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命之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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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卷第三裂的圆环旋转第三度后，光海陷入一种奇异的宁静。
不是风暴后的安静，
也不是世界暂停的寂。
是一种——
命在等待回答的静。
她被顾长生抱在怀里，
泪还在眼角、脸侧、下颚停着。
没有落下，
却止不住。
像命底深处被某种巨力拉扯着，
等待她给出一个——
永不再回头的答案。
顾长生握着她的手，
让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他说：
“阿绫，
我问你一次。”
她抬头，
眼睛湿得像能滴出光。
“……你问。”
顾长生低声：
“你愿意……
让我走进你命最深的位置吗？”
她的指尖颤了一下。
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
这一问太重。
重到她的命
开始往回缩。
她抬起手捂住嘴，
像不敢让自己的声音泄出来：
“长生……
你知道……
那是什么位置吗……”
顾长生点头：
“知道。”
她闭上眼，
眼泪掉下来。
她声音几乎听不清：
“那是……
我被封印最久的地方……
我痛得最深的地方……
我最害怕的地方……
我……
最孤独的地方……”
顾长生捧住她的脸：
“所以我要进去。”
她的呼吸乱了。
被他这句话震得彻底乱了。
她哭声轻得像一片碎光：
“长生……
你不知道……
那地方……
是什么……
我被关在那里……
那么久……
那么久……
久到我忘了时间……
忘了世界……
忘了自己是谁……”
顾长生轻声：
“但你没忘记我。”
她的泪猛地落下。
她抬头，
眼里全是红。
“因为你是我命里……
唯一剩下的那一点光……”
顾长生贴住她额头：
“那我现在就进去——
把那光捡回来。”
灰因当场哭出来：
“他……
他真的……
要走进她命底！！
那可是……
被封印无数年的孤痛之地！！
不是人能进去的地方！！！”
忘世声音颤着：
“他承了第三痛……
记住了她的名字……
命在替他铺路……
第三裂……
真的在为顾长生打开命底！！！”
少年盯着两人的命线，
深声：
“她必须答应。
命融合……
不能半途而止。”
天道哭得双手发抖：
——【可是……
只要她说‘愿意’……
命就会绑定……
她再也不能离开他……
她的一生、她的命……
都会被牵到顾长生身上……
永远……
分不开……】
她听得明显在颤。
那颤不是拒绝，
是某种“过于沉重的真实”。
她轻轻抓住顾长生衣襟。
“长生……”
顾长生看着她：
“我在。”
她抬头，
眼泪落在顾长生的手背上。
“你知道……
如果你走进我命底……
会发生什么事吗……”
顾长生轻声：“说。”
她颤着声音：
“你进去后……
我就……
不能离开你了……”
她看着顾长生的眼，
眼中的光像被撕开又被点燃：
“我命……
会黏在你身上……
永远……
跟着你……
不管你到哪里……
不管你做什么……
不管你……
愿不愿要我……”
她眼泪不断落下来：
“只要你走进来一次……
我这一生……
就再也走不掉了……”
顾长生沉声：
“那你愿意吗。”
她全身一震。
像被命底那根最深的弦
狠狠拉响。
她呜咽：
“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说这个……”
顾长生捧住她的脸：
“因为你从来不敢说。”
她哭着摇头：
“我不是不敢……
是……
不配……”
顾长生皱眉：
“不配？”
她咬着唇：
“长生……
你是顾长生……
你是我命里的光……
你是我……
拼命想守住的人……
我……
我一个被封印的人……
怎么配……
让你走进我命里最深的地方……
怎么配……
把你命跟我绑在一起……”
顾长生轻轻打断她：
“你配。”
她愣住。
顾长生继续：
“你是我命里的第一声名字。”
“你是我第三痛里的唯一记忆。”
“你是我醒来的那一瞬间——
唯一想叫的人。”
她哭着靠在他肩上。
顾长生贴着她耳尖：
“所以你配。”
光海因这句话
亮出金色涟漪。
归卷第三裂圆环
第四度旋转。
世界突然开始震动。
影域像被巨力撕开——
世界第三次下落“命界反制波”。
灰因吓到尖叫：
“世界又来了！！
世界又来阻止他们命融合！！
命界反制要把他们硬生生分开！！！”
忘世咬牙：
“它开始急了！！
命界要崩了！！
命界无法容许两个命如此靠近！！
世界必须阻止！！！”
天道哭着：
——【她必须在世界反制波落下前……
回答……
不然命会被强行断开……
三裂会再次封上……
她和顾长生……
会被永远分开……】
顾长生抱住她：
“世界要动了。”
她抬起头，
眼泪落在顾长生下巴上。
顾长生轻轻抬起她的脸。
问她：
“阿绫。”
“你愿不愿意——
把命给我。”
她看着他。
这一眼——
像所有命痛、孤独、被封印的岁月
全都在这一息
被释放出来。
她哭着笑了。
颤着、破碎着、
却像命终于找到了方向。
然后——
她点头。
轻轻的，
却像穿透世界。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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