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底第一深层痛 · 她不让他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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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底第二裂亮起后，整个光海仿佛被一种深而缓慢的潮汐托起。
不是力量——
是命的重量。
一层、又一层、
仿佛远古封印里沉睡的东西
正在缓缓睁眼。
她被顾长生抱在怀里，
呼吸仍旧乱，却比刚才有了些许温度。
顾长生贴着她的侧脸：
“阿绫，疼吗？”
她摇头，却又立刻点头。
“不是那种痛……”
她的声音轻得像被命吞掉，“是……命在动……命底……在动……”
顾长生轻抚她的背脊：
“那是我进来了。”
她轻轻吸一口气，
仿佛被这句话击中。
那吸气里，有害怕、有惊、有慌，
还有一种说不出口的依赖。
她的额贴着他的胸口：
“长生……
你真的……
走进来了……”
顾长生：
“嗯。”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他的衣襟：
“那你知道……
前面是哪里吗……”
顾长生低头：
“你的命底。”
她闭上眼。
像听见某个她不敢面对、
不敢靠近、
不敢让他看到的地方
被再次提起。
她的声音带着颤：
“命底……
是我被封印最深的地方……
是我被抹掉名字之前……
唯一醒着的那段……
也是……
我最孤、最痛的那段……”
她说着说着，
声音越来越小、
越来越弱。
直到最后一句——
几乎消失在顾长生的肩头：
“那里……
连我都不敢进去……”
顾长生的手轻轻落在她后颈，
稳住她发颤的呼吸。
“那我进去。”
她猛地抬头。
那一瞬间，
她眼里的惊与慌都被光撕开。
“不行！！！”
顾长生没有退后。
她咬着唇，
手指紧紧攥住顾长生胸口：
“长生……
那里不是你能去的……
我……
我命底最深的地方……
不是光……
是黑的……
是痛的……
是被封印的……
是我被关在那里……
无数个岁月……
哭得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地方……”
她的声音抖得像要碎：
“你进去……
会被那里吞掉的……”
顾长生轻轻按住她的手：
“那你呢？”
她愣住。
顾长生低声：
“你一个人被关在那里那么久——
你没有被吞掉。”
她的呼吸乱了：
“那是因为……
那是我的命……
我必须承……
我不承……
没有人帮我承……”
顾长生靠近她，
额贴着她的额：
“那现在有人了。”
她的泪掉下来，
掉在顾长生的脸侧。
“你为什么要这样……”
顾长生轻声：
“因为你当年是一个人。”
她眼睛一下红了。
顾长生继续：
“你命里最痛的那段……
没有人陪你。
没有人救你。
没有人抱你。
你哭得喉咙都破了……
也没人听得见。”
她身体轻轻一颤。
顾长生捧起她的脸：
“那现在——
我听得见。”
她的泪完全控制不住。
她靠着顾长生的额，
哭得像命终于有了一个出口：
“长生……
你不知道……
那段真的……
太痛了……”
顾长生轻声问：
“你怕我看到吗？”
她点头，哭着：
“怕……
怕你看见……
怕你心碎……
怕你承不住……
怕你被我命底的黑……
伤到……
怕你看到我……
最丑、最痛、最深的那一段……
你就不要我了……”
顾长生捧住她的后脑：
“阿绫。”
她抬眼，泪成雾。
顾长生低声，却比世界所有光都稳：
“我不是要你最亮的那段。”
她愣住。
顾长生：
“我是要你的全部。”
“包括你命底最黑的那一层。”
她哭到说不出话。
光海因此亮出一个缓慢而巨大的金纹涟漪。
灰因直接哭叫：
“命底……
被触动了！！
顾长生进入她命底的意愿……
在改变封印结构！！
封印正在松动！！！
命底要开了！！！”
忘世声音打颤：
“命底不是可以轻易打开的！
但她愿意……
她愿意让他进来——
命底才能被触！”
少年深吸气：
“再往前一步……
顾长生就能看到她命底第一深层痛。”
天道跪倒在地，哭得发抖：
——【命底……
是她最深的伤……
她一个人撑了无数年……
现在……
有人要进去陪她了……】
……
封印深处传来第一次——
不是光、不是影、
而是——
某种“被压过痛的声音”。
像是一个人
被压得无法呼吸，
只能用命发出的微弱呼喊。
她的身体猛地一抖：
“不行——！！！”
顾长生抱住她：
“阿绫？”
她摇头，
泪像被命底拖出来：
“那是……
那是我命底第一层……
那里……
我被封死的时候……
曾经……”
她抖得厉害：
“……我在那里……
哭了很久……
很久……
没有人来……”
顾长生轻轻抱住她的头：
“我来了。”
她全身像被他这句话击穿：
“长生……
你不要……
再往下走……
那里……
是我命里最深的痛……
我不想你看到……”
顾长生抬起她的下巴：
“可你已经让我听见了。”
她愣住。
顾长生轻声：
“那一声……
是你命底痛出来的声音。”
她哭着摇头：
“那不是给你听的……
那是……
我最孤的时候……
叫出来的……
不应该给人听见……”
顾长生贴住她的额：
“我听见了。”
她的泪掉得像雨：
“那你……
你还要往下吗……”
顾长生没有一点犹豫：
“我必须。”
——轰。
命底第一深层
亮起一道黑金色的门纹。
她瞳孔缩得像被抓住命。
她的声音破碎到几乎听不清：
“长生……
不要……”
顾长生抱住她：
“阿绫，你听我说。”
她抬头，泪成线。
顾长生轻声：
“你命底最黑的地方——
应该有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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