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谋杀暗示25

　　陈默立刻意识到不对！他想要关机，但手指按在电源键上，毫无反应！屏幕依旧是黑的，但震动持续不断！

　　他当机立断，扯过枕头捂住手机，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取出SIM卡，折断！然后抓起手机，冲向卫生间的洗手池，将其完全浸入水中！

　　滋滋…

　　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和气泡从手机缝隙里冒出，震动停止了。

　　陈默将湿漉漉的手机捞出来，脸色难看。这不是故障。这是远程激活了某种隐藏的硬件或固件程序，试图…追踪？监听？甚至…更糟？

　　“阴影”的能力远超他的想象。不仅能渗透警方系统，还能直接操控个人电子设备！

　　他之前太大意了。这部日常手机虽然经过一些安全设置，但显然不足以对抗这种级别的技术入侵。

　　他将其彻底拆解，电池、主板…所有部件分散扔进不同的垃圾桶。这部手机不能再用了。

　　这意味着，他几乎断绝了与正常世界的联系。他不能联系老李，不能通过常规方式获取信息，彻底成了一个游荡在灰色地带的孤魂。

　　但这种决绝，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自由。他不再需要顾忌系统的规则，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行动。

　　傍晚时分，“鼹鼠”的回信来了，依旧是加密信息，内容比之前详细了一些：

　　“目标区域锁定：南江科技大学，脑科学与认知研究中心（简称脑认知中心）。现任副主任，傅明远，45岁，认知神经科学教授。”

　　“关键关联：傅明远博士早年（约20年前）曾作为一个名为‘心智前沿’学术交流项目的成员，赴海外研修。该项目的主要资助方之一，经多层股权穿透，与已注销的‘彼岸基金会’存在间接关联（置信度75%）。”

　　“附加信息：傅明远性格低调，学术成果突出，但近五年发表的论文数量锐减，转向更多应用型合作项目。其负责的脑认知中心下属有一个‘特殊潜能评估与开发’课题组，资金来源复杂，未完全公开。”

　　傅明远！脑认知中心！特殊潜能评估与开发！

　　箭头指向了这里！

　　张辰参加过的“彼岸基金会”夏令营，傅明远早年参与过的、与基金会有间接关联的海外项目…时间线上可能存在交集！傅明远现在负责的课题组，名称和性质都透着诡异！

　　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证人”！或者说，是“阴影”想要他去找的“证人”！

　　陈默看着“鼹鼠”发来的傅明远的照片——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面容清瘦，看起来严谨而温和的学者。

　　这样的人，会和“彼岸基金会”的黑暗实验有关？会和张辰的蜕变有关？

　　他不再犹豫。夜幕降临，就是他行动的时刻。

　　他需要接触傅明远，需要从他那里，撬开关于“彼岸”的真相。

　　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疯狂的罪犯，而是一个可能隐藏得更深的、披着学术外衣的…知情人。

　　迷宫的路径，似乎通往了一个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的区域。

　　夜色如墨，南江科技大学校园在晚课结束后渐渐安静下来。脑科学与认知研究中心是一栋独立的现代化建筑，线条冷硬，玻璃幕墙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光，与周围更显古朴的教学楼格格不入。

　　陈默没有走正门。他绕到建筑后方，这里有一片用于实验植物栽培的小圃，相对隐蔽。根据“鼹鼠”提供的建筑结构草图，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出口在这里。

　　他动作迅捷无声，用工具撬开格栅，瘦削的身形如同狸猫般钻了进去。管道内狭窄，布满灰尘，只有远处换气扇规律的嗡鸣声。他屏住呼吸，凭借记忆中的图纸，在黑暗中向着傅明远办公室的大致方向匍匐前进。

　　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灰尘刺激着鼻腔。但他大脑异常清醒，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捕捉着管道外传来的任何细微声响——学生的谈笑远去，保安巡逻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终于，他根据管道走向和外部声音的参照，判断自己应该位于傅明远办公室的下方或侧方。他找到一处检修口，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外面是办公室的卫生间。没人。

　　他悄无声息地滑出，落地无声。卫生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很奇特的味道。

　　他贴近门缝，倾听外面的动静。

　　办公室里有灯光，还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很轻，但持续不断。

　　傅明远还在。

　　陈默估算着时间。晚上十一点，一个副主任还在办公室，这不寻常。是在处理紧急公务，还是…在等待什么？

　　他需要制造一个接触的机会，一个不会立刻引发警报的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洗手台上方，那个嵌在墙里的、放置清洁用品的金属柜。柜门没有锁。

