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猝死程序员魂游黄泉路，阴阳锁链初现端倪

　　【把你的脑子交给我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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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烬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血丝像蛛网，后颈的酸痛顺着脊椎往上窜，比项目组那个总爱挑刺的产品经理还难缠。

　　他摸向保温杯的手悬在半空——杯壁已经凉透了，就像他此刻突然发闷的胸口。

　　靠......他扶着桌沿起身，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工位区只剩他头顶的灯还亮着，倒映在玻璃幕墙上，像颗将熄的星。

　　心跳声在耳膜里炸开，一下比一下重，他踉跄着撞翻了打印机，纸张哗啦啦撒了满地。

　　救......

　　最后一个音节卡在喉咙里。

　　林烬看见自己的身体砸在地上，右手还保持着抓向手机的姿势，屏幕亮着，显示着凌晨三点十八分——项目上线前最后一个测试版本，他答应过组长今天必须搞定。

　　意识飘起来的时候，他听见护士的尖叫，看见白大褂们推着平车冲进来。

　　心电图仪的蜂鸣刺得他耳膜生疼，有人扯下他的工牌，金属扣刮过锁骨的触感还在，可他的手指已经穿透了护士的肩膀。

　　林烬扑过去想抓住医生的手腕，我项目还没提交......

　　没人理他。

　　白布蒙上来时，他看见自己泛青的脸，眼镜歪在鼻梁上，和上个月在地铁里看见的猝死新闻主角一模一样。

　　冷意从后颈窜起。

　　林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离病房，穿过医院的玻璃幕墙。

　　夜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鼻腔，他望着楼下亮着灯的写字楼——那是他熬了三个月的项目组所在，此刻窗户全黑着，只有保洁阿姨推着吸尘器经过。

　　等等......他想挣扎，可那力量像根无形的线，牵着他往城市边缘飘。

　　灰雾不知何时漫上来，街道的轮廓逐渐模糊，连路灯都变成了幽绿的鬼火。

　　这是......黄泉路？

　　林烬望着脚下漂浮的青石板，记忆里闪过奶奶临终前念叨的话：走黄泉要闭着眼，回头就找不着家了。

　　可此刻他眼前全是其他亡魂——穿校服的小女孩攥着撕碎的试卷哭，穿西装的男人对着空气喊再给我五分钟，还有个老太太蹲在地上捡着什么，仔细看才发现是散落的药瓶。

　　我还没完成那个项目......林烬喉头发紧。

　　他想起昨晚在群里发的消息：测试数据明早八点前一定发你们。现在手机还在他身体的口袋里，屏幕早就暗了。

　　手腕突然一震。

　　林烬低头，看见缠绕在右手腕的青铜链。

　　这链子是他上周在公司楼下旧书摊捡的，当时觉得纹路像甲骨文，花二十块买了戴着当装饰。

　　此刻链身泛着幽蓝的光，每一节都在微微震颤，频率随着他靠近前方的孤魂逐渐加快。

　　那是个穿连衣裙的年轻女子，发梢还沾着血。

　　她背对着林烬，脚尖悬在黄泉路的边缘，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林烬听见她呢喃：妈妈今天生日......我买了她最爱的桂花糕......

　　青铜链震得更凶了，几乎要勒进他的皮肉。

　　林烬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姑娘？

　　女子猛地回头，眼眶里全是血。

　　她的脚腕上缠着黑红的线，林烬认出那是阳间出车祸时系的避魂绳——为了不让亡魂离体，家属会用活人的头发混着朱砂缠在死者脚踝。

　　我不能走。她的声音像指甲刮玻璃，我答应过妈妈要回家吃饭的......

