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蓝图与选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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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言书院内院,沈清言的个人静室。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东方天际泛起一层极淡的鱼肚白。室内没有开灯,只有香案上一盏古旧的油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映照着墙上那幅墨迹未干的手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北宋·张载《横渠四句》
沈清言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呼吸悠长。他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一卷竹简复制品——《礼记·大学》篇。不是原文,而是后世学者的注疏版本,上面用朱笔密密麻麻写着批注。
距离东海岩洞的石碑沉思,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里,沈清言的身体在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恢复。文宫修复进度达到了58%,精神力恢复了五成,虽然还远未到能再次进行大规模言灵讲述的程度,但日常思考和决策已经无碍。
更重要的是,那枚“仙石之种”与他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强。玉石不再只是微微搏动,而是会在特定的时刻——比如他沉思文明根源时——主动散发出温润的光晕,仿佛在呼应他的思绪。
“你在期待什么?”沈清言曾对着玉石轻声问。
玉石不会回答,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模糊的景象: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山顶有石,石中有灵……然后景象破碎,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渴望”——渴望被理解,渴望被表达,渴望成为现实。
这印证了沈清言的猜想:仙石之种不只是神话意象的残留物,它本身已经成为某种“思想的载体”。它承载着石猴出世时那种“生于天地、不服天地”的自由精神,承载着“灵根育孕”的生命本源意识,也承载着华夏文明对“超凡入圣”的终极向往。
而这,正是“立心工程”最需要的东西——不是干瘪的教条,不是抽象的哲理,而是活生生的、有温度、有力量的“精神原型”。
“所以,‘立心’和‘遗迹降临’,本质是一体两面。”沈清言在昨天的内部会议上阐述,“遗迹是思想的物质载体,思想是遗迹的精神内核。没有思想的花果山,只是一座风景奇特的山;没有花果山的思想,也只是飘在空中的理念。两者结合,才是完整的‘神话现实化’。”
这个观点,得到了核心团队的基本认同。
现在,是该拿出具体方案的时候了。
沈清言缓缓睁眼,目光落在小几另一侧的一叠文件上。那是过去七天,他与琴剑先生、林知夏、周明远等人反复讨论、修改了十几稿的《“百家书院”建设方案(草案)》。
他拿起最上面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方案的核心标题:
《承古开新,融汇百家——关于建立文明思想传承与创新体系的构想》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
沈清言看了很久,然后轻轻放下。
“该开始了。”他低声自语。
上午九点,“燧皇堡”基地地下八层,主议会厅。
这是一个仿古式设计的圆形大厅,直径三十米,穹顶高十五米。穹顶中央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圆形玉璧,玉璧上刻着复杂的星图,此刻正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照亮整个大厅。
大厅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环形紫檀木桌,桌面上镶嵌着暗金色的纹路——那是简化版的“河图洛书”图案。桌子周围,四十九张高背椅呈同心圆排列,每张椅子的靠背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刻书卷,有的刻刀剑,有的刻琴瑟,有的刻药鼎……代表“薪火”同盟内不同的传承与职责。
