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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仪式纠正23(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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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陷阱。”老李警告,“网络虽被瓦解,但残留分子或同情者可能报复。”

  “也可能是新的线索。”陈默盯着信息,“‘迷路者’...这称呼不像威胁,更像求助。”

  最终他决定赴约,但做了周全准备:随身携带追踪器,老李带人在外围待命,一旦有危险立即介入。

  第二天晚上九点五十分,陈默再次站在老码头3号仓库外。雪停了,月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冷冽的光。仓库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他推门进入,手电筒的光束切开黑暗。仓库空荡荡,只有中央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电池台灯亮着微弱的光。一个人背对着门坐着。

  “准时。”声音年轻,带着轻微的颤抖,“请坐,陈警官。”

  陈默在对面的椅子坐下,看到对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苍白瘦削,眼神里有一种熟悉的困惑——那种在理念与现实之间挣扎的迷茫。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小路。”年轻人说,“我曾经是‘认知科学研究中心’的实习生,负责数据整理。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我逃跑了。”

  “什么东西?”

  小路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个视频文件:“这是在最后清理前,我偷偷复制的。研究中心真正的核心项目,没有在任何记录中出现过。”

  视频开始播放。画面显示一个现代化的实验室,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围着一个实验对象——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头上戴满传感器。

  一个研究员的声音:“开始‘路径重塑’协议。目标:将对象对社会不公的关注路径,重定向为对个人成长的关注。”

  对象看着屏幕上的社会不公画面(环境污染、贫困、腐败),脑部活动图像实时显示。研究员进行一系列操作:显示温和的提示语,播放舒缓的音乐,给予轻微的神经刺激...

  一段时间后,对象再看到同样的社会不公画面时,脑部活动模式改变了——从前额叶(与批判思维相关)转移到默认模式网络(与自我反思相关)。对象报告:“我仍然看到问题,但感觉...不那么强烈了。我更关注自己能做什么来保持内心平静。”

  研究员:“成功。关注路径已从‘外部改变’重定向为‘内部适应’。”

  视频结束。陈默感到一阵恶寒。这比之前发现的任何技术都更直接、更侵入——不是通过暗示或催眠,而是直接干预大脑活动模式,改变人的认知路径。

  “这是神经科学版的洗脑。”陈默低声说。

  小路点头:“他们称之为‘认知路径优化’,说是帮助人们‘减少不必要的痛苦’。但我看到的远不止这些。”

  他打开另一个文件,是一份研究计划书:“‘社会稳定性增强计划:通过神经调控技术培养适应性公民群体’。目标明确:降低政治参与度,减少集体行动倾向,提高系统接受度。”

  “这已经不是心理学,这是神经工程。”

  “是的,而且他们已经在进行人体实验。”小路声音颤抖,“不只是志愿者,还有...不知情的人。通过合作医院的设备,在常规检查中添加额外的神经扫描和刺激,积累数据并测试效果。”

  “你有证据吗?”

  小路拿出一个加密硬盘:“这里有完整的研究数据、实验记录、参与者信息——有些参与者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实验的一部分。还有...他们计划下一阶段的内容。”

  陈默接过硬盘,心中沉重。他原以为已经揭开了网络的全貌,但现在看来,他们只触及了冰山一角。水下还有更庞大、更技术化的部分。

  “你为什么来找我?”陈默问。

  “因为我害怕,也因为我...开始怀疑。”小路低头,“我当初加入是因为相信科学可以帮助人。但当我看到他们如何定义‘帮助’时——不是减轻真实痛苦,而是让人对痛苦麻木——我意识到这不对。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到你们的行动,看到陆明和周启明的选择...”

  “你现在处于危险中吗?”

  “可能。我失踪后,他们一定在找我。这些资料如果被销毁,就没有证据了。”小路抬头,眼神中有恳求,“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需要保护。我有家人...”

