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之病灶 · 顾长生第一次检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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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世界的光尚未散尽。顾长生写下“归来”，
那透明少年就在他面前缓缓站了起来。
灰因紧紧抓着顾长生衣袖，
影尾圈在腰间不放，
像生怕下一瞬间世界会反扑：
“顾长生……
他……真的活了。”
活着。
明明刚才还是一个不属于世界的影痕。
明明命线已被天道亲手割断。
明明所有命书中已无他的名字。
但顾长生写下的一笔——
轻描淡写的一笔，
让一个“该死的人”重新拥有了命。
那少年望着顾长生，
嘴唇轻轻颤动：
“我……
我记得你写我……”
他声音很轻，
却让整个影域发生震荡。
忘世猛地抬头：
“他……
他有‘命感’！！
他能感觉到是谁写下他的命！！
顾长生！！
你不是给他命……
你是给了他——
与命书连接的资格！！”
灰因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救命……
这是把他提升到命的‘读写层’！！！”
天道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
——【顾长生……
你干扰了命的结构……】
顾长生淡淡问：
“命的结构为什么被干扰得这么容易？”
天道沉默。
因为他不敢说。
但顾长生已经看到了。
他转头，看向那少年背后的命裂痕：
“他的命……
被你粗暴切掉的痕迹都没处理干净。”
忘世心头狂跳：
“顾长生……
你看见命的裂缝了？！”
顾长生的“命外视界”缓缓展开。
灰因靠在他肩上，轻颤：
“顾长生……
你又在看世界了……
你这样看……
世界会怕的……”
世界确实在怕。
每当顾长生目光扫过某个方向，
那里的命线就会下意识避让，
像草原上的兽类在本能躲开最高捕食者。
顾长生像是在检查一个结构脆弱的机关：
“这个世界……
命线被切过太多次。
而且切得很粗糙。”
灰因睁大眼：
“被……切过？”
顾长生：
“嗯。
天道的手笔。”
天道发出一声极轻的悲鸣：
——【顾长生……不要再看了……】
忘世面色大变：
“不……不是让你别看……
而是——
天道怕你看！！！”
灰因抱紧顾长生：
“顾长生……
世界的命……
被天道改写过太多次……
它怕你知道真相……”
顾长生抬手，指向天幕中的一道深裂痕：
“这里……
是被切掉的未来的入口之一。”
那裂痕像呼吸般鼓动，
隐约能看到无数命线碎片在里头翻滚。
忘世浑身颤得像筛子：
“顾长生……
你看到了……
‘命之病灶’。”
灰因低声说：
“顾长生……
这是整个世界最大的问题点……”
顾长生静静说出一句话：
“命不是问题。
写命的人出了问题。”
天道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顾长生！！！
你若继续深入——
命体系将被你揭穿！！！】
顾长生：
“我就是要揭穿。”
灰因低呼：
“顾长生！！
世界会崩的！！！”
顾长生淡然：
“不修怎么好？”
这一瞬间——
第二世界发生第二轮震荡。
顾长生走向那裂痕。
不是迈步，
而是世界主动让出道路。
第二世界像潮水般向两侧退开，
只为顾长生让出一条绝对笔直的路。
灰因紧抱着他的脖子：
“顾长生……
那是命的中心禁区……
是天道最深处的‘改命核心’！！
你不能进去！！
那是天道改写世界命卷的地方！！！”
忘世跪地嘶喊：
“顾长生！！
那里面……
全部是被删掉的命！！！
你若进去……
你会看到——
所有天道不希望任何人看到的一切！！！”
顾长生继续走。
天道的声音带着崩溃：
——【顾长生……求你停下……】
灰因全身颤抖：
“顾长生……
天道在……求你……”
顾长生：
“我知道。”
天道几乎跪下：
——【我不是害你……
我是在保护世界……
你不能进去……
你进去……
命就不能维持稳定……】
顾长生：
“命为什么需要你维持？”
世界开始颤抖。
命线发出如哭泣般的声音。
忘世大喊：
“顾长生！！
整个命体系都在恐惧！！
它怕你看到它的本质！！！”
顾长生走到裂痕前。
伸出手。
那手指没有触碰。
但裂痕——
自动打开。
像在迎接自己的主人。
灰因惊得声音都破了：
“顾长生！！
禁区……
向你打开了！！！”
忘世伏地：
“不……
是命正在承认它的真正作者……”
天道发出最后一声颤抖：
——【顾长生……
别看……】
顾长生看了。
灰因颤声：
“你……看到什么了……？”
顾长生盯着禁区深处，
那里堆满了命线残片、未来断段、未出生的命痕。
他看到了：
一个巨大无比的“命卷排版结构”。
但结构……
是乱的。
顾长生轻声：
“世界的命……不是长出来的……
是……被‘写满’再‘删掉’、再‘补写’的。”
灰因呆住：
“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生：
“天道的命……写得很糟糕。”
天道发出一声绝望的回响：
——【顾长生——！！！】
忘世整个人跪倒：
“顾长生！！
你看见世界命体系的底层真相了！！！”
灰因颤抖：
“顾长生……
天道它……
不是天生就写命……
而是……
在试错？”
顾长生说出一句让整个世界瞬间沉默的话：
“天道不是命的创造者。
它只是第一个捡到命书的。”
灰因震到影尾炸开：
“顾长生——！！！”
忘世直接磕头：
“顾长生……
你看到了命体系最深的秘密！！
天道不是命的源头！！
它只是拿着命书的管理员！！！
它不懂命……
它只会删改命！！！”
顾长生静静站在命之禁区的最深处：
“命有病。
而这病……不是命自己的病。”
灰因：
“那是谁的病……？”
顾长生：
“写命的人病了。”
天道彻底哭了：
——【顾长生……
求你……不要继续……
你若继续……
我就……不是天了……】
顾长生抬手，将命禁区的结构收拢。
“这世界的问题，
我看到了。”
灰因抱紧他：
“顾长生……
你要做什么……？”
顾长生看向远处缓缓亮起的命书之光。
他说：
“我要修命。”
世界轰——地一声巨响。
天道发出破碎的声音：
——【顾长生！！！
你若修命……
命将不再需要我！！！】
顾长生：
“嗯。”
灰因为了稳住自己，抱紧顾长生的脖子：
“顾长生……
你真的……
要……接管命吗……？”
顾长生回答：
“我只是让命变回它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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