此刻,四十九张椅子坐了三十七人——这是“薪火”议会成立以来,出席率最高的一次会议。除了常驻的核心成员外,各分部的负责人、特邀的专家学者、以及CPF盟友的观察员(布伦希尔德、阿波罗尼斯、摩诃提婆通过全息投影出席)全部到场。
气氛庄严肃穆。
沈清言坐在主位——那是一张相对朴素的椅子,靠背上刻的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他今天穿着素色的长衫,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澈,精神明显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诸位,”沈清言开口,声音通过特制的扩音装置传遍大厅,清晰但不刺耳,“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会。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一个可能决定文明长远未来的议题。”
他示意工作人员启动投影。
大厅穹顶的玉璧星图缓缓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立体的全息蓝图。蓝图分三层:最上层是几个大号的发光字体——“百家书院总体规划”;中间层是详细的结构图;最下层是滚动的数据流和注释。
“过去七天,我与核心团队反复研讨,形成了这份《‘百家书院’建设方案》。”沈清言站起身,走到环形桌中央的空地,面向所有人,“下面,我将从核心理念、组织形式、功能定位、选址考量四个方面,向大家汇报。”
他顿了顿,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首先,核心理念。”
蓝图上的文字变化,显示出八个大字:
“承古开新,融汇百家。”
“这不是单纯的复古,不是把古代典籍翻出来让大家背诵。”沈清言解释,“而是以古代智慧为根基,以现代需求为导向,以文明存续为使命,系统研究、阐释、并创造性转化华夏乃至人类文明的核心思想精华。”
他调出几段关键论述:
“第一,我们研究思想,不是为了证明‘古人多么伟大’,而是为了回答‘我们今天该如何生活’。儒家讲‘仁者爱人’,那么在现代社会,什么是‘仁’的具体表现?是社区互助?是公益慈善?是制度设计中对弱者的关怀?我们要找到这些思想的现代表达。”
“第二,我们融汇百家,不是搞大杂烩,而是要在比较和对话中,让每种思想彰显其独特价值,也在碰撞中产生新的火花。儒家重秩序,道家重自然,法家重规则,墨家重兼爱……每种思想都有其适用的情境,也有其局限。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个可以自由讨论、理性辩驳的平台,让思想在交锋中淬炼,在对话中升华。”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这些思想,将成为我们对抗‘虚无’的精神武器,成为文明复兴的内驱力。”
沈清言的目光扫过全场:
“陈鸿渐的羊皮纸上写着‘思想为牢,仁义作枷’。在他看来,思想是束缚,仁义是枷锁。而我们则要证明——真正的思想不是牢笼,而是灯塔;仁义不是枷锁,而是让人成为‘人’的根本。当每个人心中都有清晰的价值观,都有对生命意义的确认,那么‘虚无’就无处侵蚀,因为‘存在’本身已经足够坚实、足够有意义。”
这番话,让在场许多人陷入沉思。
布伦希尔德的投影微微点头——北欧神话同样重视勇气、荣誉、责任等价值观,她理解沈清言的意思。
阿波罗尼斯快速记录着什么。
摩诃提婆则双手合十,低声念诵了一句梵文。
“其次,组织形式。”
蓝图变化,显示出树状结构图。
最顶端是“清言书院(总院)”,下方分出多条支脉,分别标注着“齐鲁分院”“荆楚分院”“关中分院”“巴蜀分院”“江南分院”等字样,再往下还有更细的分支。
“总院设在此处,作为理论中心与最高研究院。”沈清言指着结构图,“主要负责思想体系的顶层设计、重大课题研究、师资培养、国际交流,以及‘思想信力’的汇聚与转化技术的研发。”
他顿了顿:“而分院,则分布在全国乃至CPF盟友境内的文化地脉节点上。每个分院会有不同的侧重,比如——”
他调出几个分院的预设方案:
“齐鲁分院,侧重儒家、道家思想,尤其要接续‘稷下学宫’的传统,强调辩论与争鸣;
荆楚分院,侧重楚辞、巫文化、老庄思想,探索神话思维与哲学思维的结合;
关中分院,侧重法家、兵家、纵横家,研究制度设计与战略思维;
巴蜀分院,侧重易学、丹道、天文历法,探索宇宙观与生命科学;
江南分院,侧重心学、文学、艺术哲学,关注个体修养与审美体验……”