  陈默理解他的处境。又一个内部人员,带着关键证据,寻求庇护。模式几乎重复。

  “我可以安排保护,但你需要配合调查。”

  “我愿意。”小路立刻说,“但有一个条件:不是所有研究人员都是坏人。有些人真的相信自己在做有益的工作。请...请区分意图和方法。”

  陈默答应会公正处理。他联系老李,安排小路进入安全屋,同时将硬盘交给技术科分析。

  分析结果令人震惊:数据显示,研究中心在过去三年中,通过合作医院和心理健康机构,对超过五千名不知情的市民进行了神经扫描和轻度刺激实验,收集了大量“认知路径”数据,用于优化“重塑协议”。

  更令人不安的是,计划书显示下一阶段将开发“可大规模部署的神经调节技术”,通过公共设备(如特定频率的公共照明、嵌入音频的媒体内容、甚至饮用水添加剂)进行“温和的群体认知调整”。

  “这是大规模社会工程。”顾言被紧急咨询,看完资料后脸色发白,“用科学技术实现以前只能通过宣传和教育达到的目标——而且更精确、更有效、更难以察觉。”

  “法律如何界定?”陈默问。

  “在灰色地带,甚至空白地带。”顾言说,“如果技术足够温和,不造成明显伤害,甚至可能被包装成‘公共卫生干预’或‘社会福祉提升’。关键在于意图和知情同意。”

  但小路提供的证据清楚地显示了意图:不是为了公共福祉,而是为了社会控制和稳定。

  陈默将新证据上报联合专案组。国家安全机构高度重视,立即扩大调查范围,聚焦神经科学技术的社会应用伦理和法律边界。

  新的调查发现,研究中心不仅在南江,还在全国多个城市有合作机构,形成了一个隐蔽的研究网络。国际联系也更广泛,与多个国家的类似研究项目有数据共享和合作。

  规模再次超出预期。

  但这次,陈默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仅仅是打击和取缔,而是试图理解和引导。

  他提议召开一个跨领域会议:神经科学家、伦理学家、法律专家、社会学家、公民代表,共同探讨神经科学技术的社会应用边界。

  “我们需要建立框架,而不仅仅是关闭实验室。”陈默在提议中说,“技术本身不是恶,恶在于如何使用。如果我们只是摧毁技术,它会在其他地方以更隐蔽的方式重生。我们需要建立伦理和法律护栏,让技术用于真正的人类福祉,而不是控制。”

  提议被采纳。会议在一个月后举行,参与者包括来自各领域的专家,甚至邀请了研究中心的一些前研究人员——那些没有直接参与非法实验,但了解技术的人。

  会议紧张但富有成效。讨论焦点集中在几个关键问题:

  1. 神经调节技术的伦理边界在哪里?多少程度的“引导”是可接受的?

  2. 知情同意的标准是什么?对于群体性干预,如何获得同意?

  3. 如何监管这类技术的研究和应用?

  4. 社会如何平衡技术创新和公民自由?

  争论激烈。一些科学家认为任何形式的神经干预都侵犯了人的自主性;另一些认为适度的干预可以帮助人们克服心理障碍,提高生活质量。法律专家讨论现有法律框架的不足;伦理学家强调预防性原则。

  最终,会议形成了一份《神经科学技术社会应用伦理框架》草案,提出了基本原则:尊重自主、最小干预、充分知情、透明监督、社会共议。

  草案提交给相关部门,作为制定新法规的参考。

  会议期间,陈默接触了几位前研究中心的研究人员。其中一位叫赵文的女研究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年轻,有理想,曾是“认知路径优化”项目的参与者,但在意识到项目的真正目的后退出。

  “我加入是因为我想帮助抑郁症患者。”赵文在私下交谈中说,“抑郁症的一个特征就是‘思维反刍’——反复思考负面问题无法自拔。我们的技术最初是为了帮助这些人跳出反刍循环,关注积极事物。”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目标悄悄改变了。”赵文叹息,“从‘帮助患者’变成了‘优化普通人’;从‘治疗疾病’变成了‘提升适应’;从‘个人自愿’变成了‘群体干预’。就像温水煮青蛙,改变一点一点发生,直到你回头看,才发现已经走得太远。”

  “为什么没有早点退出?”

  “因为环境。”赵文坦承,“当你周围的人都认为这是进步,质疑者被视为保守或缺乏远见时,保持批判性很难。而且,技术确实有效——它真的能让人们感觉更好,更平和。问题在于,我们开始用‘感觉更好’替代‘真正更好’,用‘平和’替代‘正义’。”

  陈默理解这种滑坡。美好的初衷,在缺乏监督和反思的情况下,逐渐扭曲为危险的工具。

  “你现在在做什么?”

  “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同事成立了一个小型研究组。”赵文说,“专注于神经科学技术的透明和伦理应用,强调知情同意和个人自主。我们也在开发反制技术——帮助人们识别和抵抗非自愿的神经影响。”

  “反制技术?”