　　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他退回通风管道，将格栅虚掩。然后，他拿出那个备份了“Witness_01.wav”音频的微型播放器，调至最大音量，设定为五分钟延迟播放。接着，他用一根极细的、近乎透明的鱼线，一头系在播放器的播放键上，另一头穿过格栅缝隙，小心地系在了金属柜门的把手上。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退入管道深处，找到一个可以观察检修口情况的角落，屏息凝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管道里只有他压抑的心跳和换气扇的噪音。

　　五分钟后。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微型播放器启动。

　　先是几秒沙沙噪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然后，那个程序员惊恐的声音，透过卫生间的门缝，清晰地传了出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只是按吩咐做事…‘彼岸’的项目早就结束了…那些数据…那些数据不应该存在的！”

　　办公室里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椅子被猛地推开的声音！脚步声冲向卫生间！

　　陈默在管道里，能清晰地听到傅明远急促靠近的脚步声，以及他陡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卫生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傅明远冲了进来，他的脸上不再是照片上的温和严谨，而是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恐惧？他显然听到了那段录音！

　　就在他冲进卫生间的瞬间，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碰到了虚掩的金属柜门。

　　系在门把手上的鱼线被拉动！

　　啪嗒！微型播放器被鱼线扯动，从格栅缝隙掉落下来，摔在卫生间的地砖上，发出一声脆响！

　　傅明远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他猛地低头，看向地上那个还在发出声音的陌生设备：

　　“…他们说是潜能开发…但根本不是！他们在记录…记录一切！脑波，情绪反应，甚至…甚至潜意识里的东西！他们说这是为了进化…为了筛选…我不懂！放我走吧！求求你！”

　　张辰那带着好奇与冰冷兴奋的声音响起：“记录？筛选？有意思…”

　　傅明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揭穿老底的恐慌！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播放器，仿佛那是什么恐怖的怪物。

　　就在这时，陈默动了！

　　他如同鬼魅般从通风管道检修口滑出，无声地落在傅明远身后，手中的配枪枪口，稳稳地抵住了傅明远的后心。

　　“别动，傅教授。”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回荡，“也别出声。”

　　傅明远全身僵住，高举双手，手中的手机“啪”地掉落在湿滑的地面上。他不敢回头，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用空着的手捡起那个还在播放的微型播放器，按下了停止键。程序员的哀求和张辰的追问戛然而止，卫生间里只剩下傅明远粗重的喘息和远处换气扇的嗡鸣。

　　“重要的是这个。”陈默将播放器在傅明远眼前晃了晃，“‘彼岸基金会’，‘种子和燃料’，傅教授，你应该很熟悉吧？”

　　傅明远的呼吸一滞，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陈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枪口往前顶了顶，“那刚才你的反应，可不像不知道。二十年前，‘心智前沿’项目，海外研修…需要我提醒你更多吗？”

　　傅明远彻底崩溃了。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他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声音带着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彼岸’早就没了！”

　　“过去了？”陈默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那张辰呢？他的‘潜能’，他的‘蜕变’，和你，和‘彼岸’留下的东西，有没有关系？”

　　听到“张辰”的名字，傅明远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甚至比刚才听到录音时更甚！“张辰…他…他找过你？！不！不可能！他应该已经…”

　　“应该已经死了？”陈默替他说完，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告诉我，傅教授，‘彼岸’到底是什么？你们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张辰，又是怎么回事？”

　　傅明远嘴唇哆嗦着，眼神挣扎，似乎在权衡利弊，恐惧着某个比眼前的枪口更可怕的存在。

　　陈默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那个给你指引，让你在这里等我的‘人’，你觉得，他会允许你保持沉默吗？”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傅明远的心理防线。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了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我说…我说…”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眼神涣散，“‘彼岸’…它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基金会…它是一个…筛选器…”

　　“筛选…什么？”陈默的心提了起来。

　　“筛选…‘容器’。”傅明远的声音如同梦呓，带着无尽的恐惧，“能够承载…‘阴影’知识的…容器。”

　　“‘阴影’…知识？”陈默的眉头死死拧紧，枪口依旧稳稳抵着傅明远，但内心的震动如同海啸。这个词从傅明远口中说出，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具体的恐怖意味。不再是模糊的代号，而是某种…可以承载的“东西”？

　　傅明远瘫坐在冰冷潮湿的瓷砖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他们称之为‘源初认知’…或者说，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思维模式和知识碎片…像病毒一样，需要特定的‘容器’才能安全接触和理解…”

　　“‘彼岸基金会’就是在寻找这种‘容器’？”陈默追问，语气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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