“此外,”沈清言补充,“我们还会设立‘国际分院’,邀请CPF盟友参与。比如北欧分院可以研究‘英灵殿精神’与现代勇气伦理,希腊分院可以研究‘理性传统’与科学精神,印度分院可以研究‘梵我合一’与心灵哲学……最终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全球性的文明思想对话网络。”
这个宏大的构想,让会场出现了低低的议论声。
“第三,功能定位。”
蓝图再次变化,显示出五个模块:研究、教学、辩论、着述、信力转化。
“研究,是基础。我们要组织顶尖学者,对核心典籍进行深度解读,但不是关起门来研究,而是要‘打开门’——研究成果要以通俗易懂的方式,通过文脉APP、公开课、纪录片等形式,向公众传播。”
“教学,是传承。书院会招收两类学员:一类是‘专修生’,进行系统的思想训练,未来可能成为教师或研究者;另一类是‘旁听生’,面向所有感兴趣的人开放,通过短期课程、工作坊、游学等形式,传播思想精华。”
“辩论,是灵魂。”沈清言加重语气,“定期举办‘百家讲坛’,邀请不同观点的学者公开辩论。议题可以是‘儒家仁爱与墨家兼爱的异同’‘道家自然与当代生态伦理’‘法家法治与现代法治精神’……辩论过程全程直播,鼓励公众参与讨论。真理越辩越明,思想越争越活。”
“着述,是沉淀。鼓励学者将研究成果写成通俗读物、学术专着、甚至小说、剧本、游戏……用一切可能的形式,让思想‘活’起来。”
“最后,信力转化。”沈清言调出一组技术图表,“这是林知夏博士团队正在研发的新方向——将‘思想共鸣’产生的精神能量,转化为可测量、可利用的‘思想信力’。这种信力不同于常规的情感信力,更加稳定、更加纯粹,可以作为对抗虚无侵蚀的高级‘弹药’,也可以用于强化遗迹防护、加速修行等。”
五个功能模块,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
在场的专家学者们,眼睛越来越亮。
这个方案,既尊重学术的严谨性,又注重传播的有效性;既扎根传统,又面向现代;既有理论深度,又有实践价值。
“最后,”沈清言回到座位上,“选址考量。”
这个问题,引发了最激烈的讨论。
蓝图切换成华夏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个候选地点:北京、南京、杭州、西安、成都、武汉、曲阜……
“我建议选在北京。”一位文化部的特邀代表发言,“首都文化资源最集中,高校最多,学者最多,国际交流最便利。而且,总院设在北京,能彰显国家层面对这个项目的重视。”
“我反对。”另一位老学者摇头,“北京当然好,但太‘官方’了,学术氛围容易受到行政干预。而且,北京的生活成本太高,年轻学者压力大,不利于潜心研究。”
“那选南京如何?”江南分院的预设负责人提议,“六朝古都,文脉悠长,江南学风历来重视心性与审美,与书院的部分研究方向很契合。”
“杭州也不错。”有人补充,“西湖之畔,灵秀之地,适合做学问。”
“要我说,就该选西安!”关中分院的代表是个声音洪亮的中年学者,“十三朝古都,周秦汉唐的底蕴在那里。而且西安生活成本低,节奏慢,适合沉下心来研究。”
“成都也好啊……”巴蜀的代表弱弱地说。
会场陷入各说各话的混乱。
沈清言没有立即制止,而是静静听着。
他理解这些争论——每个地方都有其独特的文化优势和现实考量。选址不仅关乎书院本身的发展,也关乎地方文化建设的利益,甚至关乎某些学者的“乡土情结”。
争论持续了约二十分钟。
就在声音渐歇时,沈清言缓缓起身。
“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他先肯定大家的意见,“北京有资源优势,南京有历史底蕴,西安有厚重感,杭州有灵秀气……每个地方,都能为书院提供独特的滋养。”
他话锋一转:
“但是,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书院要传承的,究竟是什么精神?”
全场安静下来。
沈清言走到大厅中央,那里有一个小型的全息地球仪正在缓缓旋转。他伸出手,在华夏东部某处轻轻一点。
地球仪放大,显示出齐鲁大地的地形图。
然后,继续放大,聚焦到一座现代城市的卫星图像——那是山东淄博,一座普通的工业城市。但在城市的西北郊,有一片被特别标注的区域。
“临淄。”沈清言吐出这两个字。
许多人露出困惑的表情——临淄?那个以化工、陶瓷闻名的城市?和文化圣地有什么关系?
但几位历史学者的脸色变了。
“沈先生的意思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颤声问。
“没错。”沈清言点头,“历史上,临淄是齐国的都城。而就在临淄的稷门之下,曾经有过一座学宫——”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
“稷下学宫。”
这四个字,如惊雷般在会场炸响。
稷下学宫!