  “是的。基于同样的原理,但反向:增强人们对操纵的觉察力,强化批判性思维路径,提高认知自主性。”赵文眼睛发亮,“如果我们无法阻止技术的扩散,至少可以赋予人们防御能力。”

  陈默看到了希望。不是简单地禁止技术,而是平衡技术——用技术保护人们免受技术滥用之害。

  他将赵文的研究组介绍给顾言,促成了合作。同时,推动警方与伦理研究机构建立长期协作,监测新兴技术的社会风险。

  新的调查和改革同步进行。随着更多证据出现,涉及非法实验的机构和人员被处理。同时,新的伦理框架开始影响相关政策制定。

  三个月后,国家发布了《神经科学技术应用管理暂行办法》,采纳了伦理框架的核心原则,设立了专门的监督机构。

  看起来,迷宫找到了出口。

  但陈默知道,真正的迷宫不是外部结构,而是人心。

  一天晚上,他收到顾言的信息:“陈警官,有空聊聊吗?关于迷宫的隐喻。”

  他们在茶馆见面。顾言看起来比几个月前苍老了些,但眼神依然锐利。

  “你在想什么?”顾言问。

  “我在想,我们真的找到出口了吗?”陈默坦诚,“我们处理了违法的部分,建立了新的规则,但根本的问题还在:为什么人们那么容易接受甚至欢迎这种‘引导’?为什么‘内心平静’比‘社会正义’更有吸引力?”

  “因为痛苦。”顾言简单地说,“面对社会问题让人痛苦——无力感、愤怒、沮丧。而‘内心平静’的承诺提供了一条逃避痛苦的道路。技术只是让这条道路更容易走。”

  “所以问题不在于技术,而在于社会本身——为什么有那么多痛苦需要逃避?”

  “这正是迷宫的真正结构。”顾言点头,“技术的滥用是症状,不是疾病。疾病是社会结构性问题:不平等、不公正、无力感。只要这些存在,就会有人寻找逃避,也会有人提供逃避——无论是通过宗教、娱乐、药物,还是神经科学技术。”

  “那我们作为警察能做什么?我们处理症状,但治不了疾病。”

  “你能做的比想象的多。”顾言说,“不是直接治疗社会疾病,而是保护治疗的空间——让不同的声音能够被听到,不同的解决方案能够被尝试,不同的未来能够被想象。保护这个空间不被任何单一的力量垄断,无论是暴力、金钱,还是技术。”

  “听起来很抽象。”

  “具体来说:坚持程序正义,即使结果不完美;保护言论自由,即使言论令人不快;促进透明和问责,即使揭露令人不安;尊重多元价值,即使多元带来冲突。”顾言说,“这些是民主社会的免疫系统。当免疫系统健康时,社会可以抵抗各种‘疾病’——包括技术滥用的诱惑。”

  陈默思考着这些话。确实,在追查“纠正者”和思想控制网络的过程中,他逐渐意识到,真正的敌人不是某个组织或技术,而是垄断——对正义定义的垄断,对问题解决方案的垄断,对未来的垄断。

  “迷宫没有单一出口。”顾言最后说,“而是有很多出口,每个出口通向不同的未来。我们的任务不是找到‘正确’的出口,而是确保所有出口都保持开放,让每个人都能寻找自己的路。”

  谈话让陈默有了新的视角。他回到警局,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不仅是破案,更是保护那个能让社会自我修正的空间。

  接下来的几个月,陈默推动了一系列改革:加强警方与公民社会的对话机制,建立执法伦理监督委员会,开展“科技与社会”公众教育活动。

  同时,“守护者小组”转型为“社会技术伦理监测中心”,不仅关注犯罪,还关注新兴技术的社会影响,提供早期预警和建议。

  变化缓慢但确实发生。公众对神经科学技术的讨论更加理性和多元;相关研究受到更严格的伦理审查;公民社会对技术应用的监督增强。

  一年后的一个下午,陈默收到了一个包裹,没有寄件人信息。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书,标题是《迷宫的守护者》。

  翻开扉页,有一行手写字:“给陈默——感谢你守护了出口的多样性。一个曾经的迷路者。”

  书的内容是关于社会、技术和人性的思考,作者匿名,但文风让陈默想起顾言,也想起陆明和周启明。书的核心论点是:真正的自由不是没有迷宫,而是在迷宫中有选择出口的权利;真正的安全不是没有危险,而是有面对危险的能力和支援。

  书最后写道:“迷宫永存,因为人类永在探索。守护者不是向导,不是建筑师,而是保证迷宫不被任何人封锁的人。当所有出口都开放时,迷宫就不再是监狱,而是探险场。”

  陈默合上书,看向窗外。城市依然复杂,问题依然存在,技术依然在发展。但人们开始学习如何与复杂性共存,如何在不确定中寻找方向。

  他的手机响起,是林薇:“陈队,有个新情况,可能需要你来看看。”

  “什么情况?”

