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排挤

　　夜蛾正道的办公室外。

　　五条悟带着林启，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轻浮笑容，朝着一年级所在的教室走去。

　　“怎么样？夜蛾校长是不是很有压迫感？他做的咒骸可是很厉害的哦。”

　　“还行。”林启的回答言简意赅。

　　“真是个不可爱的回答啊。”五条悟耸了耸肩，随即又兴奋起来，“嘛，算了。接下来带你去见你真正的同伴，我们高专一年级目前只有三个学生，都是很有个性的孩子哦。”

　　林启没有说话。

　　在【通透世界·极】的感知中，前方不远处的房间里，两股截然不同的咒力正交织在一起。

　　一股咒力像是蓄势待发的尖刺，带着锋锐的攻击性。

　　另一股则如同沉静的影子，内敛而深邃。

　　但这两股咒力，此刻都蒙着一层压抑和悲伤的色彩。

　　林启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们正在为“死去”的虎杖悠仁而哀悼。

　　五条悟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处理情绪的方式，向来与众不同。

　　他猛地拉开教室的门，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

　　“Hello！各位可爱的学生，你们最棒的五条老师回来啦！还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大惊喜！”

　　教室里，气氛凝重。

　　一个留着黑色刺猬头的少年，和一个留着橘色短发的少女，正沉默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黑发刺猬头的少年，伏黑惠。

　　橘色短发的少女，钉崎野蔷薇。

　　听到五条悟的声音，他们只是抬了抬眼皮，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化不开的阴郁。

　　“惊喜？”

　　钉崎野蔷薇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火药味，“虎杖刚死，我们可没什么心情玩惊喜游戏。”

　　伏黑惠没有说话，但紧锁的眉头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哎呀呀，不要这么说嘛。”

　　五条悟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冷遇，一把将身后的林启推到前面。

　　“锵锵！这就是给你们的惊喜！新同学哦！来，林启君，做个自我介绍吧。”

　　林启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穿着合身的高专制服，神情平静，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

　　那一瞬间，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视线，像两把利剑一样刺向他。

　　那视线里混杂着审视、排斥，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敌意。

　　“新同学？”

　　钉崎野蔷薇缓缓站起身，双手插在腰间，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着林启，“开什么玩笑？虎杖刚死，你就找了个来路不明的新人，难道想把他当成是虎杖的替代品？”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和不满，似乎对这个说法完全不能接受。

　　“替代品”这个词，说得极重。

　　伏黑惠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他盯着林启，沉声说道：“五条老师，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喂，你。”

　　钉崎野蔷薇向前一步，直接冲着林启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启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

　　面对钉崎的逼问和伏黑惠冰冷的视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没有局促，没有愤怒，也没有丝毫的愧疚。

　　就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林启。”

　　这种极度冷静的态度，在悲伤和愤怒的两人眼中，无异于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哈？就这？”钉崎野蔷薇气笑了，“你这家伙，是看不起我们吗？”

　　“好了好了，都冷静一点。”

　　五条悟终于出来打圆场，他笑嘻嘻地按住钉崎的肩膀，将她推回座位。

　　“林启君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挖来的天才，跟悠仁一样，都是重要的学生。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我们可是一个团队啊。”

　　他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然后指了指虎杖留下的那个空座位。

　　“林启，你就坐那里吧。”

　　这个安排，无疑是火上浇油。

　　伏黑惠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

　　钉崎野蔷薇更是气得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连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林启没有理会这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敌意。

　　他迈步走向那个空位。

　　在他经过伏黑惠身边时，伏黑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们不欢迎你。”

　　林启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走到座位前坐下。

　　整个过程安静而流畅。

　　仿佛那充满敌意的警告，只是一阵无意义的风。

　　教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多了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堪比修罗场的画面，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破不立。

　　这三个性格迥异、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冲突的年轻人，要如何成为一个团队？

　　光靠说教可没用。

　　“嗯——气氛这么凝重可不行啊。”

　　五条悟一拍手掌，打破了僵局，用一种宣布要去春游的欢快语气说道。

　　“既然新同学也到齐了，总坐在这里也太无聊了！我们去操场，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实战训练吧！”

　　“实战训练？”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同时抬起头，看向五条悟。

　　“没错！”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正好，也让你们见识一下林启君的实力。他可是很强的哦，我保证你们会大吃一惊的。”

　　听到这话，钉崎野蔷薇的眼神瞬间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敌意是出于对同伴逝去的悲伤，那么此刻，这股敌意就转变成了纯粹的、属于咒术师的好胜心。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实战？好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挑衅的笑容，看向林启。

　　“正好，我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新来的，希望你别太不经打。”

　　伏黑惠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缓缓站起身，目光同样锁定了林启。

　　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也需要一个方式，来判断这个突然闯入他们世界的“替代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战斗，无疑是咒术师之间最直接、最坦诚的交流方式。

　　面对两人的战意，林启依旧坐在座位上，只是抬起眼皮，平静地回应。

　　“可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滴落入滚油的水，瞬间点燃了钉崎野蔷薇的斗志。

　　“很好！那就操场见！”

　　她一甩头，率先走出了教室。

　　伏黑惠紧随其后。

　　教室里只剩下林启和笑得像只偷腥的猫的五条悟。

　　“被讨厌了呢。”五条悟幸灾乐祸地说道。

　　林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校服，语气平淡。

　　“无所谓。”

　　说完，也径直向外走去。

　　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邃的探究。

　　“无所谓……吗？”

　　他低声自语。

　　“究竟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说，你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在意’这种情绪呢？”

　　“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啊，林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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