　　林烬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想起自己猝死前没给老家打电话，想起母亲昨天发的微信：小烬，冰箱里给你留了酱牛肉，周末记得回来。

　　你留在阳间会魂飞魄散的。他脱口而出，我......我带你走。

　　女子突然扑过来，指甲刺进他的胸口——没有痛觉，却让他后背渗出冷汗。

　　青铜链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炸响，林烬本能地抓起链子一挥，幽蓝的光裹住女子，她的尖叫被吸进链中，只余下一串银铃般的脆响。

　　叮——

　　钟声从远处传来，像块大石头砸进深潭。

　　林烬抬头，看见两个身影从灰雾里走出来。

　　白无常穿得像戏台上的武生，哭丧棒扛在肩头，帽檐上一见生财四个金字晃得人眼晕；

　　黑无常更矮些，面色像泡了千年的老树皮，手里的拘魂锁正滴着黑水。

　　活见了鬼。白无常的眉毛挑到额角，新死的魂儿竟能收野鬼？

　　黑无常眯起眼，拘魂锁一声绷直：阴力波动不对。

　　林烬后退两步，撞在青石板上。

　　他这才发现，刚才还密密麻麻的亡魂不知何时全散了，只剩他和两个鬼差站在空荡荡的黄泉路上。

　　青铜链不再震动，却像有生命般缠紧他的手腕，凉得刺骨。

　　你们是......

　　黑白无常。白无常把哭丧棒往地上一杵，小友好手段啊，这青铜链是哪儿来的？

　　捡的......林烬喉结动了动，我、我不是故意的......

　　捡的？黑无常的声音像砂纸磨铁，冥府千年没出过能引魂的新魂，你当是菜市场买菜？

　　白无常突然笑了：老黑，急什么？他冲林烬招招手，跟我们走一趟吧，去登记处查查生死簿。

　　林烬跟着他们往前走，灰雾在脚边翻涌。

　　他望着自己透明的指尖，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青铜链——刚才收那女子时，链子震了七下，现在余震还没消。

　　我为什么会死？他突然开口。

　　黑白无常的脚步同时顿住。

　　白无常回头，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吓人：小友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天体检报告还说健康。林烬盯着自己的影子——在黄泉路上，他的影子比其他亡魂都浓，项目组的人说我是加班猝死，可我......

　　到了。黑无常打断他。

　　林烬抬头，看见朱漆大门在灰雾中浮现，门楣上冥府登记处五个字泛着血光。

　　门内传来算盘珠子的响声，还有个懒洋洋的声音：又带新人来？

　　上个月都登记三十七个了......

　　白无常推了他一把：进去吧，陆判官等着呢。

　　林烬跨进门的刹那，青铜链突然在袖口发烫。

　　他回头，看见黑白无常的身影被门帘遮住，只剩白无常的声音飘过来：小友记着，冥府最忌越界......

　　门一声关上了。

　　登记处的案几后坐着个穿青衫的年轻人，正趴在生死簿上打哈欠，笔尖在二字上晕开一团墨。

　　他抬起眼，眼底全是血丝：姓名？

　　林烬望着他胸前的判官印，喉咙发紧。

　　刚才那股牵引他的力量还在手腕上，青铜链的震颤频率突然变了，像在提醒他什么。

　　林烬。他听见自己说，我想查查......

　　先按手印。年轻人扔过一支狼毫笔，笔杆上缠着人的头发，阳寿已尽，轮回去吧。

　　狼毫笔触到指尖的瞬间，林烬手腕一痛。

　　青铜链突然绷直，在生死簿上扫出一道蓝光——他分明看见，自己名字下方的一栏，原本该填二十四的地方，被人用黑墨涂得乱七八糟。

　　年轻人猛地抬头，瞳孔缩成针尖。

　　林烬的心跳声盖过了算盘响。

　　他望着自己腕间的青铜链，突然想起猝死前最后一秒，电脑屏幕上闪过的黑影——那不是幻觉，那是......

　　林先生？年轻人的声音发颤，您......您这链子......

　　门外传来白无常的喊叫声：陆文远！怎么还没登记完？

　　林烬握紧青铜链。

　　链子在他掌心跳动，像在说：该查查你真正的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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