  “一个社区自己开发的‘认知自主训练’项目,帮助居民识别和抵抗操纵性信息。但他们使用了一些神经反馈设备,引起了一些争议——关于这是否本身就是一种‘引导’。”

  陈默微笑。这就是民主社会的常态:不断辩论,不断调整,在尝试和错误中前进。

  “我马上来。”他说。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迷宫没有终点,只有不断的行走和选择。

  但至少,现在他们走在更明亮的通道中,有更多的出口可供选择,有更多的同伴一起行走。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确保这些通道保持开放,这些选择保持真实。

  这就是迷宫的出口:不是离开迷宫,而是在迷宫中找到自由。

  陈默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走向光中,准备迎接下一个转弯,下一个选择,下一个出口。

  迷宫继续,行走继续。

  而守护,也继续。

  终章:永续之圆

  五年后,南江市刑侦支队荣誉室内。

  一面崭新的铜镜被安放在玻璃展柜中,旁边是陈默的退休纪念牌:“陈默,前刑侦支队队长,在任期间侦破重大案件127起,领导‘守护者小组’开创科技伦理刑侦先河,荣立个人一等功三次。”

  镜子下方的小标签写着:“七等分圆铜镜,象征自我反思与社会平衡。由陈默警官捐赠。”

  退休仪式简单而庄重。老李、林薇、方雪、苏瑾、张辰、林峰...曾经的战友都在。顾言教授也来了,头发更白,但眼睛依然有神。

  “真不打算返聘?”老李递给陈默一杯茶,“局里说随时欢迎你回来当顾问。”

  陈默微笑摇头:“该让年轻人上了。林薇现在干得很好,‘社会技术伦理监测中心’已经扩大到省级规模。我这把老骨头,该享受一下清闲了。”

  仪式后,陈默独自在荣誉室多待了一会儿。他看着展柜中的铜镜,镜面映出自己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五十岁退休,不算早,但在他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他觉得是时候了。

  手机震动,一条信息来自未知号码:“陈警官,祝贺退休。圆已永续。——镜子持有者们”

  他微笑,没有回复。他知道那些人是谁:陆明、周启明、赵文、小路...所有曾经在迷宫中的“迷路者”,现在都在各自的领域守护着出口的多样性。

  离开警局时,天空飘着细雨。陈默没有打伞,让细雨轻柔地落在脸上。五年前的大雪,五年后的细雨,时间在循环中前进。

  他的车驶过熟悉的街道:华庭苑小巷,如今已安装明亮的路灯和监控;敬老院外墙新刷了温暖的黄色;滨江公园的长椅换了一批,总有老人坐在那里看江;图书馆扩建了,门口立着“思想自由,探索无限”的牌子;法院大楼前新建了公共广场,周末常有普法活动...

  城市变了,又似乎没变。问题依然存在,但应对的方式不同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林薇:“陈队,不,现在该叫陈老师了。有个事想请教您。”

  “说吧。”

  “我们监测到一个新的现象:一些商业机构开始使用‘神经美学’技术——通过特定频率的光线和声音刺激,增强消费者对产品的积极感受。这算不算神经调节?需要干预吗?”

  陈默思考片刻:“关键在于知情和自主。如果消费者知道并同意,且效果可逆,可能属于正常商业创新。但如果有隐藏操纵或成瘾设计,就需要关注。建议先调研,再评估。”

  “明白。还是您看得清楚。”

  “经验而已。你们会做得更好。”

  挂断电话,陈默感到一种平静的满足。他知道,工作会继续,挑战会更新,但基础已经打下:不是禁止技术,而是理解和管理技术;不是压制问题,而是开放地解决问题。

  车停在老码头区。这里已经改造,仓库变成了文化创意园区,有艺术工作室、小剧场、独立书店。3号仓库现在是“社会创新实验室”,门口挂着牌子:“探索更公正、更自由、更人性的未来”。

  陈默走进去。里面正在举办一场展览:“迷宫与出口:社会技术伦理五年回顾”。展品包括当年案件的资料(隐去敏感信息)、技术发展的年表、伦理辩论的记录、以及公众参与的项目成果。

  一个年轻志愿者走过来:“先生,需要讲解吗?”

