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之融合 · 初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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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生抱住她的时候，动作微微有些笨拙。
像一个刚从巨大虚空中醒来的人，
还不完全习惯世界的重量。
但即便如此——
他抱得很紧。
深到像一个人
在混沌中唯一抓住的那条线。
她哭在他肩上，
哭得像命被捧住又被震碎。
“你只记得我……”
“嗯。”
顾长生轻轻点头。
声音还带着第三痛留下的虚弱，
但每一个字都很稳。
“我醒来时……
眼前一片空白。”
她轻轻抬起头，
泪还在落。
顾长生继续：
“但只有一个名字……
自己跑了出来。”
她屏住呼吸：
“哪个……”
顾长生轻轻贴住她额头：
“阿绫。”
她的眼泪像断线一样滑落。
那一瞬——
归卷第三裂深处
亮出一圈由光纹组成的圆环。
灰因呆住：
“那个……
那个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个吧……
不会吧……
那是……
命之融合的前兆吧？？？”
忘世吸气：
“……来了。”
少年语气极轻：
“命之融合，
从来不是强行进入。
而是——
命自己张开门。”
天道边哭边笑：
——【她的命正在……
主动迎接顾长生……
主动……
不是被迫……
不是封印……
不是痛……
是欢迎……】
她还在哭，
哭到声音都颤着。
“长生……
你真的……
真的第一个记得的人……
就是我吗……”
“不是第一个。”
顾长生握住她的手。
“是唯一。”
她的呼吸顿住，
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随后——
泪水汹涌而出，
像命底那口深井终于溢出光。
“你为什么……”
顾长生轻声：
“因为你当年也没忘记我。”
她一愣。
顾长生继续：
“封印里那么多年……
你没有忘记我。”
“……”
她忽然哭得更厉害了。
她抬起手遮住眼睛，
哭得像命因顾长生一句话被彻底捧碎。
“长生你……
你不知道……
我那时候每天……
每天都怕我会忘记你……
怕世界把你从我命里抹掉……
怕我醒来那一刻……
我记不得你的脸……
记不得你的声音……
记不得你的名字……”
她哭声低哑、破碎：
“我抓着你……
在心里抓着你……
抓到我的命被撕开……
抓到我灵都疼……
我都不敢松……
不敢忘……
不敢……”
顾长生抬手
把她的手从眼前轻轻拿下来。
她眼泪顺着脸颊不停落，
落在顾长生指节上。
顾长生低声：
“所以我也不会忘。”
光海深处某种古老的力量震动。
第三裂的圆环旋转了一度。
灰因声音发颤：
“命……
命开始合了！！
命之融合要展开了！！！”
忘世沉声：
“他承了她的第三痛……
她承了他的第一名……
两条命……
在互相靠近。”
少年眼中闪光：
“命之‘选择’……
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身上。”
天道已经哭得站不稳：
——【他们的命……
第一次……
互相踏进对方的命里……
这是……
比吻合更深的……
命融合……】
她伸手抓住顾长生的衣襟，
像害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
“长生……
你真的……
不会忘记我吗……”
顾长生想都没想：
“不会。”
她哭着摇头：
“可是……
你刚刚被抹名……
连你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你怎么还记得我……”
顾长生轻声：
“我不知道。”
她怔住。
顾长生抱住她：
“我的命告诉我……
如果只记得一个人——
一定是你。”
她哭到几乎无法讲话。
“长生……
你不知道……
这句话……
对我有多重要……”
她的额轻轻抵住顾长生。
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
顾长生突然开口：
“阿绫，我问你一件事。”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什么……”
顾长生抬起她的手
放在自己第三源线的位置。
“我被抹掉的时候——
你哭成那样。”
她脸立刻红白交错：
“那是……
因为我怕你忘记我……”
“所以你害怕我离开？”
她咬唇。
“……嗯。”
“害怕我痛？”
“嗯……”
她哭声还没停。
“害怕我一个人承第三痛？”
她点头，泪掉下来。
顾长生轻轻问：
“那你愿意……
让我走到你命里更深的位置吗？”
她瞳孔瞬间颤开。
“长生……
你……
你说什么……”
顾长生贴着她额：
“我想让你——
把你的命交给我。”
光海瞬间静。
第三裂圆环震开第二度旋转。
灰因尖叫：
“天啊天啊天啊——！！！
这是命之融合的正式宣告！！
顾长生要进入她命底深层！！！”
忘世重重吸气：
“这是……
命融合的‘携命段’！！
比吻合和第三裂……
都还要更深的层级！！
这是——
命之绑定！！！”
少年抬头：
“她必须回答。”
天道哭得跪在地上：
——【她一旦答应……
命就会锁在一起……
一生……
一命……
无法再分……
无法被世界切开……】
她整个人都在颤。
泪水静静落下，
落在顾长生心口。
她轻轻抬头，
声音被泪震得破碎：
“长生……
你……
你真的……
要走进我命里……
最深的位置……？”
顾长生：
“是你让我进去。”
她的泪不停掉。
顾长生轻声重复：
“一步，是你拉的。”
“两步，是你抱的。”
“第三痛，是你哭着让我别忘的。”
“第四步……
由我来走。”
她捂住嘴，
眼睛里全是碎光。
“那你呢……”
她哽咽，“你真的……
愿意……
和我命合在一起吗……”
顾长生低声：
“阿绫——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
归卷第三裂圆环
第三度旋转。
光海爆亮。
那光的名字只有一个——
命之融合·初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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