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来迟了 · 走进你命底最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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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底大门彻底打开的刹那，光海像被一股无形巨力撕裂成两半。
门内，是深不见底的黑。
不是普通的黑，
不是夜的黑，
不是灵识闭合后的暗。
是——
痛到极限后的命色。
她几乎是瞬间扑过去抓住顾长生：
“长生！！
你不能进去！！
你绝对不能进去！！！
里面是我命里最深的痛！！
不是人能承的！！
你承了三痛后命还没稳，你再踏进去半步……
你会被撕裂！！
你会死的！！
长生——不要进去！！！”
她哭到声音完全失控：
“你听不听我说……
你听我说啊……
这里不是给你的地方！！！
这是我一个人被关的地方！！
一个人痛到……
痛到连死都不能死的地方！！
你进去……
你会像我一样……
被封印！！
被抹掉！！
被命底吞掉！！！”
顾长生只是握住她的手。
很轻。
却比整个世界的力量都稳。
“阿绫。”
她抬眼，眼泪不停落：
“长生……求你……
不要……”
顾长生轻声：
“我来迟了。”
她愣住。
整个命底的风，在这一刻停下。
顾长生一步一步走向门前，
每一步都像在踏进她生命里最深的缝隙。
“你被关在这里的时候——
我不在。”
她呼吸一颤，手死命抓住他衣角。
顾长生继续：
“你被封印的时候，
我不在。”
她泪如雨下。
“你哭着喊‘不要’的时候，
我还是不在。”
她抖得全身失去力量：
“长生……
你……
你别说了……”
顾长生深吸一口气：
“阿绫。
我现在才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错。”
她哭着摇头：
“不是你的错！！
不是！！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
不是你能来救的——
那是世界封的！！
是命封的！！
你那时候根本不在——
你根本不知道我——
长生你怎么能——
怎么能说那是你的错！！！”
顾长生握住她的手，
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我知道那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那不是我做的。”
“但你一个人痛了那么久。”
“我却现在才来。”
她像被击碎。
泪水成线，
一滴一滴砸在顾长生指节上。
顾长生轻声，却像整个命界都听得见：
“所以——
我必须进去。”
——轰。
命底的风暴被这一句话压到静止。
灰因哭着倒地：
“他说出来了……
他说出了命融合的最核心句……
这句话一说……
命底一定会让他进去的……
没有任何命能拒绝这句话……”
忘世抬头，眼里也是震：
“‘我来迟了’……
这句话不是道歉……
是命之补偿。”
少年低声：
“这句话……
能改变命底结构。”
天道跪着哭：
——【他是真的……
把她命底的痛……
当成自己的痛了……
这不是融合……
这是……
命爱……
最深的一种形态……】
……
命底门后，
风暴开始倒卷。
黑暗中出现清晰的影像——
不再是残影，
不再是碎片。
而是完整的。
她被封印的那一天。
顾长生第一次看到——
一个被压在封印阵中央的女孩，
手脚被束缚、
头发散乱、
脸上全是血痕、
眼睛红得像哭到瞳都碎裂。
她被封印的力量压得呼吸都断断续续。
喉咙发不出声音。
只能发出
命底最深最弱的一声：
“……不……要……”
顾长生心脏像被重锤打穿。
她急得哭喊：
“不要看！！
长生不要看！！！
那不是给你看的——
那是我一生里最惨的一刻！！
我不想让你记住我那样的样子！！
我不想——
我不想你把我命底的丑……
记一辈子！！
不要看——！！！”
顾长生没有避开。
他抬起手，
轻轻握住那道影像里、
跪在地上的她的手——
影像的手穿过他的手，
但命的痛却真实传来。
顾长生声音低沉而坚定：
“阿绫，那不是丑。”
她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我被扔下的时候！！
那是我最绝望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看！！
为什么——！！！”
顾长生轻抚她的脸：
“因为那是你。”
她震住。
顾长生：
“是你命里最真实的地方。”
“是你被世界伤得最深的地方。”
“是你最孤的时候。”
“是你最想被抱的时候。”
“是你最怕的时候。”
“是你希望有人来带你出去的时候——”
他贴着她的额：
“而我现在在这里。”
她彻底崩溃。
“长生……
不要……
不要再往前了……
我命底的痛……
太深……
太黑……
太脏……
太乱……
你承不住的……
你会死的……
我不想你死……”
顾长生轻声回应：
“那你一个人痛的时候，
怎么没死？”
她愣住了。
愣得像命被揪住。
良久，她喃喃：
“……因为……
我不能死……”
顾长生：
“那现在也一样。”
她抬起头，
泪水顺着下颚滑落。
顾长生抓住她颤抖的手：
“阿绫。
你能撑住的地方——
我也能。”
命底
因此亮开一道黄金裂光。
那道光
沿着她命底最深处
向外扩散。
灰因呆住：
“命底……
开启了！！
顾长生踏进了她最黑的那一层！！
这是……
命融合第三阶段！！！”
忘世声音发抖：
“这两条命……
要缠死在一起了……”
少年阖上眼：
“这一步一旦踏入……
两人一生的命……
再也无法分开。”
天道哭得声音颤到极致：
——【顾长生……
真的……
走进她命底了……
最黑、最痛、最孤的那一层……
他走进去了……】
……
顾长生迈进命底的那一步——
不是光走向黑，
而是光
主动拥抱黑。
命底风暴停止。
封印的痛像被光渗入。
顾长生握住她的手：
“阿绫。”
她抬头。
顾长生对她说：
“现在——
我们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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