  陈默摇头:“我自己看看就好。”

  他漫步在展览中,看到熟悉的照片和文件,也看到许多新内容。有一个展区专门展示“神经自主训练”项目的发展:从最初的小组工作坊,到现在已经成为学校选修课和社区普及项目。

  另一个展区展示“透明科技认证”体系:企业自愿公开其产品的潜在心理和神经影响,接受独立评估,获得不同等级的认证标签。

  还有一个展区是“伦理技术孵化器”,支持那些注重伦理设计的新创公司。

  改变确实发生了。不是一夜之间,而是点点滴滴,像细雨渗透土地。

  展览的最后是一面互动墙,标题是:“你的选择,我们的未来”。墙上显示各种社会技术场景和伦理困境,参观者可以投票选择并看到统计结果。

  陈默看到一个场景:“某公司开发了一款学习辅助设备,可以通过神经刺激增强记忆力,但可能降低批判性思维。政府应该:A.完全禁止;B.严格监管;C.允许但有标签;D.交给市场决定。”

  他注意到,选择分布相对均衡:B和C最多,A和D较少。说明公众态度审慎而多元,不极端。

  这正是他希望的:不是统一的答案,而是持续的对话和平衡。

  走出展览,雨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金光。陈默的手机收到一张照片,是孙子小宇在学校“未来公民”课程上的画:画上有许多人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圆中间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地球。

  照片下有一行字:“爷爷,老师说我们要守护每个人的光。——小宇”

  陈默笑了,眼眶有些湿润。这就是意义所在:为了下一代能在更明亮、更自由的世界中成长。

  他开车回家,妻子已经准备好简单的晚餐。饭后,他坐在书房,翻开一本新书,书名是《永续之圆:技术时代的人性守护》。作者署名“镜子学会”,前言写道:

  “圆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每个终点都是新起点,每次解决都揭示新问题。人性在循环中进化,社会在平衡中前进。

  “守护者不是固定的人或职位,而是一种角色,一种责任,一种选择。每个人都可以在某个时刻成为守护者——守护自己和他人的思想自由,守护社会的多元可能,守护未来的开放选择。

  “这本书献给所有在迷宫中寻找出口的人,所有在黑暗中守护光的人,所有在循环中坚持前进的人。

  “圆永续,因为守护永续。”

  陈默合上书,看向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灯光渐次亮起,像无数面镜子,反射着人类的光与影。

  他知道,故事永远不会真正完结。只要有人类社会,就会有犯罪与正义的博弈,有自由与控制的拉扯,有技术与伦理的碰撞。

  但只要有守护者——无论是警察、学者、公民,还是每个在日常生活中做出伦理选择的普通人——圆就会继续,光就不会熄灭。

  手机最后一次响起,是群消息,来自“永远的战友”群:

  老李:“老陈,明天钓鱼去?我知道一个新地方。”

  林薇:“陈老师,下周的讲座您确定能来吗?学生们很期待。”

  方雪:“陈叔,小宇的生日别忘了,他说要听爷爷讲故事。”

  苏瑾:“陈队,新监测系统上线了,以您命名了一个模块:‘默式平衡算法’。”

  张辰、林峰、虞倩...所有人都还在,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继续着。

  陈默回复:“都去。都来。都记着。荣幸。”

  他放下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永续之圆,永续之光,永续的守护。

  这就是他一生工作的意义,也是他留给未来的礼物。

  窗外,一轮明月升起,圆满,明亮,永恒。

  陈默微笑,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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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

  ……当……当……当

  钟声自远方缓缓荡开,

  仿佛某种伟力将整个世界温柔包裹。

  时间在此刻凝滞,继而倒流,飞速回溯……

  钟声愈加响亮,回荡不息,

  恍若要穿透这方天地的每一寸角落。

  终于,时间重归于最初的静寂——

  仿佛过往种种,从未发生。

  ————————————————————

  滴答。

  那一瞬,如同计时器被悄然按下——

  屏幕亮起,浮出一行幽蓝的字:

  第次时间回收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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