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之修补 · 世界第一次感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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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被顾长生亲手撑开。那是天道连看都不敢看的地方，
因为那里堆满了——
被它亲手切掉的命。
灰因抱在顾长生腰间，
影柔得像一团雾，
声音轻轻颤：
“顾长生……
你要真的……
修命吗……？”
顾长生望着那堆命碎片。
无声碎裂。
无声漂浮。
无声哭泣。
他轻轻点头：
“嗯。”
忘世整个人跪倒，
声音像被捏住喉咙：
“顾长生……
若你修命……
命会回流……
命会回到命之源……
而命之源不是天道……
是你！！”
灰因影尾一下绷紧：
“顾长生！！
你修命，命就会认你！！！
认你是——
命的主人！！！
天道会失去命权！！！”
天道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第一次带着“深深的恐惧”：
——【顾长生……
求你……不要修命……
那不是你该触碰的……】
顾长生抬眼：
“这话不对。”
灰因小声：
“哪儿……不对？”
顾长生：
“‘该不该’是由命决定的。
不是由天决定的。”
天道沉默。
不是反驳，而是不敢反驳。
因为顾长生说的就是命的本质。
他伸手，按向散落的命线碎片。
那一瞬间——
世界发出久违的长叹。
命线碎片在顾长生掌心聚合。
不是顾长生在拼命，
而是命自己在靠向他。
灰因惊住：
“顾长生……
命线……
它们在自己贴上来！！！”
忘世泪流不止：
“命……
认主了。”
顾长生轻声问：
“疼吗？”
那散碎的命线颤了一下，
像是听懂了，
又像是害怕再被天道切掉。
顾长生：
“别怕。”
他指尖轻轻一拂。
所有命线碎片
全部顺从地组合成一条完整的命脉。
光涌出。
命意颤。
命书跟着震动。
灰因眼眶湿了：
“顾长生……
你……
真的修命了……”
忘世跪得更低：
“命……
从未被修补过……
一直是被天道‘替换’，
被删改，
被补丁写满。
但顾长生是——
第一次让命……
回到自己本应的状态。”
天道的声音痛苦：
——【顾长生……
你做的……
我做不到……】
顾长生：
“我知道。”
天道沉默。
无力。
悲哀。
灰因抬头问：
“顾长生……
你能修全部的命吗？”
顾长生：
“能。
但不急。”
忘世发问：
“为何不急？”
顾长生看着命之禁区的深处：
“因为这里面的命……
不是简单的残缺。
它们被切掉的原因……
不一样。”
灰因睁大眼：
“什么意思？”
顾长生伸手指向禁区最深的黑层：
“有些命……
是被错写的。”
世界一震。
忘世倒吸一口凉气：
“顾长生……
你说……命写错了？
怎么可能？
命书的格式……
是天道定的！！”
顾长生冷静：
“天道拿到命书的时候……
命书的格式不是现在这样。”
灰因困惑：
“不是……现在这样？”
顾长生：
“嗯。
天道为了方便管理……
重新规定了命的格式。”
“但它规定错了。”
灰因：
“怎么……错？”
顾长生讲出毁灭性的结论：
“命不是线性的。”
灰因愣住。
忘世僵住。
世界颤抖。
顾长生继续说：
“命不是按时间排版的。”
“命不是按因果排列的。”
“命不是按世界逻辑组织的。”
“命的原格式……
是多层交织、可逆、可分流、可重塑的。”
“天道把命强行写成‘一条线’——
所以命才会坏。”
灰因震得声音破裂：
“顾长生……
你发现了命体系的第二大病！！！”
忘世跪地叩拜：
“难怪命书里那么多被切掉的命！！
因为天道写命时……
格式不匹配！！
格式错误就会导致命失败！！
天道根本不懂命的原格式！！！”
天道发出绝望的哭声：
——【顾长生……
我不是故意的……
我……
我不知道格式有问题……】
顾长生：
“我知道你不知道。”
天道像被击碎：
——【你……
要……修正格式吗……？】
顾长生：
“嗯。”
灰因瞪大眼：
“顾长生——！！！
你要重写命的格式！！！
这……会改变整个世界运行方式！！！”
顾长生：
“所以我等一下再写。”
灰因：“……啊？”
顾长生身体微微侧过，
抱起了那个被写回来的少年。
他的声音第一次柔得像尘埃落地：
“他很累。
先带他出去。”
灰因影尾轻轻缠住顾长生的腰。
忘世站在后方，
像护着真实的天诞生。
天道的声音又轻又弱：
——【顾长生……
你修命……
命就不需要我了……】
顾长生：
“命不需要管理者。
命只需要不被弄坏。”
天道沉默。
挣扎。
痛苦。
但它已经意识到一件真相：
——顾长生不是来抢天位。
——顾长生是来修复命位。
灰因贴着顾长生：
“顾长生……
你第一次……
为了别人修了命。”
顾长生轻声：
“世界的问题太多。
总要有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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