战国时期,齐国在临淄稷门附近设立的学宫,汇集了当时天下几乎所有的思想流派: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名家、阴阳家、纵横家……学者们在这里“不治而议论”,自由讲学,激烈辩论,形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影响最深远的“百家争鸣”。
孟子、荀子、邹衍、慎到、田骈、接子、环渊……一个个光耀千古的名字,都曾在这里留下足迹。
“我们要接续的,”沈清言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正是这份‘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千古气魄。”
他调出历史资料:
“稷下学宫最鼎盛时,‘数百千人’,学者们享受‘大夫’待遇,可以自由批评时政,可以互相辩驳攻讦。齐王不干涉学术,只提供平台。正是这种宽松的环境,催生了思想的爆发。”
“而我们今天要建的‘百家书院’,核心精神是什么?就是‘百家争鸣’。不是一家独大,不是唯我独尊,而是让各种思想在平等的平台上对话、交锋、融合。”
他看向众人:“那么请问,还有什么地方,比稷下学宫的故地,更适合承载这种精神?”
会场陷入沉默。
许多人在思考,在权衡。
“可是……”那位文化部代表犹豫,“临淄现在……工业为主,文化氛围可能不够。而且,交通、住宿、生活配套,都比不上一线城市。”
“氛围可以营造,配套可以建设。”沈清言摇头,“但历史的‘地脉’,是搬不走的。”
他调出“燧石”平台的监测数据:
“大家看这个——临淄故地,在文明信力监测中,有一个稳定的‘思想共振点’。虽然强度不高,但频率极其纯净,那正是稷下学宫千年不散的精神回响。”
“地灵方育人杰。”沈清言缓缓道,“一块土地,会因为承载过伟大的思想,而在信息层面留下永恒的印记。这种印记,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后来者,让那些来到这里研究思想的人,更容易进入状态,更容易产生灵感。”
他看向几位历史学者:“诸位教授,你们在做研究时,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当你真正踏上某处历史现场,站在古人曾经站立的地方,会有一种‘穿越时空’的共鸣感?”
几位老教授不约而同地点头。
“这就是‘地脉’的力量。”沈清言说,“它不是迷信,而是信息场域的客观存在。我们在临淄故地建立书院,就等于接上了一段千年前的思想电路,可以直接从源头汲取能量。”
这个说法,让许多原本犹豫的人开始动摇。
但还有现实问题。
“安全呢?”苏晚提出了最实际的考量,“临淄不是‘薪火’的重点布防区域。如果书院建在那里,我们需要抽调力量建立新的安保体系。而且,那里离海岸线不远,万一东海有变……”
“安全问题,确实需要重点考虑。”沈清言没有回避,“我的想法是——书院本身,就是最好的防御。”
他调出建筑设计方案:
“书院将采用‘内紧外松’的布局。外部看起来是普通的学院建筑,但内部会布置多层防护:雅道部的阵法、现代监控系统、卫队的暗哨、以及……思想信力凝聚的‘精神屏障’。”
“更重要的是,”他看向苏晚,“书院的核心防御,不是物理的墙,而是思想的‘场’。当这里汇聚了足够多的学者、学员,当百家争鸣的氛围形成,当‘求真、求善、求美’的思想信力汇聚……那本身就会形成一个强大的‘文明力场’,对虚无侵蚀产生天然的排斥。”
他举例说明:“就像一团火,火焰周围自然会有热浪,飞蛾不敢靠近。文明思想汇聚之地,就是一团精神的火焰,虚无侵蚀体靠近时会本能地感到‘灼痛’。”
这个比喻很形象。
苏晚思考片刻,点头:“如果真能做到,那确实……比单纯的武力防护更根本。”
“所以,”沈清言回到主位,环视全场,“我提议,‘百家书院’总院的选址,就定在齐鲁,临淄故地。”
他顿了顿:“当然,这不意味着其他地方的候选方案被否定。恰恰相反——总院定在临淄,而各个分院,就按照之前设定的特色,分布在全国各地。北京可以设‘国际交流分院’,南京设‘心学与文学分院’,西安设‘法家与制度分院’……形成一个以临淄总院为核心、辐射全国的网格体系。”
这个折中方案,让各方都能接受。
会场开始出现赞同的声音。
“我同意沈先生的方案。”那位最初反对的老学者第一个表态,“临淄有稷下学宫的传统,这是最大的优势。氛围可以营造,但历史底蕴是搬不走的。”
“我也同意。”文化部代表也改变了态度,“总院在临淄,分院在北京,这样既能扎根历史,又能对接现代,还能兼顾国际交流。”
“附议。”
“同意。”
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沈清言看向周明远:“周所长,您的意见?”
