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是约定见面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尹晓示意江易先接电话。

　　江易本就心里着急，再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按下接听键，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我们还没醒呢！”

　　电话那头的傅筠亭态度也极差，对着电话吼道：“让宁宁跟我说话！你把她带到那种地方去想干什么？借她的力量帮你收鬼赚钱吗？她现在怎么样？”

　　“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傅筠亭，我说你……”

　　尹晓夺过手机，冷声道：“傅筠亭，把你家详细的地址发过来。当下这个时间段我们在同一天。以今天为起点，后天国内时间晚上九点我会去你家找你，提前空出时间段。我最多待十五分钟，所以你组织好语言，把当年我去玄门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尹晓没给对方回话的机会，说完便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扔还给江易，站起身向阿水走去。

　　江易见状也强撑着站起来，拿起放在自己不远处的背包追上她。

　　“你要去见他吗？”他急匆匆地问。

　　“那件事情迟早要弄明白。”

　　“可后天下午也太着急了。我还想着带你去逛逛。这个国家最大的游乐园，离这儿只有三小时的车程。还有其他地方……”

　　“没兴趣。而且你必须要赶紧离开这儿。这里的楼塌了，又死了5个人，以及这满地的白骨。他们再怎么样也会象征性地调查一番。

　　虽然人不是你杀的，但你出现在这里，还上了电视，一定会被叫去问话。一来一回不知道要折腾多久，万一暂时禁止你出境就更麻烦了。所以趁那些政客和警察还没反应过来，先走为妙。”

　　江易闻言，也只好作罢。只是他计划好的“蜜月旅行”泡汤，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尹晓继续说：“还有，你妈看到热搜给你打电话了。当时你还没有醒，所以我替你接了电话。不过我没跟她说实话。你有空给她回个消息。”

　　“哦，好。”江易立即解锁手机，回拨过去。

　　尹晓站在阿水面前。小胖子看到她过来，立马蹲在阿水身后，将自己缩成一团。

　　尹晓瞥了它一眼，收回目光，对阿水说：“我们该走了。还没找到吗？”

　　先前她之所以慢悠悠地坐等江易醒来，是因为大楼倒塌里面的阴气在夜晚的作用下消散得十分缓缓。阴气笼罩住了整座山，夜间即便有警察或者相关人员上来查看，也会受到影响找不到路。她大可以放心。

　　可现在天亮了。太阳升起，阴气褪去的速度会加快，那些人过不久就会找路上来。尹晓她们可以随时躲避，但江易很麻烦。所以赶在他们来之前走是最好的。

　　阿水鼓着腮帮子，很是沮丧地摇头：“没有。”

　　“它到底在找什么？”

　　“斯蒂文说在它一楼病房的床头柜有一块怀表。怀表不值钱，但里面有它和它好朋友的合照。它有精神疾病，不敢和人交流，一直都是一个人待着。那个人是它的病友，也是唯一一个它敢接触的人。那人也喜欢它。它们的关系非常好。”

　　阿水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斯蒂文也挺可怜的。它跟我说，他当初得了精神疾病，他家人都没看出来。他父亲只认为是它不愿意出门上学，装自己有病，打了它好多次。

　　送他来这儿后，母亲一开始还经常来看他，后来怀了第二个孩子后，就没怎么来过了。他给他母亲和弟弟画了很多画，但一张也没送出去。

　　斯蒂文在这里一直待到死。别看它长得这么一大坨，胆子却非常小。它说它知道精神病院里有可怕的东西，但因为不敢跟人说话，所以那些探险的人来，它都只是会吓走他们。

　　虽然方法不怎么高明，不过心是好的。”

　　到现在，尹晓才知道这只小胖子叫斯蒂文。

　　斯蒂文不敢跟她说话，她更懒得像阿水那样，耐心哄它，让它说出自己的故事。

　　尹晓听完阿水的叙述后，望着它，说：“别找了。你好朋友家在哪儿？我送你跟他团聚，省得你抱着照片睹物思人。”

　　阿水\/刚挂电话的江易：……

　　“你也考虑人家朋友的感受。”阿水忍不住吐槽，“而且要是它朋友也死了，还魂飞魄散了呢？”

　　江易：我们学校的老师真是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斯蒂文拉了拉阿水的衣袖，嘟囔了几句。阿水没听清，于是蹲在地上凑到它耳边听，边听边不住地点头。

　　末了，阿水给尹晓带来了一个无比惊讶的消息——小胖子的朋友在三年前出院了。

　　尹晓从短暂的惊讶中恢复过来，道：“让它说清楚点，它朋友是横着出院还是竖着出院的？它亲眼看见了吗？”

　　尹晓担心斯蒂文的朋友被那些人拉走做实验，随后一直没有回来。而斯蒂文误以为他出院了。

　　斯蒂文在阿水耳边又叽叽咕咕了一通。这回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尹晓反而极具耐心等它把话说完。

　　阿水听完，总结后转述说。

　　斯蒂文的朋友是一个亚裔少年，当时的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和斯蒂文差不多大。

　　他们家非常有钱。所以，那人被送进来的时候，住进了斯蒂文隔壁的病房。那人跟斯蒂文的遭遇很像，都是一开始父母经常来，后来就越来越少。

　　随着精神病院人数增多，病房不够用，需要把一楼的单人病房改建成多人病房，给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居住。

　　最先更改的是斯蒂文对面的那间病房。原先那里住着一个疯掉的女人。没两年她就死了。死后经常跑到斯蒂文的病房给他唱歌，斯蒂文心里害怕又不敢跟别人说话，只能默默忍受。

　　玛格丽特她们来了之后，斯蒂文起初还把她当做救星，因为她总看着自己笑，他以为她是什么好人。但病房改建完成后，他经常在夜晚隔着门板的缝隙看见玛格丽特她们带着水桶进去，然后对面就会死人。然后他也再不敢给她画画，也渐渐远离了这些护士。而玛格丽特同样没再理他。

　　一间病房不够用。很快，精神病院又动了更改斯蒂文隔壁病房的念头。

　　院长弗雷德可能认为斯蒂文和那个小孩都没有攻击性，并且他们家人也都不怎么管他们，于是就安排他和那人住到了一起。

　　斯蒂文的新舍友和他一样腼腆，也戴着面具。一开始两人谁都不说话。但对方很有礼貌，每次和斯蒂文对视或者经过他身边，都会微微鞠躬当做打招呼，还会把自己病号餐里的甜点拿出来，放在斯蒂文的桌子上，然后赶紧跑回自己的床上吃饭。

　　两人第一次拉近关系是来自夜间的一架纸飞机。它落在了斯蒂文的被子上，斯蒂文拆开一看就笑了。然后画了一张画，又折成飞机飞了回去。一来一回，就这样，两人慢慢熟稔了。

　　他是斯蒂文活到现在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斯蒂文不再怕他。也因为有了他，那个女人再出现，斯蒂文也不怕了。

　　两人经常一起画画，还互戴对方的面具。小熊面具最初其实是属于那个人的。

　　那人和斯蒂文戴面具的原因不同。他没有精神疾病，而是得了衰老症，脸上长着比八十岁老人还丰富的皱纹，脖子上，手臂上也是老年斑遍布。

　　他告诉斯蒂文如果他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他就没多久好活了。

　　斯蒂文疑惑他既然不是精神病，为什么不去正规医院治疗。然而对方对自己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也不甚清楚。只是说他父母跟他保证自己一定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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