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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门弃子,寒夜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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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如刀,割在玄微宗山门外的千级石阶上。

  三岁婴孩裹着一条褪色红绸,蜷在冰冷石缝间,嘴唇发紫,哭声断断续续,像被冻住的溪流。守门弟子披着厚裘,呵出白气,抬脚便要将他踹下悬崖。

  “晦气东西,山门岂容弃婴玷污?”

  靴尖刚触到襁褓,一道佝偻身影猛地从风雪中扑出,破袄裹住婴孩,老杂役张头跪在雪地里,嗓音沙哑:“回禀师兄,山下拾得死婴一具,恐生疫病,须得掩埋避秽。”

  他抖着手掀开破袄一角,露出婴孩半张脸——眼闭着,鼻息微弱,像真死了。

  守门弟子皱眉,挥袖:“快些处理,莫脏了台阶。”

  张头点头哈腰,将婴孩塞进运柴车底夹层,盖上干柴,推着车踉跄消失在风雪深处。

  十二年。

  林宵赤脚踩在冻硬的青石上,肩头压着两桶百斤寒泉,桶底结着薄冰,水波不晃,仿佛他背的不是水,是两座山。

  千阶石梯蜿蜒入云,他一步一喘,脚底三道裂口翻着白肉,每踏一级,血丝便渗进石缝。

  “三步喘息法”——上十阶,停,喘三口,默念一句宗门戒律:“心无外物,守静如渊。”

  再上十阶,再停,再念。

  管事巡查半个时辰一趟,迟到一次,鞭子抽十下。林宵挨过三十七次,背上鞭痕叠着鞭痕,早没了好皮。

  “师父打得轻,弟子还能再挑十趟。”

  他说这话时咧着嘴,牙上沾着雪沫,笑得像捡了便宜。

  管事冷笑:“嘴贫的杂役活得最短。”

  林宵点头:“那我一定短命。”

  话音未落,人已踏上第十阶,脚步没停。

  夜里,柴房四壁漏风,屋顶破洞漏下月光,照在霉斑斑的草席上。林宵脱下破鞋,脚底裂口肿得发亮,他舀冷水泡脚,疼得咬牙,却不出声。

  墙上,炭条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不服”。

  写完,抹去。再写,再抹。

  墙皮剥落,字迹叠着字迹,像无数个他,在黑暗里无声嘶吼。

  这一夜,他又迟了半刻。

  寒泉洒了一地,膝盖磕在石阶上,血混着水,流进石缝。管事没打他,只踹了一脚:“明日加五趟。”

  林宵点头,笑:“谢师父栽培。”

  回到柴房,他坐在柴堆上,盯着窗外。

  主峰之上,玉阶殿灯火通明,琉璃瓦映着月光,像镀了层金。弟子晨诵《玄微真经》声随风传来,清越如钟。灵禽振翅掠过,羽翼划破夜空,留下一道流光。

  他盯着那片辉煌,冻得发紫的指尖缓缓攥紧,指甲掐进掌心。

  “你们有的……”

  他低声说,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我总有一天……要活着看见。”

  墙上的“不服”被他重新刻了一遍,刀痕更深,像要凿穿石壁。

  他抬头,望向玉阶殿最高处,那里有座白玉台,传闻是宗门天骄打坐悟道之所。

  据说,能踏上那里的,根骨必是上品。

  据说,能在那里引气入体的,三年内必入聚气境。

  据说,大弟子周玄,七岁登台,九岁凝元,如今已是通脉境强者,执掌外门执法堂。

  林宵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三岁被弃,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只因挑水时总爱贫嘴,被人叫作“林三”。

  如今,他十五。

  肩头压出的深痕,脚底裂开的血口,背上叠着的鞭痕,都是他活过的证据。

  他不是天骄。

  他连根骨如何都分不清。

  他只知道,若不挑水,明日就没有饭吃;若不爬阶,后日就会被扔下山崖。

  活下去。

  不是为了成仙,不是为了出头。

  只是为了——活下去。

  柴房外,风雪渐歇。

  林宵用炭条在墙上又刻了一笔,刀尖突然一滑,在“不服”下方,多出一道斜痕,像一道未完成的“火”字。

  他盯着那道斜痕,忽然笑了。

  笑得像哭。

  他抓起破袄裹紧身子,躺上草席,闭眼。

  可睡不着。

  血在脚底凝结,痛感像针扎进骨缝。

  他翻了个身,摸出藏在草堆下的半截炭条,在掌心一笔一划写:“不服”。

  写完,攥紧,指甲掐进炭里。

  窗外,玉阶殿灯火渐暗,晨诵声止,灵禽归巢。

  唯有他这间柴房,漆黑如墓。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眼。

  翻身坐起,赤脚踩地,走到墙边。

  他盯着那两个字,抬起手,用炭条在“不服”上方,刻下两个更小的字:“活着”。

  然后,他退后一步,静静看着。

  墙皮剥落,字迹歪斜,像两个乞丐站在废墟里,抬头望天。

  他咧嘴笑了。

  笑得龇牙,笑得冻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明天……还得挑十趟。”

  他自语,转身躺回草席,闭眼。

  可指尖还在颤抖。

  不是冷的。

  是攥得太紧。

  风从屋顶破洞灌入,吹灭了他呼吸的白气。

  墙上的字,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光。

  “活着。不服。”

  林宵的呼吸渐渐平稳。

  可就在他即将睡去的瞬间,屋顶破洞外,一道影子掠过。

  不是鸟。

  不是兽。

  那影子停在屋檐角,低头,静静看了柴房一眼。

  然后,消失。

  林宵不知。

  他只在梦里,听见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像风,像雪,像谁在遥远的地方,说了一句:“命不该绝。”

  他翻了个身,梦里还在爬阶。

  肩头压着水桶,脚底裂着口子,一步,一步,往上走。

  千阶未尽,灯火未熄。

  他咬牙,继续爬。

  天未亮,鸡未鸣。

  他忽然睁开眼。

  坐起,穿鞋,系紧破袄。

  走到墙边,用炭条最后刻了一笔。

  “我要活下去。”

  刀痕深得见石筋。

  他收起炭条,推门而出。

  风雪已停,青石阶覆着薄冰,映着微光。

  他踏上第一阶,肩头一沉,水桶压下。

  脚底裂口再度撕开,血渗出来,染红鞋底。

  他没停。

  一步,一步,往上走。

  千阶尽头,玉阶殿的灯火,还亮着。

  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直指山巅。

  膝盖磕在石阶上,血丝顺着冰面缓缓滑下。

  林宵低头看了一眼。

  抬起脚,踩进血迹里。

  继续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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