周明远沉吟片刻,缓缓道:“从战略角度看,将总院设在非一线城市,确实可以分散风险,避免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临淄地处齐鲁腹地,相对安全。我原则上同意。”
他顿了顿:“但具体的建设方案、预算编制、安保设计、人才引进……这些都需要详细规划。我建议成立专项工作组,立刻开始筹备。”
“同意。”沈清言点头,“工作组由琴剑先生总负责,林知夏博士提供技术支持,苏晚队长负责安保设计,周所长协调资源。另外,邀请在座的几位历史学者作为顾问。”
工作分配明确,会议进入具体细节讨论阶段。
会议持续到下午三点。
最终,“百家书院”建设方案以三十五票赞成、两票弃权(无人反对)的结果,正式通过。
总院选址:山东淄博临淄区,稷下学宫遗址附近(具体位置需实地勘察后确定)。
建设周期:分三期。第一期(基础建设)六个月,第二期(功能完善)一年,第三期(体系成熟)三年。
核心团队:琴剑先生任总院长,沈清言任名誉院长(实际不参与日常管理),林知夏任技术总监,苏晚任安保总监,周明远任总顾问。
分院规划:首批设立五个分院(北京、南京、西安、成都、武汉),后续根据情况增加。
经费来源:“文明火种计划”专项资金拨款50%,星耀科技捐助30%,社会募集20%。
会议结束时,许多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这是一个宏大的计划,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开始。
散会后,沈清言没有立即离开。
他站在议会厅的窗边(虽然是地下,但窗户模拟的是地面景观),望着外面“虚拟”的蓝天白云。
琴剑先生走到他身边。
“沈小友,”老道轻声说,“今日之会,贫道感触良多。百家争鸣……这是多少学者梦寐以求的学术盛景。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我们反而有机会重建它。”
“危机倒逼改革。”沈清言说,“如果不是‘虚无’的威胁,如果不是文明存续的紧迫感,我们可能还在各自的领域里埋头研究,不会想到要建立这样一个跨领域、跨流派、甚至跨文明的思想平台。”
“是啊。”琴剑先生感慨,“祸兮福所倚。”
两人沉默片刻。
“对了,”琴剑先生想起什么,“今早收到昆仑的消息。琴剑师兄在死亡谷又有新发现——他在祭坛深处,找到了一批刻在玉板上的上古文献。初步判断,可能记载了某个失传思想流派的完整体系。”
沈清言眼睛一亮:“能解读吗?”
“琴剑师兄正在尝试。他说那些文字非常古老,比甲骨文还早,但结构极其精密,显然是一套成熟的思想表达系统。”琴剑先生说,“如果真能解读出来,可能为我们‘立心工程’提供前所未有的思想资源。”
“太好了。”沈清言振奋,“请琴剑先生务必保护好那些玉板,如果需要支援,随时开口。”
“明白。”
就在这时,林知夏匆匆走来,脸色凝重。
“沈先生,琴剑前辈,”她压低声音,“刚刚收到‘燧石’平台的预警——临淄故地附近,监测到异常的灰雾波动。”
沈清言眉头一皱:“具体位置?”
“就在我们初步选定的书院选址区域。”林知夏调出平板上的地图,“波动很微弱,但很‘巧’——正好在我们圈定的范围内。而且,波动出现的时间……是今天上午十点,正好是我们开会讨论选址的时候。”
三人对视一眼。
“有人监听了会议?”琴剑先生脸色沉了下来。
“不一定。”沈清言摇头,“也可能是对方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我们的意图。思想层面的动向,可能会引发信息层面的涟漪,被敏感者捕捉到。”
他看向地图上那个灰雾波动点。
“看来,我们的‘立心工程’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人不欢迎了。”
“要改变选址吗?”林知夏问。
“不。”沈清言坚定摇头,“恰恰相反——这证明了我们选对了地方。正是因为那里重要,敌人才会提前布局。”
他望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隔,看到了千里之外的临淄故地。
“准备一下。”他对两人说,“三天后,我亲自去临淄勘察。既然客人已经先到了……”
沈清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那我们这些主人,也该去打个招呼了。”
窗外,“虚拟”的天空中,一片乌云缓缓飘过。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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