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毕竟是武士的国家。”神乐淡淡地回了一句，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他能感觉到，那两个守卫的目光，十次里有八次都落在他身上。他在毕业考试里击败日向德间的事，恐怕已经随着委托文件，一同送到了这里。

　　一个年轻武士端着茶盘进来，动作僵硬地放下茶水。

　　他离开前，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德间。

　　“你就是那个日向一族的忍者？”

　　德间皱眉，点了点头。

　　“听说你们忍者的柔拳很厉害，”年轻武士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傲气，“可惜，在我们武士的剑术面前，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德间的拳头瞬间就硬了。日向的荣耀，不容许任何人侮辱。他刚要站起来，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是神乐。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古川先生的安全。”神乐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不是在这里和人争论拳头和剑哪个更厉害。有那个力气，不如留到战场上去杀敌人。”

　　年轻武士的脸涨红了，似乎还想说什么。

　　神乐却已经不再看他，转头对德间说：“坐下，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们现在代表的是木叶。”

　　德间看了一眼神乐，又看了一眼那个挑衅的武士，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重新坐了下来。

　　神乐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即将燃起的火气。

　　那个年轻武士自觉没趣，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你……”德间想说什么。

　　“他是故意的。”神乐打断了他，“他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在这里闹起来，只会让水门老师的谈判变得更麻烦。别被情绪控制，德间。那是一个忍者最不该犯的错误。”

　　德间愣住了。

　　他看着神乐那张平静的脸，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同龄人的内心，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

　　会谈持续了很久。

　　等到古川和水门出来时，天都快黑了。古川看起来很高兴，显然生意谈得很顺利。

　　“好了，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水门宣布，“城里已经为我们安排了住处。明天古川先生会去验收矿石，我们负责守卫。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但记住，不准惹事。”

　　解散后，德间和八云都回房间休息了。

　　神乐却连口水都没喝，直接走出了驿馆。他没有去逛街，而是径直走向了城市里那些烟囱最密集的地方。锻造区。

　　他需要的“容器”，只有这里才会有。

　　他走访了十几家规模不小的武器铺，询问是否有查克拉金属的原矿出售。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摇头。

　　“小哥，你开玩笑吧？”一个店铺老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那玩意儿是战略物资，全都由三船大将亲自掌管，怎么可能拿出来卖。”

　　神乐的心，沉了下去。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根本没可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弄到他想要的东西。偷？硬抢？别说他现在没那个实力，就算有，那也等于同时向铁之国和木叶宣战。

　　路被堵死了。

　　神乐没有回驿馆。

　　他像个幽灵一样，在锻造区那些错综复杂的小巷里穿行。

　　当当的打铁声，成了他思考时的背景音。

　　既然买不到材料，那就换个思路。

　　他需要的，不是一块矿石，而是一件用查克拉金属打造的容器。

　　那么，他真正需要的，其实是一个能处理这种顶级材料的、信得过的工匠。

　　他的目光，开始从那些挂满制式武器的店铺，转向了那些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小作坊。

　　他一家一家地看，听着那些铁匠铺里传出的声音。有的声音急促，有的声音沉重。他在寻找一种独特的节奏，一种人与铁，锤与火完美合一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条最偏僻的巷子尽头，停下了脚步。

　　这里只有一家小小的锻造铺，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

　　铺子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赤着上身，挥舞着一柄沉重的铁锤。

　　他没有打刀，也没有打苦无。他只是在捶打一块烧红的铁胚，一遍又一遍。

　　他的每一次落锤，力量、角度、节奏，都找不出一丝瑕疵。那不是在打铁，那更像是一种修行。

　　神乐在门口，站了足足一个小时。

　　直到那个老人打完最后一次，将铁胚重新送入火炉，才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了过来。

　　“有事吗，木叶的小鬼。”

　　神乐走了进去，将那柄在死亡森林里，被他自己用雷灭之力侵蚀得布满细微裂痕的精钢短刀，放在了锻造台上。

　　老人拿起短刀看了一眼，眉头一皱：“这把刀，废了。它的魂，被一种更霸道的力量给抹掉了。”

　　神乐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老人，只看一眼，就说出了雷灭之力的本质。

　　他没有解释，只是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我想请您，帮我打造一样东西。”

　　他的语气，无比诚恳。

　　“材料，我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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