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是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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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高桥的吩咐,李婉琳三人并排跪在大殿的蒲团之上。高桥哲也提醒他们,一会儿法事开启后,所有人都不能睁开眼睛和说话。他们要抛开杂念,向神明祈祷,让神明能赐予他们力量摆脱邪祟。随后,高桥哲也开始诵经。大殿的大门敞开着,冷风呼呼往里灌。李婉琳穿的服装一点也不保暖,没多时,她就忍不住发抖,继而注意力就跑偏,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暖桌被窝。她不是没试过拉回注意力,可那些经文她一句都听不懂,思绪短暂被拉扯回来后,又越飘越远。
忽而,她又想起同样冷得发抖的那晚。她和尹晓被关在地牢,而后尹晓一脚踹开了地牢房门。那个场景现在回想起来,她都热血沸腾。不得不说,她现在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强得可怕。
那边,高桥哲也一边念经,一边朝他们撒盐。接着,身边辅助的巫女手持御币挥动,在每个人身上左右左轻点。临近仪式结束,巫女又拿起一张一只没有箭的弓,在每个人的耳旁弹了弹弓弦。弓弦发出的争鸣声让李婉琳心中顿时清亮了起来。
仪式结束,高桥哲也示意他们可以睁开眼睛。
这场仪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三个人的腿早都已经没了知觉。放松下来之后,一个个瘫坐在地。
巫女端来三碗汤让每个人服下。李婉琳端起碗来,见里面的液体呈现淡黄色,味道除却生姜,好像还有别的药材。高桥哲也说这是特意熬制的药水,他们一定要一饮而尽。
三人听从吩咐,但咽下去不到十秒钟。所有人胃里翻江倒海,纷纷捂着嘴跑到外面,张嘴哇哇大吐。
李婉琳吐出来的全是刺鼻黑色的粘稠液体。她第一次被鬼缠,喝下姜水后也吐的是这些。江易说这是鬼残留在人身上的阴气,吐出来就没事了。
她平复后,又侧头看向其他两个人的情况。武市尧还好,他基本没受什么影响。而常莹还在呕吐,表情很是痛苦,并且吐出来的全是姜黄水。
高桥哲也让巫女将那些污秽打扫干净,再把所有打扫工具烧干净。随后,他看着常莹,忍不住叹了口气。武市尧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遂问是不是常莹有什么问题。
高桥哲也想了想,说:“这符水是用来给你们用来护身的,但每个人承受的程度不同,所以就会吐出来不同的东西。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再休息一会儿,我让铃木巫女带你们去旧殿。”
李婉琳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们体内的阴气被清除所以吐出来的是黑色的液体。但常莹吐出来却是姜水,这是不是说明相她身上的邪祟不仅没有除尽,反而将姜水逼了出去。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戳穿和尚的谎言。常莹本就害怕,再告诉她实情,除了增加她的恐惧,与她没有丝毫帮助。也许高桥也是这么想的。
姓铃木的巫女带着三人穿过小院,打开一道上锁的破旧木头大门,沿着一条小路走数十米,便来到高桥哲也说的旧殿。
这里是神社最早起家时用的殿宇,也是当时的住持成佛之地。历代住持相信这个殿宇有神明保佑,因而后面盖了新殿也没有将其拆除,反而作为他们内部人员修行的地方。
旧殿虽显古旧却维护得不错,有些地方更换过的木料,致使颜色不统一。除了正门的位置,殿外每根木柱都被贴了符纸的粗麻绳连接着。
殿内一尊顶到天花板的佛像,一张供桌,几个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四扇窗户全都开着,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铃木巫女一边将窗户关上,插上插销,一边对三人说:“一会儿会给你们拿来取暖的用品。这里没有生火,晚上一定要盖好被子不要感冒了。”
随即高桥哲也跟过来。李婉琳这些人的年纪当他的孩子都足够了,况且他是看着武市尧长大的,自然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子女对待。
高桥哲也安抚他们道:“只是一晚上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知道你们现在会紧张或者害怕,但三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单打独斗。你们三个要互帮互助,互相鼓励,要活下去!
今天晚上你们不能点灯,不能说话,你们的手机我已经让铃木巫女收起来了,明天还给你们。
记住不要回应任何异象。无论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开门,更不要惊慌。明天天亮,铃木巫女会给你们开门的。”
“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常莹此时连害怕的表情都没了,说话的语气冰冷,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病人。她的状态让武市尧十分担心。他将她搂紧了些,希望能给她提供一些精神力量。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保护你们,尽我最大的努力。”高桥哲也试着用轻松的语调给他们打气,“我也还没有到一把老骨头的年纪呢,比你们还想好好活着。明天你们三个谁都别想走,要替我这老头子弥补今天的圣诞节啊喂!
武市家媳妇,你听到了吗?我可是和武市君约好了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到时候你可要叫我一声‘爸爸’呢。”
常莹僵硬地点了点头。高桥哲也将手覆在她的头顶一会儿,然后拿开了。
他从怀里取出三个护身符,交给他们:“但事情总有万一,如果真是我学艺不精输了,你们至少能抵挡一阵。之后去找别人处理这件事。我走了之后,武市君记得把大门插上。
我强调一遍,不要出门,不要出声,不要回应。”
随后,高桥哲也又要走武市尧的手串,以免他再被“下克上”。临走前,他冲着佛像,双手合十鞠躬,转身走出大门。
武市尧将门栓从内插上的同时,高桥哲也也在外面给大门上了锁。巫女用绳索将大门缺口那一部分补齐,形成一道完整的结界。
铃木巫女恭敬地朝高桥哲也鞠了一躬。
“高桥先生,一切准备妥当。”
“铃木,你跟我修行多久了?”
“十年了。”
“十年了啊……”
“高桥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这次的胜算不高吗?”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一试啊。那个女孩那么年轻,总不能看着她死。只是……”高桥突然想到了什么,“铃木,帮我找一把柴刀。”
“您要这做什么?”
“呀~我听那个china女孩说她捅了那家伙一刀,也许真的有用呢。”
铃木:???
天色彻底黑透,外面也没有照明设备,旧殿内伸手不见五指。李婉琳他们坐在供桌前,用被子盖着腿,聆听外面风声呼啸,像是万千鬼怪在哭。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聊天。
常莹挤在中间,被武市尧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另一只手被李婉琳牵着。但这两人的陪伴也驱散不了她心中的恐惧。
武市尧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心里不住向神明祈祷,希望常莹可以躲过一劫。
而李婉琳现在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或许是刚才的温泉泡得太过舒适,又或许是昨天晚上近乎熬了通宵,她又开始犯困。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尊重当前紧张恐怖的气氛。但后来一想,这种情况睡觉说不定是最安全的。听不见鬼叫,还能打发时间。而且和尚走的时候也没说不让自己睡觉。既然如此,自己睡一觉也无伤大雅。
她这边想通,那边就歪着脑袋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黑暗中有点点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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