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金牌召见，卷王舌战冥法司！

　　林烬跟着传讯鬼差穿过三重阴雾，冥法司大殿的飞檐终于刺破铅灰天幕。

　　他能感觉到腕间锁魂链的震颤频率在加快，像心跳，又像某种无声的鼓点——这是进入高阶阴司重地时，古器对阴律波动的本能反应。

　　林使请。鬼差停在朱漆门前，灯焰在风里打了个旋，将他官服上的二字照得泛青。

　　林烬抬手推门，青铜门环冷得刺骨，门内的声浪却裹着阴火的焦味扑面而来。

　　殿内烛火如豆，照见首座上垂落的玄色帐幔。

　　太乙冥君端坐在左首檀木椅上，玄纹官服纹丝不乱，目光扫过来时像淬了冰的刀刃。

　　右侧偏席上，青璃正用银簪挑着盏琉璃灯，见他进来，指尖微顿，银簪在灯芯上点出个小火星——那是他们昨日在资料库外约好的暗号。

　　林烬，上前。

　　夜无影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这位阎罗传令官立在两尊青铜鬼面像之间，玄铁腰牌在腰间撞出轻响，连眉峰都带着冥府特有的冷硬：十殿阎罗特许你今日授职，亦允你陈述近日所办要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烬怀中鼓囊囊的布包，但要让人信服。

　　林烬向前走了三步，靴底碾过青石板的脆响在殿内回荡。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紧张，是兴奋，像前世站在项目验收会现场，看着自己写的代码即将在所有人面前跑通。

　　林烬，你可知罪？

　　太乙冥君突然开口，震得案上竹简哗啦作响。

　　他抬手间展开一卷泛黄的《冥律疏议》，指尖重重叩在引魂使职权那一页：你任见习使三月破百案，升正式使半年擒野鬼三十六，这些功绩十殿自然看在眼里。

　　可你最近所捕玄真子、血煞尊者，生死簿上并无其名！

　　殿内温度骤降。

　　林烬注意到右侧几位判官司的笔吏已经捏紧了朱笔，就等他露出破绽好记录。

　　冥律说引魂使只拘应死之魂，那那些不该活的人

　　林烬声音平稳，像前世给产品经理讲技术方案时那样条理清晰，玄真子以地仙之身私改阳间十八村寿元，血煞尊者吸活人精魄养鬼兵——

　　他们活着时就在搅乱阴阳，死后更该受阴律制裁。

　　强词夺理！左侧一位黑面判官拍案而起，生死簿未勾名，便是阳间事，岂容阴司越界？

　　那阳间官府能抓杀人犯，为何阴司不能抓？

　　林烬反手抽出怀里的布包，冥法司总说阴阳有别，可各位看看这卷——

　　他抖开半页被烧过的纸，这是从判官司碎纸房捡的，上面记着五十年前玄真子第一次与冥官交易的证据！

　　放肆！太乙冥君霍然起身，官服上的冥纹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红，你私闯判官司重地，偷取机要卷宗，本就犯了冥律——

　　冥君且看这个。

　　青璃的声音像片薄冰划过殿内的喧嚣。

　　她端着碗泛着幽光的水走到中央，碗中倒影不是众人面容，而是层层叠叠的魂魄虚影：这是忘川镜水，能照见被封印的魂魄本源。

　　林使，解吧。

　　林烬指尖抚过锁魂链，金纹骤然亮起。

　　他轻轻一拽链尾，原本缠绕在腕间的青铜链地弹开，末端锁扣地崩开道细缝——一缕青雾飘出，在镜水上空凝成个披发老者的轮廓。

　　殿内烛火同时熄灭。

　　玄真子残魂身上的怨气凝成实质，刮得众人官服猎猎作响。

　　黑面判官的朱笔掉在地上，青璃却稳稳托着镜水，银簪上的碎玉在怨气中发出清响：看见他眉骨间的朱砂了吗？

　　这是地仙与冥官签契的标记。

　　太乙冥君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盯着那缕残魂，突然冷笑：不过是残魂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你用邪术伪造的？

　　那这个呢？

　　林烬手腕翻转，锁魂链突然发出钟磬般的嗡鸣。

　　链身上的金纹流动如活物，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画面：雨夜里的城隍庙，玄真子跪在青石板上，将半块玉牌递给个穿玄色官服的身影——那官服上的纹章，赫然是判官司的镇殿玄龟。

　　这是玄真子的记忆。林烬盯着画面里那个背对着镜头的冥官，锁魂链能锁魂，自然也能锁记忆。

　　各位不妨猜猜，这冥官是谁？

　　殿内死寂。

　　太乙冥君的喉结动了动，刚要抬手，夜无影已先一步踏前半步。

　　他腰间玄铁腰牌泛起幽光，直接截断了太乙冥君即将打出的阴诀：十殿阎罗已看过林使呈报的卷宗。

　　他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口，玄真子案牵连冥官渎职，着令林烬即日起兼任特别引魂司首候选，协助调查黄泉裂隙相关要案。

　　这不合规矩！黑面判官急得跳脚，司首之位需十殿共议——

　　十殿已经议过了。夜无影瞥了他一眼，那判官立刻噤声。

　　他转而看向林烬，语气终于有了丝波动：林使，你最近动静太大。

　　林烬抱拳：职责所在。

　　所以才要提醒你。夜无影转身时，腰牌擦过林烬肩头，声音轻得像风，你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他们...在重点观察你。

　　林烬垂在袖中的手攥紧锁魂链，链身立刻传来温热的震颤，像在回应他的心跳。

　　他抬头时，眼底映着殿外重新亮起的烛火：那便让他们看个清楚。

　　授职仪式草草结束。

　　林烬接过金牌时，指尖触到牌底刻着的司首候选四字，烫得几乎要烧穿掌心。

　　他走出大殿时，阴雾不知何时散了，锁魂链突然剧烈震颤——这次不是因为阴律波动，而是链身内侧新浮现的一行小字：黄泉火令，鬼火卫候。

　　他望着远处鬼火卫驻地忽明忽暗的火光，嘴角微微扬起。

　　当他的靴尖踏上鬼火卫营门青石板的瞬间，门内传来甲胄相撞的脆响，接着是道沙哑的喝问：

　　林烬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金牌，锁魂链在腕间跃动如活物。

　　该下一盘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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